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嗔,你下去吧……”
勿嗔滿眼求救地看著自己的師叔,而她的師叔毋言也如願將她解救出了這多了兩尊羅刹的菩提殿。
就在勿嗔急匆匆地離開菩提殿時,左宴也來到了毋言的麵前。
“這位施主,何不飲杯茶再道明來意呢?”
左宴微張的嘴還未說出些什麼,毋言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先是進到了菩提殿中,坐到了案幾邊,而後道:“此乃今年最新的碧落芽,寧神去心火,二位施主不試試麼?”
丹珂拿眼細細端詳著一臉坦然的毋言,向來多話的他難得沒有出聲。
“還請將毋原師太的遺書交予在下……”左宴的語氣有些硬邦邦的,像是想裝出尊敬的樣子又不會,勉強而為的感覺。
毋言微微一笑,自顧自地拿起了案幾上的一杯茶,細細抿了一口後才緩緩說道:“兩位施主可是掌門故友?”
“不是。”左宴冷聲答道。
“那可是掌門出家前的親故?”毋言續問。
“不是。”左宴的眉頭皺起,有些不耐。
“那是仇人?”毋言再問。
“也不是。”左宴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一側還在想著什麼的丹珂忽然便覺不好了,於是就在毋言想再問下去的時候,他猛地搶白道:“我說你個老道姑,磨嘰那麼多作甚,給抑或不給也就一句話的事,你哪來的那麼多問題?”
毋言被丹珂這突如其來的話給堵得有些愣住了,可旋即她又笑了,仍舊不痛不癢地說道:“道佛不同,施主切莫混淆。”
丹珂見毋言這般不識趣,側眼又見左宴的臉上是風雨欲來的樣子,當下便是一副潑皮的樣子,大斥道:“我管你什麼道,什麼佛,若是不給,你,當若這草!”忽然發難的丹珂甩了左手手套便一把握住了擺放在案幾邊的一棵劍蘭挺拔的葉子……
那被他握在手中的葉子,在一瞬便成了灰,而原本還彌漫著檀香味的菩提殿,也被一個很刺鼻的腐朽味給衝散了。
“施主……”毋言終於沒了之前的那般閑適,但是那臉上寫的多是明顯的心疼,而不是慣有的害怕。
“交,或不交?”左宴往前走了兩步,立在了毋言那蹙起了眉的臉前。
毋言搖頭苦笑,在衣襟中一番搜索之後便拿出了一張素白的紙,放在了案幾之上,道:“兩位施主,莫作太多殺戮。”
左宴煩不勝煩,一把拿過了案幾上的紙,拿眼瞟了幾下後便抬腳邁出了菩提殿,丹珂緊跟其後。
出了菩提殿後,兩人也是腳步不停,直接出了山門……
直到到了半山腰上,一直跟在左宴身後,保持著小心翼翼的丹珂這才憋不住出聲:“老四,你覺不覺得那個老禿驢有些眼熟麼?”
丹珂和梅午奐還有左宴,從小一起長大,所以許多人,他們都一起見過。
可是,對於毋言,左宴卻生不出一絲“似曾相識”感覺,反而,隻是滿心的煩躁——那個自詡仙風道骨的尼姑,看著他的時候,總是用一種“我很清楚你”的眼神,這樣的眼神,讓人很是惡心。
“莫要讓我再見到她,要不然,定剜了她的眼去。”左宴忿忿道,手裏的那張東西也在他說完後便到了丹珂的手裏。
丹珂深籲了一口氣,暗忖道:終於安全了。
將手中的紙疊了疊,丹珂便收進了衣襟內,再抬眼看著左宴稍稍慢下來的步伐,不由得想起剛才在菩提殿中的情形,而向來損人不停嘴的他也是咽不下對剛才的發生的事的長篇大論:“我說,老四啊!你鬧脾氣歸鬧,可那殿裏,不止有那老尼姑,可還有我的啊!你舍得你親愛的二師兄就這麼去了麼?”
剛才菩提殿中,毋言先問的兩個問題,左宴皆是用“不是”回答,可第三個問題的時候,左宴加了一個“也”字。這在旁人看來,許是尋常,但是熟悉他的丹珂卻知道左宴是情緒不好了,因為尋常的左宴,是話語寡少到能少說一個字便恨不得少說一個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