第五十四章 皇宮遇靈犬(1 / 3)

第五十四章皇宮遇靈犬

胡子男帶著我,向長安進發,而摩勒則不情不願的留下,待芙蓉稍恢複,便送她與孩子去紫霞山莊療養。

這數十日來,胡子男帶著眾人快馬加鞭的趕路,日夜兼程,我原本身子就未恢複,這一遭兒,馬上顛簸,終於受不住,即將到長安時,又爆發了。

我知我病得厲害,這次第真真折騰,全身已被連日騎馬整得全身上下似散架般,肌肉已達極限,那鋪天蓋地的高燒和著醒多於昏睡的狀態,簡直,生不如死。

我睜著眼,看著客棧床頂上的紗簾,黯淡心情,其實,我這次換了芙蓉去長安,並非是為了她,此刻的我,相對於去嘉興躲起來,不如直麵朱全忠,公孫已不知能否相信,唯一可以信任的,隻有自己,現在又趕走了摩勒,此番去長安,生死,真的由著自己了,我苦笑,但前提是,我得治好這該死的病。

胡子男派人請了大夫給我看了幾回,這幾日都耗在這個小鎮上了。

房門開合,一個腳步聲,輕輕走向我床前,此人站著,不語,看著我。

我拉過薄被,吃力的轉身,看去。

是胡子男。他出神看著我,似又未看著,隻是立在那。

我輕聲喊:喂!

他回神,走到我床前,掀簾,沉默許久,忽然說:你可願跟我走?

我愣,懷疑是否我神誌不清,看他,問:什麼?

他俯身雙手直撐床沿,看著我,一字一句道:跟我走。

我淡淡笑,問:為何?

他牢牢注視我道:伴我天涯海角。

我疲倦,枕著軟枕,輕輕說:人人都可,非我一人。

他笑,道:我姓歐陽,單名一個劍字。

我挑眉,看著他,問:你不怕朱將軍將你生吞活剝?

他嘴角勾勾,麵部又露輕蔑之色,道:不過是一買主爾,以後不做此人生意便是。

我輕輕笑,道:他買你何為?

他看著我說:你難道不知?

我伸手,輕輕劃過他的五個手指麵上,輕言:棄信毀約,你那幫手下又憑甚吃飯,你不怕他們……

他道:生死兄弟,聚散兩邊,我可為你,散了眾人。

我思考,腦子有些混亂,這男人如此直接,可有陰謀?或者,亦是貪圖我手中那眾人傳說的無根之運?

他反手抓住我輕劃他手指的手,道:待得你病好,我帶你走,再不過問此間煩惱世事。

我聞言,不禁心中一動,很快,卻笑起來,要不再過問煩惱世事,談何容易,此人所言,卻句句入了我心扉間兒去。我沒抽手,也沒力氣去抽出他握著的手,抬眼看他,心內打量,或許,這個男人,可助我一臂之力?

他問:莫非不願放了這神女之號?

我軟軟的說:若你能送我去長安,待我做了我要做之事,我便隨你天涯海角。

他道:此刻帶你走,正是最好時機,你莫要在卷入其中,朱全忠此人險惡,你非他對手!

我苦笑,道:最壞無非死,怕他做甚?

他道:我不許。

我笑起來,真真霸道的男人,與祝天翔有得一拚。想到此處,他對著我,眼神忽而溫柔起來,卻仍有淩厲之色,那瞬間,我竟有似曾相識之感,我愣愣的看著他,明明是不識的人,怎的卻似相熟?

我眯眼,看著他,轉開眼,道:許我靜靜罷!

他口氣淡了下去,輕聲道:隻要你喏,我便散了弟兄。

我閉上眼,不再說話。

門開合,後,一片安靜。我輕歎,撫額,這幾日雖好多了,腦子卻鈍得很,適才那番話,已不在我承受範圍,自歎,我沒那個自信說豔冠群芳,男人愛上我很正常,加之現在這混戰的情形,這個男人莫名其妙的話,讓我頭疼,我皺眉,這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一鍋粥!

在病床上躺了整7天,吃了7天的苦藥汁,終於能起身慢慢走走,這一場病,教我似死了一回,前生今世,來來往往,煩惱,憂愁,愛恨別離,閑著也是閑著,想得多了,忽而清澈起來,無論怎麼說,回家是頭等大事,不管怎麼樣,這無根之運是什麼玩意,我得搞明白,交到誰人手裏,卻是關鍵,此先那個自稱歐陽劍的胡子男對我示愛,突如其來,八成有目的,我將計就計,哄了此人幫我,也好應付去了長安後有何不測,我單槍匹馬,要與朱全忠鬥,恐怕吃力得很!再者,聽著歐陽劍的口氣,似不悅朱全忠,更添同仇敵愾,我思忖,也不算是利用此人,心內也不需得有虧吧?

歐陽劍手下敲門,問:神女,爺已在樓下候著了。

我起身,看著鏡中的自己,忽然心內劃過淡淡的傷感,轉而笑,應道:你去回稟爺,我就來!打開門,下樓,今日,起程,長安近在眼前,隻半日的功夫,我歎,若不是這一場大病,早進了長安,說不定已經死了,我笑起來。

樓下,他們正等著我。

長安。

此長安非我想象中那個繁華地,許經了藩鎮割據,黃巢之亂,那沿路上破敗殘垣,焦木斷枝,懨懨之態在路邊做生意,行走的百姓,叫我有種凋零之感。

胡子男騎馬在我身旁,道:你可想明白?

我頷首。

胡子男看了我,頗有深意道:此去萬事小心。

我回視他,微笑,道:該來推不掉,該去躲不著,我曉得。

胡子男吆喝眾人道:爾等去宅候我歸,我且送往將軍府!

眾人應,調轉馬頭,朝別處而去。

他道:走!

我隨他策馬往前去,一路上他沉默不語,隻是時而會看我一眼,卻不知他在想什麼,那眼神交會瞬間,我總有幻覺,似認識此人已久,卻不知這熟悉之感為何愈來愈烈?

他轉頭看我,問:可有牽掛,我可代你了願!

我笑起來,道:你這般是做什麼?莫非我此去壯士兮一去不複返?

他隻是問:可有未遂之願?

我歎,倒真仔細想去了,可我有什麼未遂之願?來到此處後,唯一未遂的便是回家,回現代,隻是這話,也未必要與他講。

他道:說罷?

我問:你為何對我這般?我想不明白。

他轉開眼,道:人如浮萍,如得了眼,算是緣分。

我道:你我曾相識否?

他忽而笑,道:真真是奇思妙想,你我現時可不就相識?

我不語,心內懷疑忽地冒了出來,此人,可疑。

將軍府。

經仆人一路通報,一個小廝,將我們迎了進去。

朱全忠一襲圓領灰衫,端著茶碗,細細喝茶,身後站著他的侍衛,鐵翼,朱全忠見我們入,眼神微妙,轉了轉,道:爾等果然神速,竟知爺之意欲何為。

胡子男道:此事算是了結,將軍可將餘金與我。

朱全忠道:賞!

兩仆拎了上一紅漆木箱,打開,裏麵俱都是黃金。

胡子男笑,道:將軍慷慨,我就卻之不恭了。

朱全忠淡笑,道:萬金酬勞,不過爾爾,我喜賞罰分明,你等有功,可願入了我幕下?

胡子男道:將軍日後有事,當盡犬馬之勞。今日我且先行告退。

朱全忠微微頷首,道:既然如此,也不強留,我還有事要你去做,時候到了,再派人與你交易。

胡子男笑,轉身就走,那轉身瞬間,深深看了我一眼,大步而去,兩仆拎箱,隨他出去。

朱全忠緩緩的說:鐵翼,剪了此人羽翼,殺,無,赦。

鐵翼道:是。說罷,出。

留下我與朱全忠二人,麵麵相對。

朱全忠道:你算不愚,曉得來此找我。

我道:那男人已告知你?

朱全忠冷笑,道:何須他告知?

我心驚,淺笑,道:來長安尋你,隻為一事。想必你亦明白。

他放下茶碗,站起,負手背手,緩緩踱步至我麵前,仔細看了我一遭,道:你這小女子,可是想明白了?

我道:我要見南方法師!

他哼了一聲,轉身踱向座位,撩袍甩袖,慢條斯理坐回椅上,傲慢之色溢於言表,道:你想見,便見著了麼?公孫秦伊?

我笑,淡定,道:我知,大人定然要許我見不可。

朱全忠笑,陰陰的,道:衝你這話,我非得讓你見,你說……神女這話,誰人敢不聽啊,嗯?

我道:神女二字,聽得刺耳,我的底細,你明白得很,何須此刻擠兌,你若真心要這江山霸業,速速安排。

他不語,研判之色,看我,許久,緩緩說:莫非你已知無根之運是何物?

我看著他,他什麼意思?難道南方法師說的是假的?實情是根本沒這個無根之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