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思緒不由自主又被他牽走了,胡嫂在和我談話的時候無意中提到我樓上的鄰居,她說這個人非常奇怪,晝伏夜出,也不見有去上學,據說在晚上六點到早晨八點我們在睡覺的時候他在活動,早上九點到晚上六點反而閉門不出,這種顛倒黑白與世隔絕的生活令人訝異萬分。
想到這裏,我忽然又記起昨天晚上,他那張忽明忽暗的臉,還有他對我說過的話——如果你害怕的話,就上樓來我家吧,隨時。
如果你害怕的話……我莫名緊張起來,害怕什麼?我背後一涼,條件反射地看向門口。我沒有鎖上裏麵的木門,是因為我想感覺自己不孤單,門外的景象被鐵門分割成一塊一塊的,並沒有什麼異樣。害怕什麼?我再次在心裏默念,難道是怕我被搶劫?不對,絕對沒有這麼簡單。
北方冬日的晚上總是來得很早。天黑盡,我喝著粥努力思考著他話中的意思,又結合自己的經曆,總算推測出一個靠譜點的:他可能是在讓我小心老王家裏的那個黑影,或者是讓我小心什麼恐怖的東西,抑或直接是提醒我對麵的衛生間裏有蹊蹺。天啊,我不敢再想下去了。老王在我印象中是如此的憨厚老實,我實在是無法想象他家裏有什麼詭異的東西,或者他滿臉算計的表情。
“哐!”一聲巨響從衛生間裏傳來,風聲大了許多,就像有人撕扯著嗓子在絕望地悲鳴。應該是窗戶被風給吹開了。我覺得有點冷,不僅是身體上的,整個人都在發冷。
堅持了一會兒,我實在被凍得受不了了,極不情願地起身去關窗戶。一種巨大的排斥在我心中叫囂著,好像在警告我不要靠近衛生間。就在我來到衛生間的同時,對麵衛生間的浴霸“啪”地亮起,波斯貓肥碩的、似笑非笑的臉依舊對著我,綠藍色的眸子盯得人很不舒服。電鋸高速運轉的聲音無一例外地傳入我的耳朵,耳鳴經過這麼一吵似乎也好得差不多了。
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幾乎要喊出聲來,老王是不是又要鋸木頭?這種襲來的強烈不適感……
就在我幾乎這麼以為的時候,對麵的窗戶紙上忽然映出一個淺淺的人影。和前兩次我看見的不同,這個人幾乎把臉貼在了窗子上。我看清了,那是一個女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