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法案解散托拉斯之後,洛克菲勒又利用股權公司將分散各地的公司股份聚集於新澤西的“標準石油公司”,在換湯不換藥的情形下仍然繼續稱霸於商場。當時有許多專家均認為“無節製地競爭必將造成壟斷市場的巨商”,大眾對洛克菲勒的非議並沒有減少。
外界攻擊洛克菲勒為人的因素分為四種:第一種是直指他並吞同行而創建托拉斯,欺壓消費大眾。第二種是責怪洛克菲勒與鐵路公司等大肆勾結控製市場並有違法的行為。第三種是指控他聚斂財富,成為美國有史以來的最大富商。第四種指責是洛克菲勒最難辯白,也是最令他傷心的,那就是指責他欺侮弱小,例如前麵所述白克斯太太的事件,此類事件往往被人們添油加醋地渲染一番,使得洛克菲勒百口莫辯。他索性保持沉默,這種態度往往反而被群眾認為他默認了。
此外,攻擊他的尚有一些新聞界的人物。如激進派記者羅埃得,在1880年寫專文就曾暴動一時,到1894年又出了一本名為《財閥與眾利》的書,更使洛克菲勒處於尷尬地位。再加上羅埃得聚集許多官方的資料作為證據,就更贏得了人民的信任,認為羅埃得筆下的洛克菲勒就是真實的他。當時,洛克菲勒真是騎虎難下,一方麵他不同意大家對他的看法,但因為與鐵路公司的約定與業務方麵的秘密,他又不能隨便公開反駁,以免牽出更多問題,反而對他不利。所以,他隻好以沉默來代替回答。如此一來,大家都認定了他就是羅埃得筆下的暴君、財閥。
除了羅埃得的攻擊之外,尚有一位塔貝爾女士為洛克菲勒在最暢銷的《麥克盧爾》雜誌上寫了一篇“標準公司創辦史”。當時,羅斯福總統正好上任,立誌要掃蕩壟斷市場的惡勢力。整個社會也都密切注意著這些大財閥的一舉一動,所以這位女士的一篇專文,霎時掀起熱潮,幾乎人手一冊。她探訪了許多石油工業界的人士,甚至訪問了“標準石油公司”的羅吉斯。本來公司的職員以為她要為他們辯白,都紛紛提供資料,後來見她並無此意,也就就此打住。她收集數年資料之後,在1904年發表。文中描述洛克菲勒及其下屬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靠黑暗的手段、欺詐的行為得來。他認為洛克菲勒危害社會,降低商場的道德水準。她的這篇文章不隻是受到大眾的喜愛,還獲得政治家及教會人士的好評。
羅埃得及塔貝爾的文章引導了群眾心理,大家認為洛克菲勒集團必須根除。等到羅斯福上任,洛克菲勒就真正地遇到敵手,無法再以沉默抵抗批評。
羅斯福本人的道德水準甚高,在他的世界中黑白分明,他認為壟斷市場與勾結鐵路的人必將危害社會,所以他決心要割除洛克菲勒集團的惡勢力。無論在私人信件上或公開演講中,他均曾多次攻擊洛克菲勒,認為非把洛克菲勒這樣的人除掉,否則不能重建商業道德。他在1908年1月31日寫給國會的一封函件上說:“國會必須嚴辦像標準石油集團的胡作非為。阻止他們任意並吞競爭的同行、壟斷市場、控製廣大消費者、輕視他們的權利,設法阻止其逍遙法外。在羅埃得、塔貝爾及羅斯福總統三管齊下的時期,社會上流行一種說法,指責洛克菲勒賺來的錢全是“臭錢”,以至於鬧了幾個笑話。起先,華盛頓有一牧師,拒絕教會收受洛克菲勒的捐款,認為那是不義之財,教會亂哄哄地鬧了三個月,卻突然冷淡了下去,原來那筆款子是教會自己向洛克菲勒要求的,而非洛克菲勒主動捐獻的。第二個笑話是在塔貝爾的書正在暢銷而人們反對洛克菲勒最甚之時,洛克菲勒捐了一千萬給“普及教育委員會”及一百萬給耶魯大學。幾天之後,兩處都沒有退回“臭錢”的現象,紐約《太陽報》嘲諷地說:“一旦錢的數目大了,它就會自動除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