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5章 葵丘會盟安周室(2)(1 / 3)

荀息:不會這樣,他們如果不借路給我們,一定不會接受我們的禮物;如果他們接受了禮物而借路給我們,這就好比我們把垂棘之璧從內府轉藏到外府,把屈地產的良馬從內廄牽出來關在外廄裏,有什麼好擔憂呢?

晉獻公擔心虞國有賢臣宮之奇,恐怕虞君不會上當。

荀息申辯道:宮之奇之為人,懦而不能強諫,且少長於君,君昵之,雖諫,將不聽。倒是那位百裏奚得防著一些。但也好辦,這位百裏奚在虞侯那裏沒地位。

於是,晉獻公決計賄賂虞君,假道滅虢。

晉獻公派荀息帶著千裏馬和名貴的玉璧出使虞國,勸說虞君借給晉師道路而伐虢,並再三表示不對虞國產生任何影響,如果不信,可以立據為證。果然不出荀息所料,貪婪而又目光短淺的虞君盯上寶玉和駿馬,就想答應下來。

宮之奇勸諫說:不可以答應呀!虞國跟虢國,就像車牙跟車輔,車牙依賴車輔,車輔也依賴車牙,這正是虞虢相依的形勢。古人有句話說:“嘴唇沒有了,牙齒就會感到寒冷。”虢國不被滅亡,靠的是有虞國;虞國不被滅亡,靠的是有虢國。如果我們借路給晉國,那麼虢國早晨滅亡,虞國晚上也就會跟著滅亡。怎麼能借路給晉國呢?

虞公不聽宮之奇的話,說:晉與我同宗啊,豈能害我。

宮之奇說:“大伯、虞仲,大王之昭也;大伯不從,是以不嗣。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為文王卿士,勳在王室,藏於盟府。將虢是滅,何愛於虞?且虞能親於桓、莊乎?其愛之也,桓、莊之族何罪?而以為戮,不唯偪乎?親以寵偪,猶尚害之,況以國乎?”[2]

虞公搖搖手道:我的祭品豐盛潔淨,神明一定會保佑我。

宮之奇說:“臣聞之,鬼神非人實親,惟德是依。故《周書》曰:皇天無親,惟德是輔。又曰:黍稷非馨,明德惟馨。又曰:民不易物,惟德繄物。如是,則非德,民不和,神不享矣。神所憑依,將在德矣。若晉取虞,而明德以薦馨香,神其吐之乎?”[3]

虞公拒絕了宮之奇的勸諫,欣然接受了晉獻公的禮品,答應借給晉國道路。

晉獻公詭諸任命裏克、荀息率兵通過虞國,並會同虞軍,向虢國挺進,攻下虢國的下陽(亦稱夏陽。今山西平陸南)。初探效果極佳。

五年過去了,包括齊國在內,沒一個國家對晉獻公借道伐虢的事提出異議。但北屈的良馬、垂棘的玉璧還“存放”在虞國,詭諸一想起這件事,心裏就有些不痛快,自己家的寶貝,老擱在人家那裏總不是事啊!

現在,楚文王滅弦國的消息再次勾起晉獻公詭諸的野心欲望,他感覺時機到了。

故伎重演,仍然向虞國借道伐虢。晉獻公怕宮之奇從中作梗。荀息說:老辦法,挑唆虞公不聽他的嘛。果然,虞公不聽宮之奇的。滅掉虢國,虢公狼狽逃往衛國,心裏又惦著家人,悄悄潛入虞國,想與家人見麵。晉軍細作密得此事,在荀息策劃之下,晉師於返回晉國的途中,以虞國窩藏虢公的由頭,對虞突然發起襲擊,輕而易舉地滅掉虞國,俘虜了虞君與大夫井伯。

荀息拿著他原先送出去的垂棘之璧,牽著北屈駿馬,回報晉獻公。

晉獻公看著玉璧,撫著寶馬,感歎道:璧倒還是老樣子,隻是馬的年齒大了些。

消息傳到管仲耳裏,他對齊桓公歎道:如果虞公不貪垂棘之璧和北屈駿馬,如果虞公想到這些寶物比江山要差得多,如果虞公把宮之奇的話聽進一點點,都不會丟了江山。虞與虢唇齒相依,還有周王室幫助,何能這麼快滅了?這就是貪小利的結果啊!所以說,小利是大利之害!

管仲越來越認為,有一個大家都能遵守的規矩是維護周室與天下的宗旨,否則,這天下還有什麼規矩與道德可言?

周惠王二十五年(前652)春,姬閬因病而故。守在姬閬身邊的姬鄭因為早早地采取措施,加上對惠後與王子帶嚴加封鎖消息,朝中文武大臣都知道太子鄭是新天子,誰也不願意逆時而行,惠後與王子帶孤掌難鳴。這種形勢下,從成周通向齊國的大道小路上,一匹匹千裏馬在飛馳,這正是姬鄭派往齊國的密使。管仲在事先曾經提醒姬鄭,如果惠王“過去”,你首先秘不發喪,迅速通報齊侯,齊侯在第一時間內聯絡其他首止會盟簽字的諸侯。隻有這樣,才能確保你接位不出差錯。管仲還提醒他,送信的信使應該派出多位,以防奸人路劫。

得到姬鄭報喪,管仲在第一時間裏派快騎趕往宋、衛、許、曹、陳、魯、鄭諸侯國,要他們以最快的迅速趕到洮(今山東-城西南)會盟。內容也事先通報於大家。所有人接到這個消息,沒一個落後。鄭踕更是積極無比。《左傳·僖公八年》:“八年春正月,公會王人、齊侯、宋公、衛侯、許男、曹伯、陳世子款盟於洮。襄王定位而後發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