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歪打正著(1 / 2)

“火有人火。有相火。人火者。所謂燎原之火也。遇草而焫。得木而燔。可以濕伏。可以水滅。可以直折。黃連之屬可以製之。相火者。龍火也。雷火也。得濕則焫。遇水則燔。不知其性而以水折之。以濕攻之。適足以光焰燭天。物窮方止矣。識其性者。以火逐之。則焰灼自消。炎光撲滅。古書瀉火之法。意蓋如此。蓋冬時陽氣在水土之下。龍雷就其火氣而居於下。夏時陰氣在下。龍雷不能安其身而出於上。明於此義。故惟八味丸桂附與相火同氣。直入腎中。據其窟宅而招之。同氣相求。相火安得不引之而歸原。”——明.趙獻可《醫貫》

範立將近中午才回到了小史表姐家,小史和表姐還在家焦急的等著呢。兩人看見範立平安回來,喜出望外,急忙上前打聽診治情況。範立含含糊糊的說了老者給自己開了藥方,並沒有提及“怪哉”蟲和至陰怨氣的事。三人寒暄了一會,範立提出要回學校,小史表姐留兩人吃了中飯,然後找了輛順道去青山鎮的車,搭載兩人離去。

又是一路顛簸,雖然這回坐的車比來時的三輪摩托好了很多,但是兩人也被顛得夠嗆。好不容易到了鎮上,兩人轉乘大巴回到南平市。這一路旅途辛勞,連小史也感到非常疲倦,告別了範立,自行回家休息。

範立坐在宿舍窗口,看著落日的餘暉灑在宿舍旁的山丘上,金燦燦的蕩起一輪輪光暈。回想這幾天的奇遇,他感覺自己好像做夢一樣,或許人生就是一場夢。李商隱的名句“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用在自己身上,真是再合適不過了。想到這裏,範立掏出老師給的藥方和《易筋經》小冊子,輕輕地撫摸著。眼前的這兩樣東西,看似平凡,卻可能改變自己的一生。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範立也沒去醫院上班,直接去藥房配老師藥方上的藥,其它都有,就是一味生薑沒有。藥房的人說要生薑去菜場買就得了,幹嘛來藥房買?範立想想也對,繞道去了趟菜場,買了幾個生薑。範立多長了個心眼,一次取了四劑藥,打算如果按老師說的三劑吃了不好,就再多吃一劑鞏固一下。他又在醫院門口的地攤上買了個煎藥的砂鍋,之後就徑直趕回宿舍。

宿舍不讓用大功率電器,範立隻好去借門房看門老頭那兒準備借他的爐子煎藥。看門老頭人挺好的,平時範立他們有什麼東西缺的都會向老頭借,老頭也很大方,一來二往就熟了。等範立趕到門房,正聽見看門老頭躺在床上不停地咳嗽。

範立推門進去,客客氣氣的向老頭說道:“大爺,您還好嗎?我小範啊。”

老頭看也沒看範立一眼,又咳了兩聲,低低的說道:“來借東西?自己拿!我這兩天不大舒服,沒力氣管你們。”

範立畢竟是經曆過一場大病的人,對病人不由得產生同情心來。他走到老頭床前,輕身說道:“大爺,您怎麼了?需要幫忙嗎?”

老頭沒好氣的應道:“別在這添亂,要借東西自己拿,咳咳……我正發燒難受著呢!沒力氣理你。”範立卻不生氣,用手在老頭額頭上摸了摸,發現老頭確實燒得挺厲害。再仔細看看老頭身上,一身汗出得衣服都濕了。他關心的問道:“大爺,您這是怎麼生的病啊?我在醫院實習,說不定可以幫忙。”

老頭又咳了幾聲,慢慢說道:“前兩天天熱,我夜裏貪涼,在門口石板上睡覺,一覺醒來就感覺渾身疼痛,怕冷,尤其是怕風、出汗。咳咳……剛才你進來開門一陣風吹過來,我身上立刻冷得直哆嗦。咳咳……還有咳嗽的越來越厲害,還有鼻塞,惡心想吐。估計是感冒了。到醫院掛了兩天水了,也沒見好,胃口更差,不想吃東西。”

範立心想感冒應該沒什麼大事吧?自己以前感冒就是躺躺休息休息,幾天就好了。於是範立趕緊切入正題,道:“是感冒啊,沒關係的,多休息多喝水,很快就會好的。大爺,我想麻煩您一點事,我生病了,醫生開了中藥,宿舍裏不讓熬,能借您這裏的爐子熬一下嗎?不多,就三劑。熬三次就行了。”

老頭揮揮手:“你自己熬吧,注意火候,別燒幹了走水。”

範立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滿口答應道:“您放心!我一定注意,人不離火,熬好了就把火關掉。”說罷,他洗刷藥鍋,把一包藥倒進鍋裏,切了幾片生薑放進去,打水浸泡一會,待藥完全濕透了,就放上灶台煮了起來。不一會兒,水沸騰了,一股藥香從鍋裏飄了出來。範立聞著感覺味道不錯,渾身暖洋洋的,雖說天氣炎熱,但這種溫暖感覺卻讓人很舒服。

又煮了一會,範立剛想揭開蓋子看看煎好了沒有,突然感覺肩膀上有一隻枯老的手搭了上來。範立一個激靈,汗毛都豎起來了,扭頭看去,原來是看門老頭在拍範立肩膀。範立心裏罵道,這個死老頭,病了就好好躺著吧,大白天裝神弄鬼不聲不響的拍我肩膀,成心嚇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