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禺滿以為自己就是個聰明的凡人了,沒想到薑還是老的辣,踢給任繼憲的球就被他直接踢給了天文台,他可真是凡人中的凡人啊,就差他喊木心禺你媽媽喊你回家吃飯了!
46攝氏度的氣溫讓所有無所事事的人都待在空調房裏,路上基本沒啥人,麥積山景區也不見一個遊人,況且麥積山還是有點小海拔的,爬上去要是中了署,基本就往生極樂世界了。
木心禺在沒有得到“二傳手”任繼憲的答複前,他不打算再去浪費自己的腦細胞了,決定趁早上溫度還不怎麼高,去好好再遊覽一次麥積山石窟。
管理員有氣無力地叮囑了木心禺幾句登山注意事項後,就又縮回空調房裏和同事閑侃去了。木心禺再次走到2012號石窟的柵欄外停下了腳步,借喝水的時機向周邊觀望了一下,見無人,一縱身就翻閱柵欄進了2012號洞窟。
木心禺重新觀察著這間被人遺忘的洞窟,沒有一尊佛像,不細看,確實毫無參觀的價值。要不是木心禺研讀《敦煌遺書》那張殘頁時從中學時代的照片中發現了這裏的秘密,他也不會來這裏的。
白天光線很足,所以洞窟內的四周一覽無遺。木心禺在四周重新尋找了一遍,看是否因前晚光亮不夠而遺漏了什麼。見無所發現,他就在洞壁上刻有似太陽符號的地方坐了下來,用手輕輕地撫mo著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符號,喃喃自語道:“這到底代表著什麼?”
在那符號下方,有一小片因分化後泛白的區域,像狗皮膏藥一樣貼在那裏,對於那神秘而美麗的符號絕對是大大的不敬,就像一朵漂亮的花旁邊多了一堆狗屎一樣,有礙觀瞻。
木心禺從不平整的地上找了一塊石頭,頑皮地刮那泛白的區域,沒幾下,那一片的泛白就自己全掉了下來,繼而從中赫然露出了3行排列齊整的符號,應該是對洞窟神秘符號的說明。木心禺簡直有點欣喜若狂,他看出這些符號裏除了他已經見到的符號外,還出現了一些全新的符號,可以確認這些符號應該是某種未知的文字。按照他先前的假設,要想搞懂這段話的意思,就必須破解那些新出現的字符:
水X金,金X地,地X火,火X木,木X土,土X天,天X海
水金地火木土天海XX日
日X水金地火木土天海,地X
木心禺還在絞盡腦汁的時候,突聽從外麵傳來了腳步聲,繼而聽到有人似乎在自語,“這人到那裏去了,這麼熱的天,千萬別中暑啊!”
等腳步聲逐漸遠去後,木心禺急忙從2012號洞窟鑽了出去,跳過柵欄向山下走去。而此時外麵的溫度比他剛來時似乎又高了些,恰在這時任繼憲打來了電話,傳達了天文台給他的答複,說這種假設純屬扯淡,要麼這人的腦子一定在動物園被驢踢了。
任繼憲傳達這話的時候,已經笑的不成樣了,也許是笑的實在有點止不住了,肚子都疼上了,趕緊掛上電話,留下電話這頭的木心禺獨自鬱悶,想想自己有兩年沒有去動物園了,被驢踢的情況基本是可以排除的,要說自己的假設是無稽之談,他勉強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在天文方麵,人家可是專家,尊重知識就是尊重自己,要怪就怪錄寫《敦煌遺書》的人吧,他處在那麼早的年代都不曾破解這些神秘文字的意思,他一個剛畢業的現代大學生,雖說是學古文字的,但這些不知出處和來源的文字連幾千年前的古人都不知道,他破解不了,也不算是丟人的事兒。
木心禺悻悻地回到酒店,脫掉已經結堿了的衣服,把整個人浸泡在浴缸裏,享受著難得的一絲清涼,而腦海裏還在想那三行字到底是什麼意思。
午休後起來,木心禺也沒啥胃口,吃了碗秦州的涼皮,把他的一些新發現和想法通過視頻電話彙報給了他老媽後,就一頭又紮進了網絡世界裏。他不自覺地又進入了國家天文台的網絡,通過天文台開辟的網絡觀察區,木心禺直接把目光投向了整個銀河係。
隨著觸摸,當衛星的觀察角度定格在金星和水星周圍時,他不再移動衛星望遠鏡,靜靜觀察著行星的移動。過了好久他發現,金星和水星似乎不再移動了,他以為電腦係統出了故障,傳輸出現死機狀態,於是他又試著移動衛星望遠鏡,在金星和地球之間停下,木星依舊保持靜止不動的狀態,而地球則逐漸在向金星漂移。
木心禺又把衛星望遠鏡的角度轉向太陽,幾天前科學家就發現了的太陽風暴還在爆發,它的風暴圖就像少女被風吹起的長發,絲絲縷縷一致向順分的方向飄,可以肯定離它最近的金星和木星首當其衝受到衝擊了。
木心禺擴大了觀察視線,局部圖像都縮小成正常比例,根據衛星觀察實時變更數據顯示,其它行星與太陽的距離都在一點點縮小,而唯獨金星和木星與太陽的距離處於穩定不變狀態。木心禺試著目測八大星係的串聯曲線,赫然發現就是一個逐漸校正著的弧線,木心禺渾身打了個冷顫,急忙從包裏掏出那張石窟神秘字符圖,他呆若木雞,應該說他嚇懵了,他感覺到了死亡的逼近,從心底泛出絲絲涼意。
木心禺隱約猜到了那2012號洞窟裏記載文字的大致內容,應該是水臨金,金臨地,地臨火,火臨木,木臨土,土臨天,天臨海;水金地火木土天海共臨日;日炙水金地火木土天海,地生。
木心禺明顯感覺到他的腿已軟弱無力,雙手也在不停地顫抖,他好不容易才挪到了電腦旁,還想再觀察一下行星的移動狀態,可是網絡突然中斷了,他想可能是酒店的網絡設施差造成的,於是改用4G手機重新連接網絡,也是無網絡狀態。
這種突然的無網絡狀態,瞬間讓還抱有一絲幻想的木心禺掉入了冰窟,冷汗也開始從額角冒了出來,他顫抖著撥老媽的電話,手機傳來的卻是嘟—嘟—嘟的盲音,他已經意識到了災難,傳輸信號的衛星應該全部失靈了。他趕緊抓起酒店的座機電話,試著撥打陶紅英辦公室的電話,謝天謝地電話通了,不等陶紅英反應過來,他就在電話裏急切地喊道:“媽媽,我應該回不去了,我再也沒有機會見到您了!”說著就抽噎了起來。
陶紅英顯然沒有反應過來,怔了一下後急切地問道:“兒子,你別急,慢慢給媽說,你怎麼了?”
木心禺逐漸冷靜了下來,他把一切都告訴了陶紅英,他知道,飛機、火車都不可能再開動了,現在的交通係統應該已經陷入了無序的狀態,或許慘劇正在擴大中。
“媽媽,我也不知道這個電話什麼時候會中斷,也許這就是我們娘倆最後的一次通話了。”木心禺眼淚悄悄地流了出來,嗚咽著對陶紅英說道:“我能做您的兒子很幸福很快樂,可惜我還未報答您的養育之恩。”
陶紅英也已經哭成了淚人,人生最痛苦的應該就屬生離死別,“孩子,我能有你這麼優秀兒子,我更幸福!你知道嗎,自從你爸爸離開我們後,你就是媽媽唯一的希望和寄托,既然上天要讓我們去陪爸爸,我們應該開心才是啊!”
木心禺心都碎了,他現在並不擔心自己會死,而是後悔獨自來到秦州,早知是這種結果,他寧願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陪媽媽上。可是這種後悔藥到那裏去買呢?
陶紅英在電話裏抽噎了好久,才稍微平靜了點,“兒子,你現在要做的就是趕緊去商場,多買點食品備荒,如果天不絕我們,我們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隻要我們活著,總有一天我們母子會重逢的......”
沒等陶紅英的話說完,電話就斷線了,木心禺不再多想,平靜地走出酒店的房間,朝酒店對麵的百貨商店走去,而就在此刻,原本已經退卻近百米的海水,突然鋪天蓋地地朝海邊的城市席卷而來,數百米高的海嘯,所到之處,一切都被無情地摧毀。五大連池、天山天池、千島湖相繼沉寂了數千年的死火山也開始洶湧地重新噴發它的烈焰。
死亡即將來臨的秦州,人們臉上除了疑惑重重外,與外界的一切信息都已中斷,電視廣播網絡無信號,電話全部中斷,木心禺無法去對他們說明一切,他們已經陷入了極度的恐慌,他不想讓他們再充滿恐懼,不想讓這座美麗而古老的城市在毀滅消失前先遭受一次人為的洗劫。
木心禺盡量多的采購生活必須品,售貨員很詫異地看著麵無表情他,心想這人一次買這麼多東西,五花八門,該不是剛搬了新家的大采購吧?
結賬時,木心禺要求服務員用大的塑料袋把東西全部裝進去,可是商場哪有那麼大的塑料袋,他們隻能用裝垃圾的袋子幫木心禺裝了整整6個袋子,而後又用膠帶緊緊地封住了口,做到密不透風,既然木心禺不說為什麼,售貨員也不去追問,反正人家給錢,他們就負責賣貨。
商場幫木心禺把貨物送到麥積山景區的山腳下就回去了,木心禺在附近找了幾個居民,告訴他們他是電視劇製作公司的,近期公司要在麥積山石窟拍電視劇《麥積煙雨》,他前期送物資過來,希望他們幫忙送上山頂去,他會付錢的。
淳樸的秦州人什麼也不想,就通過他們自己開辟的捷徑一行7人上了山,由於他們駕車熟路,不到半個鍾的時間就到達了山頂,木心禺什麼話也沒有講,從錢包裏拿出了一疊錢給了他們,然後對他們說,希望能幫他在附近的山林裏找點木材,告訴他們要備用臨時搭木台。那些居民們二話沒說一會兒就扛回來了6根大碗口粗的木頭,問木心禺要不要幫忙搭,木心禺說天色不早了,暫時不用,讓他們趕緊下山去。
木心禺看著那些人消失在了視野之外,心裏有股說不出的難過,多好的人啊,可自己卻不能告訴他們災難就在眼前,即使告訴了他們,可又有多少人會信呢?況且災難會不會真的發生,也是個未知數。可不管怎樣,木心禺不想僥幸,他從其中一個袋子裏拿出繩索和砍刀,大概規整了一下木頭上的枝丫樹節後,把它們緊緊地捆紮在一起,還沒有全部完成,他就聽到遠處傳來雷鳴般的吼聲。
他站起來一望,洶湧的洪水快速地向他這邊漫淹過來,其速度之快讓他咋舌,他加快捆紮木頭的速度,心頭雖惶恐,可這一刻的他手裏的動作絲毫不紊亂,等他把幾包暫時維係生命的必須品一一捆在木筏上後,洪水已經從他的眼前奔流而過,好在他站的位置較高,不然人早就被洪水席卷而去了。
就在木心禺慶幸的一霎拉,腳下的山突然又劇烈地晃動了起來,他急忙趴在木筏上,死死地抓住木筏上的繩索,謹防木筏漂走。晃動的山似乎停止了搖擺,木心禺剛把頭抬起,想看看周圍的情況,突然身下一次劇烈的抖動,一塊被洶湧的水流衝襲的石頭迎麵飛濺而來,他下意識地一低頭,石頭砸在了他的腦袋上,整個世界瞬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