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逮捕陰謀分子(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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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萊感覺到酵母鎮那股隱約的氣味越來越重,散布的範圍也越來越廣了。其實他並不討厭這種味道,他並不像有些人例如潔西那樣覺得它很難聞。他甚至還有點喜歡。這味道對他而言有種令人舒服的感覺。

每當他聞到生酵母的氣味,嗅覺上的變化馬上把他帶回從前,帶回三十幾年前的時光。他彷佛又成了十歲的孩子,正寄宿在波裏斯舅舅家。波裏斯舅舅是酵母農場的工人,家裏總會有些美味的酵母糖果餅乾等等,他記得有包著糖漿的巧克力,還有做成貓型狗型的硬糖。雖然他當時年紀小,不過他知道,波裏斯舅舅是不應該把這東西拿回來的。所以每次吃這些糖果餅乾的時候,他總是坐在房間角落裏,麵對著牆壁,悄悄地吃。他吃得很快,免得被人發現。l米l花l在l線l書l庫l

偷吃東西的滋味反而更加美妙。

然而可憐的波裏斯舅舅!他在一次意外事件中喪生了。他們從來沒有告訴他,到底舅舅是怎麼死的,他哭得很傷心,他想,舅舅一定是因為偷拿酵母糖果餅乾回來所以被人家抓走了。他以為自己也會被抓去判刑。多年以後他才知道真相。

他很小心地查了警方的檔案資料,這才明白原來舅舅是被某種運輸機器壓死的。

一段充滿驚險幻想的童年往事,結局卻一點也不驚奇,幾乎令他悵然若失。

不過,隻要一聞到生酵母的氣味,這段神話般的故事仍然會出現在他腦海中。

事實上,酵母鎮並非正式名稱。你在紐約的地名辭典和官方地圖上都找不到這個地方。大家叫它酵母鎮,但對郵政單位而言,它是紐華克、新不倫瑞克以及特頓等自治區合起來的一個地方。在地理位置上,它越過了中古時期紐澤西州的寬闊地帶,上麵有些住宅區,尤其是紐華克中心相特頓中心的住宅區最密集。

不過它大部分的地方還是分布著多層建的農場,一千多種酵母在此生長、繁殖。

紐約有五分之一的人口在酵母農場工作,另外還有五分之一的人在其相關的工廠做事。這套工作流程的開始是,把堆積如山的木材及粗糙的纖維素,從阿利根尼山脈糾結雜亂的森林拖入紐約,然後在酸液槽中加水,將這些木材及纖維素分解為葡萄糖。接著是放入最重要的添加物硝石和磷酸鈣石,再加上由化學實驗室供應的有機體,最後變出來的東西就是酵母,更多的酵母。

如果沒有酵母,地球上的八十億人口之中,就有六十億的人口會在一年之內餓想到這兒,貝萊不禁打了個寒顫。事實上這種假設在三天之前也是成立的,但三天之前,他卻從來不曾想過這個問題。

他們從紐華克邊緣一個出口鑽出來,離開了車道。地麵的道路兩側是一排排毫無特色的農場建,路上人車罕見,根本不需要使用煞車。

“幾點了,丹尼爾?”貝萊問道。

“十六點零五分。”R·丹尼爾回答。

“嗯,假如他做的是日班,那麼他還在工作。”貝萊把車子停在卸貨場,鎖定控製器。

“這就是紐約的酵母農場嗎,伊利亞?”R·丹尼爾問。

“隻是一部分。”貝萊說。

他們進入一條走廊,走廊兩側是辦公室。前頭轉彎處有個接待員,一見到他們立刻裝出笑臉:“請問你們找誰?”

貝萊把皮夾一亮。“警察。紐約酵母廠有個叫法蘭西斯·克勞瑟的人嗎?”

這女孩顯得有點不安。“我查一下。”她接通交換機上清楚標示著“人事室”的一條線路,嘴巴微微張闔地朝通話器講話,不過卻聽不見聲音。

貝萊對這種東西一點也不陌生。這是一種把喉部動作轉換成語言的喉語通話係統。“請大聲講,讓我聽見你在說什麼。”他對接待員說。

她的聲音變清楚了,下過隻有後半句:“……他說他是警察,先生。”

接著,有個膚色黝黑、穿著講究的男人從一扇門裏走出來。他留了小小一排胡子,有點禿頭。這男人露出白牙一笑:“我是人事室的普裏斯卡,請問有什麼事嗎,警官?”

貝萊冷冷望著他,普裏斯卡的笑容有點僵。

“我隻是不想困擾工作人員,”普裏斯卡說:“他們對警察有點敏感。”

“那是你的事。”貝萊道:“克勞瑟現在在廠裏嗎?”

“在,警官。”

“那就給我們一根指示棒吧。要是我們到了那裏他已經走了,我會再找你。”

普裏斯卡臉上的微笑早已消失無蹤了。他喃喃道:“好的,警官,我給你指示棒。”

指示棒上麵設定的方向是第二區CG部門。貝萊不知道這在工廠的術語中代表什麼意義,他也不需要知道。這種棒子看起來很普通,大小正好捏在手掌裏。當棒子前端對準所設定的方向時,它會熱起來,移開方向則很快就會冷卻。越是接近目標,棒頭的溫度就越高。

對一個外行的人來說,這種指示棒幾乎毫無用處,因為它的熱度改變得又快又不明確。不過沒有幾個城居民對它外行。大家小時候最喜歡也最常玩的一種遊戲,就是用玩具指示棒在學校的走廊上捉迷藏。(一下冷,一下熱,指示棒,來抓人。熱呼呼,跑不掉,指示棒,真靈光……)貝萊記得,以前他拿著指示棒,穿梭在數以百計的龐大建物中尋路前進。他能夠拿著指示棒找出最短的路徑,就好像這條路已經有人事先為他畫好似的。

十分鍾後,他走進一個大而明亮的房間,指示棒的棒頭幾乎有點燙手了。

貝萊問最靠近門邊的一名工人:“法蘭西斯·克勞瑟在這裏嗎?”

那工人把頭一歪。貝萊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房間裏的空氣壓縮機開得嗡嗡響,濃烈的酵母氣味仍然揮之不去。

房間另一頭,有個人站起來,正動手解開身上的圍裙。那男人的個子中等,年紀不大,臉上的線條卻很深刻,頭發也有點灰白了。他的手掌很大,指節粗脹如珠。他正用一條纖維毛巾在慢慢擦手。

“我就是法蘭西斯·克勞瑟。”他說。

貝萊看了R·丹尼爾一眼。機器人點點頭。

“好。”貝萊說:“這兒有沒有談話的地方?”

“大概有吧。”克勞瑟慢吞吞地說:“不過我快下班了。明天怎麼樣?”

“從現在到明天,時間長得很。我們還是現在談。”貝萊打開皮夾讓他看了一下證件。

克勞瑟依舊很鎮定地擦著手。“我對警察局的製度不清楚,”他冷冷道:“但是在這裏,我們的吃飯時間是很緊湊的。我得在十七點到十七點四十五分之間吃飯,不然我就沒飯吃了。”

“沒關係,”貝萊說:“我可以安排叫人把你的晚飯送過來。”

“這可真好啊!”克勞瑟一點也不領情,“好像貴族還是什麼C級警官似的。還有什麼?專用浴室?”

“你隻要回答我的問題就行了,克勞瑟。”貝萊說:“要耍嘴皮子去跟女人耍吧。我們可以到哪裏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