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電鋸(四)
女人?老王的家裏有個女人?!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後退,拚命捂住嘴巴,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我覺得那個女人就是趴在了窗戶上,透過波斯貓的眼睛盯著這邊,脖子呈現一種詭異的扭曲。不可能的!這絕對不可能的!難道這個女人是老王已經離了婚的妻子?那她為什麼要以這種奇怪的姿勢奇怪的角度奇怪的目光看向我這邊呢?這個女人又為什麼會在老王家裏呢?
我飛快地逃離了衛生間,靠在客廳的牆上不停對凍僵了的手指哈氣。好奇和恐懼充斥了我的腦海,我迫切地想要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她又要幹什麼。
俗話說好奇害死貓,按理說我不應該管老王家的事情,他家有沒有女人,有多少女人也與我無關。十九歲正是衝動的年紀,我是被衝動給奴役了。我抑製不住的好奇心在心裏不斷膨脹,最終還是忍不住跑到門口打開木門。
聲控燈因為門刺耳的聲音而亮了幾秒鍾,隨即發出難聽的茲茲聲,滅掉了。走廊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好像我家的燈光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亮光了。
我按住狂跳的心髒,關燈,摸著黑打開了鐵門並鎖上兩道門。我想我一定是瘋了,怎麼說也要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外麵寒冷的空氣不比開了暖氣的家裏,我連打了四個噴嚏才緩過來,視網膜上都是一片花花綠綠的,但這一連串聲響還是沒能讓聲控燈苟延殘喘地亮起。啊啊,真可惡,在這個時候壞掉了嗎?明天去和居委會打聲招呼,讓他們趕緊換掉吧。這樣想著,我憑著記憶走到老王家門口,幸好地形不是很複雜,而我的眼睛也終於稍稍適應了黑暗的環境。
此時我的心髒劇烈跳動得已經可以用耳朵聽見了,四周寂靜無聲。據說周槐被鄭樹棠給訓了一頓,為了照顧我在生病,所以沒有再放他的CD。在此時我忽然迫切希望來一段音樂,disco搖滾要不民樂都行,唱滾滾長江東逝水也沒什麼,隻要能壯膽就行。
不過話說回來,說不定這個聲控燈就是給周槐的CD聲折磨壞的。我頓時對周槐可謂又愛又恨又恨又愛。
老王家鐵門緊閉,裏頭的木門倒是沒鎖,露出一個一指寬的縫隙。門裏頭幾乎也是漆黑一片,隻有一點微弱到不值得一提的光線,老王家似乎也隻有衛生間開了燈。
我左看右看看不出個所以然來,老王家除了安全措施不當似乎也沒什麼奇怪的地方,反倒我顯得像是個偷窺狂。正當我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就聽見走廊的另一頭猛地炸響極其刺耳的電鋸聲。沒錯,是從405、406的那個方向傳來的。這也太驚悚了!別說四樓,就是我們這棟樓,也隻有老王家有電鋸,難道老王不在家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