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飯後,三人在導演的工作間開碰頭會。導演先開場:“你們兩個是這部戲的靈魂,整個故事是你們兩個串起來的,因此,你們兩個之間的關係從最初的對抗、到配合、到默契、到生死搭檔,這條關係線本身的發展要足夠精彩,再加上案情的精彩,這部戲就有看頭了。所以,你們一定要把握好節奏,按這個感覺來走。怎麼樣?談談你們自己的想法。”
James理了理思路,說道:“公孫澤是個正直、能力超群、有個性的精英型探長,算是一個好搭檔,包正對他的態度應該是欣賞、喜歡、有接納的心理準備,對於對方的小動作是有超然的容忍,當然也有足夠的智慧去擺平他,所以從心裏上來講是有心理優勢和掌控力的,所以他表現出來的,應該是欣賞、合作和必要的製衡,目的肯定是達成他德城之行的目的,他要的一定是與對方的精誠合作,而不是爾虞我詐、內部消耗。所以,從一開始,應該是公孫澤單方麵的對抗,和包正方麵通過高情商來化解他這種對抗情緒,我想,包正是一個萌探,因此他化解的手段可以萌一點、喜劇化一些,所以,也可以不定義這段的情緒為對抗,而是破冰或者說消除誤解。”
Nick等了等,James沒再說話,Nick就談了自己的想法,但明顯是跟著導演的思路走:“公孫澤是一個比較板著、比較正經的角色,容易被臉譜化,但其實在戲裏他的內心戲是可以很豐富的,比如他是世家子弟、他的教養學識應該是有的,同時,他少年老成,所以他的責任感比較重、比較走心的那種人。對於包正,他其實是挺佩服的,最後他也是從心裏把對方當成最值得信任的朋友,這都說明,公孫澤的正直是非常有說服力的。隻是,在剛開始的時候,還是難免要處理成對抗。我覺得,對抗會比較容易產生張力、比較戲曲性,這倒容易演,也容易把觀眾帶入戲。隻是,這個公孫澤從一開始就針對包正,小肚雞腸、拉幫結派不說,其實在很多案件上,他的思路是比較錯誤的,這樣一路演下來,我擔心這個形象會比較弱,不足以襯托出包正的更強智慧來,而觀眾也很容易把這個角色往負麵去設定,就形不成正義鐵三角的感覺了。”
導演和James都有些意外地盯著Nick,他的思路還是蠻有深度的。導演沉思著說:“有些道理。這種檢探組合搭檔式的表演,之前其它劇組都有過,無論是古裝的還是現代的,一般來說,觀眾都會比較喜歡這種義氣相投、生死兄弟的感覺,演出來比較容易打動人。隻是,最好還是兩強相遇的感覺會更好一些。但劇本裏很多思路已定,這個是沒有辦法改變的。所以,我覺得,你可以把公孫澤往強裏演,這樣,與包正萌探的反差會更大,也許戲劇性會更好一些?至於與這部戲裏的包正的對手戲,我在想,是不是你們可以演得跳一些,不要太中規中距,不然會比較雷同,就不足以襯托這部戲在案情構思方麵的獨到之處。”
James點頭:“同意,我覺得兩個人之間可以多一些喜劇感。同時,應該給兩個人的相處中加入一些特別的元素,把這種獨特性可以元素化,相當於一種暗示、或者一種符號,比較容易在觀眾的腦海中形成烙印。”Nick也讚同:“對,最好是看似簡單、卻比較好玩的東西。”JAMES出神地看著他笑嘻嘻的樣子,微點著頭,思路卻被打斷了。
導演一聽,來了興致:“對,加入符號這個建議很好,現在是速食麵時代,太深刻的東西、容易燒腦的東西,最好都有一個簡易的出口,不然觀眾會自動無視掉。所以,可以往這邊好好想想,具體你有什麼建議?”
James搖頭:“目前還沒有,隻是感覺,不能簡單化,要加入一些不同的東西、比較有深度或者耐琢磨的情緒,也許會別有空間、更有看頭。”
導演一擺手:“我同意你的看法,這裏的檢察官也好、探長也好,絕不要臉譜化、更不要泛化成一般的警匪劇,一定要有自己的個性和風格,這是最重要的!但是也沒關係,有想法就好,這才第一天,你們可以邊拍邊找感覺。我們可以先從對抗開始,我會從鏡頭效果上幫你們找,你們兩個也可以在對手戲裏感受一下,怎麼樣效果能跳出來,不走尋常路。所以,公孫澤不能弱,包正不能一味隻是智慧的化身,你們需要想想如何把風格化、個性化的東西與這部劇的切合點找到,我們就齊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