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車過土佛寺(1 / 2)

土佛寺是省道212線雅(布賴)永(昌)公路路邊的一處地方。據說,很久以前,這兒有一座廟宇,供奉著一尊土塑的菩薩而得名。這兒有省內年代久遠的一個園藝場,出產的蘋果個大、味美而聲名遠播。2000年前後,金昌一位攝影愛好者拍風光照片,站在遠處無意中發現土佛寺附近環繞著的山,像一尊仰麵向天睡著的大佛,消息傳開,一時觀者雲集。金昌的報紙《金昌日報》還刊發了圖片和報道,說大佛是頭枕皚皚祁連(山),腳蹬巍巍龍首(山)——金昌確屬人傑地靈之處。

每次在S212線公路施工或養護作業時,我都要遠眺大佛,瞻仰佛容。站在土佛寺的南邊或東邊稍遠之處,可以將整個山形看得清清楚楚,大佛輪廓清晰,整個頭部、眉眼惟妙惟肖。不由得歎服大自然的鬼工神斧和地名暗含的玄機。

這兒有我們公路段過去曾經使用過的一個道班——土佛寺道班,道班早已廢棄不用了,但房子依然留存。

秋日的一天,我從蘭州出差回來,舒適的快客大巴通過土佛寺時,我一眼瞥見了土佛寺道班。深秋的土佛寺景色美不勝收:天碧空如洗,瓦藍得令人心顫;道班前麵高大挺拔的白楊樹,樹葉已經開始發黃,在秋日的陽光照射下,每片樹葉仿佛被塗抹了一層油脂,像黃的脂玉,閃閃發光;土佛寺道班的對麵是紅光園藝場的場部,一座雄鷹展翅的雕像坐落在小花園中,現代化的樓宇上麵貼了潔白的瓷磚,顯得熠熠生輝,樓宇上麵安裝通訊天線,有太陽能熱水器等。道班的後邊,是紅光園藝場的果園,圍牆內是合抱的沙棗樹,樹上的沙棗成熟了,一辮辮,一吊吊,紅紅豔豔地從樹枝上垂下來,像串起來的珍珠;往後是蘋果樹,蘋果也已成熟,像一個個小燈籠,掛在枝頭,把樹都壓彎了腰。所有的這一切一對比,越發顯得掩映在行道樹一片金黃中的土佛寺道班的沒落、陳舊,越發把土佛寺道班對比得像一個風燭殘年的婦人了。

“蟬噪林愈靜,鳥鳴山更幽。”秋日中的土佛寺道班沒了曾經的熱鬧和喧囂:多少個黎明,它總是在養路人起床的鈴聲、喧鬧聲中醒來,多少個夜晚,道班中傳出下班後養路工人爽朗的歡歌笑語……所有的一切現在都歸之於沉靜,寂靜的可以聽見樹葉凋落的聲音。門前車來車往,汽笛聲聲,越發襯托出她的安靜,倒有了“鳥鳴林愈靜”的感覺。土佛寺道班靜靜地歸於沉默,像一個曆久彌堅的老祖母,坐在門前,坐在冬日的暖陽裏,看兒孫耕田勞作,看鄰裏進進出出,看孩子們繞膝遊戲、歡笑,心中是極歡喜的,但她再也不能展開雙臂來迎接離家已久的孩子,來擁抱兒女、外孫了,剩下的隻是無盡的歡喜和歲月的回憶了。

土佛寺道班的確是老了,又老得那麼殘破:六七十年代曾經不錯的起脊磚混大瓦房,因為歲月久遠,因為早無人居住,已顯得破敗,暮氣沉沉。它的屋脊已經塌陷,檁條處高出許多,像一頭病羸的老牛,肚腹幹癟,收縮,隻有肋條突兀地顯在外麵。大門已好長時間不怎麼開啟,已鏽跡斑斑,拱形的門架上,“建設甘肅”的仿宋大字還依稀可辨。大門兩側,曾經粉白的牆壁上,用紅油漆書寫的“養好公路、保障暢通”的字跡變成了“依法維護公路路產路權”的路政宣傳標語。進了道班,過去的一些標語還依稀可辨,各類圖報表還掛在牆上,還可以看見當年生產的記錄、生產的完成情況……所有的這一切,都努力地反映著過去的一切。

這就是我們金昌公路總段過去條件最好的道班嗎?這就是我們多少次進進出出檢查工作曾經那麼熟悉的道班嗎?這就是我們過去工人爭著、搶著要來的道班嗎?這可是金昌總段當年的明星道班、條件最好的道班,你何以落魄到這個地步?

可是我卻要大聲地讚揚這種沒落,這種破敗。這種落魄,是公路推陳出新、與時俱進的結果,是時代進步,也是我們公路交通事‘業大發展的反映。

道班曾是過去公路養護部門最小的生產單位。公路建成通車後,為了隨時處治公路病害、處置突發的泥石流等,保障公路的安全暢通,公路每隔10至20公裏就設置一處道班,配備二十名左右的養路工人,負責道路的日常維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