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最精彩的節目就是翟化民給新來的日林雜皮範桶開號,我沒有參加,按張錫善的話說,我是個文化人,不適合在暴力場麵出現。範桶被翟化民等人拎到廁所的旮旯裏,霹靂乓啷的一頓暴揍,揍完之後,又是潑涼水洗冷水澡,又是拿大頂,幾趟下來,範桶被折磨的鬼哭狼嚎的。可能實在受不了了。範桶最後也不知道從哪裏鼓起的勇氣,暴吼一聲,參戰的都一愣,範桶吼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緊抱著翟化民,要求別打了,實在要打他要求一對一單挑。弄得大家哈哈大笑,大家按照翟化民的安排在場桌跟前做好,讓範桶挑一個對戰,範桶鼻青臉腫的站在廁所門口,號裏麵除了我一律都是光頭頭型,個個看起來麵色可憎,不像是省油的燈,範桶也不能沒臉沒皮的選後麵坐的幾個老漢子,挑來挑去,範桶的手指最後落到我身上。大家又是哈哈大笑,平時晚上收工後,在號裏大家沒什麼別的事情可做,做做俯臥撐,玩個倒立,回回比賽基本上我獲勝,閑聊的時候翟化民等人知道我曾練過散打武術。
範桶站在牆角讓大家笑的心裏發虛,想再換一個,翟化民沒讓:“範桶,你把疼疼打趴下了,今晚開始你睡三鋪,反之,你睡地板一個月,打掃廁所的活兒你包了,一直到你出去為止。”田均民拍拍我的肩膀:“去吧兄弟,看你的了。”
“這。。。。”我用眼睛瞟了一下牆上的兩個攝像頭。田均民笑道:“沒事,開號這是號裏的規矩,所裏不管,又出不了人命。權當娛樂,尤其是對這種猥-褻,強-JIAN,詐騙的濫人。這樣的節目所裏值班的也看,沒事。那個旮旯是個死角,他飛不出來,看不大著,嗬嗬。”
我本來就煩起這個麵目猥褻的詐騙犯,何況聽範桶說他還認識四條,我下了炕來到範桶麵前,範桶往後麵退了一步:“兄弟,對不住了,沒辦法,再被開號,哥連死的心都有了,看你文質彬彬的樣子,打壞了你,別怨哥哥。”
“不怨你。”我鎮定自若的貼著牆站定,範桶猶豫片刻,三角眼一瞪,目露凶光,一咬牙關,上手虛幻一搗,撩腿惡狠狠地踢向我的襠部。我身形一側,右腿彈開範桶的飛腿,一記彈簧腿,連中範桶的胸部和臉部,範桶哀嚎一聲,倒飛出去捂著臉跪在地上。我把腿收下:“範師傅,再來。”
青山坐的離範桶最近,用腳後跟叩著範桶後背:“起來,你選的,上啊,睡地鋪,俺要是半夜起來夢遊踩著你,別怨俺喲。”
範桶狼狽的站起身,左右看看,又湊到我麵前:“兄弟,看不出來,出手挺狠啊,練過啊。”
我撇嘴一笑:“沒有,隨機應變,範師傅得罪了。”
範桶突然吃驚的看著我身後,我下意識的稍微側了下頭,範桶接著雙拳快速出擊,直奔我的麵門,我左腿抬起護住襠部,防止對方的陰招,左拳格住範桶的攻擊,右拳一記黑虎掏心,搗在範桶胸口,範桶一低頭,我接著一肘子磕在範桶的臉上,隨即側身一腳把範桶踹趴在地上。範桶趴在地上半天才喘出一口長氣,死活不起來了:“不打了。不打了。”翟化民跳下炕踹了範桶兩腳:“起來,洗把臉去,晚上二三崗你來值,都活動活動吧,到點了,一會兒卯號都大點聲。”
第二天,趁何所長叫我聊號的機會,我托他給呂忠遞個消息,說我要見他。到下午所裏快下班的的時候,呂忠在何所長的辦公室單獨和我見麵,我提出讓他以我的名義把翟化民的父親接到W市來治療,治療的費用我出,呂忠聽我說完,半晌沒說話。我心裏明白他在想什麼說道:“呂政委,你不用擔心什麼,所有費用,我會墊上的,我在裏麵,不能怎麼樣,化子為人豪爽仗義,是個大孝子,他父親病重,對他的情緒影響很大,你們不是提倡親情管理麼,這也是幫助他改造啊。”
呂忠開了腔:“疼疼,你的事情還沒處理完,百八十萬打不住,翟化民的父親住院動手術,費用也不是小數目。”
我打斷呂忠的話:“這不用你管,你隻管說幫不幫,錢方麵,我在裏麵,這沒辦法,你們隻是暫時墊付上,或是托關係給醫院說說,晚些時間給,反正辦法你們來想,難道你還不相信我,我是那種賴賬的人麼,要不我給你打條,所有費用我出去會一分不少的還給你,要不你讓蓉兒去戰蘭那兒,她家裏有我的一個小密碼箱,裏麵是我的私房錢,密碼蓉兒知道,夠用了。”
呂忠點點頭:“看你說的,好。於公於私,你這忙我幫了,疼疼,你做事太感情用事了,咳,情商太高。”
“情商是什麼呀,呂哥,我的事處理怎麼樣了?”這才是我最關心的。
“再看看吧,別著急,那家還沒鬆口。應該問題不大,耐心呆幾天吧多少人為你跑啊,你可要接受教訓。”呂忠在辦公室又叮囑我一番,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讓何所長帶我回到了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