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凜冽凍徹骨,水急橋斷路遇阻,甩掉棉褲和鞋襪,趟水過河打赤足。
冰淩無情刺破膚,鮮血滴滴打牙鼓,純鋼百煉誌不折,無聞一人叫聲苦。
遼河西岸整隊伍,聽候黨委作吩咐,剿匪反霸搞土改,發動群眾分田畝。
民主政權建立起,人民當家做了主,為創東北根據地,親密戰友獻忠骨。
王瑉①犧牲於臥虎,王奔②遭敵拋頭顱,群昌③洮南獻身軀,倏爾歲逝三十五。
懷念革命老戰友,不禁雙目淚撲撲,敬獻心曲慰忠靈,英雄戰士垂千古。
五十多年的同誌友情回憶——趙奇同誌從錦縣縣委到省委的五十多年
一、在錦縣:1948年錦縣解放,我從朝陽縣調錦縣縣委工作(任縣委組織部部長)。當時錦縣的情況是,剛剛解放,反動勢力非常猖狂,地方行政機構開始建立工作逐步開展,縣級機構也不健全,領導不堅強、工作開展緩慢、問題很多、工作被動。當時在這個東北特等縣有52萬人口、14個區、2個鎮,南部沿海,北部山區,中間屬錦州市,地勢複雜。1949發生了兩起震驚東北的大事:一是大淩河發生洪水決口,淹沒了一個區。由於民工調動通知錯誤,有不少民工傷亡,省委為此給了縣委處分,並通報全省。二是當時剛實行對罪犯實行判“死緩”,由於監獄條件很差,沒有單獨看管,造成被判刑的土匪和罪大惡極的犯人奪槍暴動,省委及時派省公安部隊,將監獄大包圍,暴獄罪犯未能衝出監獄,沒有造成重大後果。當時也有幾名公安戰士傷亡,這一重大教訓,中央公安部通報全國,引以為戒。
在建立基層政權、組織農民生產自救和地方治安等重大工作麵前,原縣委力不從心,無能為力。在這種特殊情況下,1950年省委調趙奇同誌來錦縣任縣委書記(公開為政委)。趙奇同誌到錦縣縣委後,首先和原縣委同誌研究如何加強縣委領導工作,建立健全縣級機構,使縣委班子團結一致,縣區機構及時健全,大大提高了縣區的領導能力,使全麵工作順利開展起來。
由於趙奇同誌善於聯係群眾,吃苦耐勞,縣委工作得到了加強。他經常深入群眾,進行調查研究,特別是對農村恢複和發展生產,做出了顯著成績,起到了示範和推動作用,改變了錦縣的麵貌。基層組織建立起來後,生產互助自救工作的效果顯著,廣大農村逐漸變了樣,使一切工作都暢通無阻。
以上所取得的成績,主要是趙奇同誌能夠團結所有縣委成員,使縣委形成了核心力量,分工負責明確,各負其責,各方麵工作都有很大起色,使一個人口眾多落後的大縣改變了麵貌,受到了省委的表揚和群眾的擁護。
趙奇同誌在工作上認真負責,在生活上艱苦樸素、平易近人,在縣委平房大院裏過著供給製的生活,工作從不分白天黑夜,也從沒有節假日,下鄉時同老鄉同吃同住,隻能是過年時吃點肉改善一下生活,平時要求自己嚴格,不搞特殊化。記得縣委秘書宋振芳同誌都感到很為難,下鄉除有兩個區通火車,不通火車的地方全都是步行,雖然是生活上很艱苦,但大家工作都感到很愉快。
二、在各自的工作崗位:1952年趙奇同誌由於工作業績突出,被調到中央農村考察團去蘇聯取經,由我擔任縣委副書記,代書記主持縣裏工作,趙奇同誌回國後,被留在省委農村工作部工作。我也調到中央,不久到中共中央農村工作部工作(國務院農林辦公室)。我們雖然在不同的工作崗位,但工作性質是一樣的,都是在做農村工作。幾十年在工作上一直都有聯係,每年召開中共中央農村工作會議,或是農林係統的工作會議都能見麵,幾十年沒斷往來。不但我和趙奇同誌的個人往來,連我們的家庭成員都不斷聯係。我女兒在三機部工作,在沈陽實習得到趙奇同誌全家的關懷和照顧。趙奇同誌的外孫女在北京上學,也是以我家為家,不分你我,就是在美國學習,也和我的大女兒不斷來往。我大女兒回國探親時專程去看望趙伯伯及全家。趙奇同誌還陪我的老伴和大女兒到錦縣原縣委平房大院舊地重遊(大女兒的出生地),並合影留念。我們兩家親密無間,經常電話聯係,特別是趙奇同誌患病後,每周都有電話問候。可以說我們兩家的友情五十多年沒有間斷,我們下一代的下一代的友誼也在延續。
我與趙奇同誌的友情,無法用語言表達,在趙奇同誌的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東西,他對錦縣乃至遼寧省農村工作的貢獻是很大的。我現已80歲,又加離休後,患腦中風,失去很多記憶,還患有糖尿病,雙目視網膜脫落,視力很差,看報寫字十分困難,但我懷著對趙奇同誌的崇敬及友誼,寫了一些趙奇同誌的點滴事跡,無法把我心中的話都表達出來。
深切關懷 一生難忘
我和趙奇同誌雖長期在農口工作,但由於分工不同,接觸並不多。在“文化大革命”後期,成立省“革委會”農業組及他任副省長主管農口工作後,我們接觸才多一些。
趙奇同誌對工作認真負責,兢兢業業,作風嚴謹,深入實際,實事求是,不說大話,不說空話。他生活艱苦樸素,對國家財物也特別注意節約,從不大手大腳、鋪張浪費。他為人誠懇,平易近人,關心群眾,關心同誌,特別關心老同誌。每年春節農口團拜會,他都會爭取去參加,利用這個機會,看看農口老同誌。他還要農口各單位,在老同誌有病時,要告訴他,以便盡可能去看望他們。這些是他給我極為深刻的印象。
1976年春天,我第二次進省“五七”幹校。6月間,因牙痛吃藥不見效,向學校請假回沈治病。在沈急忙托人找醫院,醫生給我治了牙,還拔了一顆右下頜的智齒(最後一顆牙),就急忙回校。在校不幾天,牙床發炎又腫又痛,好不容易又向學校請假回沈。趙奇同誌知道後,特來看我,並告訴我,他在1952年春天,隨中國農民代表團去蘇聯考察,團員中有一農民勞模,因得牙病,當時蘇聯醫療條件也不太好,沒有及時治療而不幸病故了。所以他對我的牙病特別關心,要我千萬不要大意。他為我聯係住進了醫大二院幹部病房。住院後兩天,因病情發展,右頜麵半個臉都紅腫、麻木,張不開嘴,直到全身有點發冷、發抖。他知道後,與醫院商量,急忙會診動手術。第二天就請醫大一院牙科張大夫主刀,切開下頜,吸出兩小瓶(盤尼西林藥瓶)膿血。趙奇同誌一直在手術室外等著,直到做完手術看著我回病房後,才離開醫院。我回病房後因不斷地打吊針、吃藥,才慢慢恢複了健康。這是一次很危險的口腔牙病感染,如不及時治療,很容易引起身體其他器官感染,我深深感謝趙奇同誌的關懷和幫助。
在逆境中堅持黨性原則
我和趙奇同誌曾在中共遼寧省委農村工作部和中共錦州地委一起工作二十多年,我深深感到趙奇同誌為了黨的事業、為了農村工作,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忘我地工作。無論在工作順利時,還是在逆境中,都能按照黨性原則,穩健處理各種問題。他的一貫作風是為人正派、公正無私,嚴以律己、寬以待人,善於聽取不同意見,團結同誌。他是我敬佩的老領導。
趙奇同誌任省委農村工作部副部長時,他的工作精神和工作作風影響著我們,使我難以忘懷。他常年到農村調查研究,吃住在農民家裏,同基層幹部和農民促膝談心,了解真實情況和農民的要求。特別是中央或省委部署一項新的任務,他及時到農村調查研究或試點,然後形成報告,供省委決策參考。趙奇同誌足跡遍及遼寧廣大農村,他心裏總是惦記著廣大農民,他為遼寧農村工作傾注了全部心血,對我省農村工作、特別是農村互助合作運動做了大量工作,為省委決策農村工作提供切實可行的參考資料,他是省委指導農村的得力助手。
1965年底,經中央批準,省委決定成立中共錦州地委和專署。作為省委省政府的派出機構,省委任命趙奇同誌為地委書記,設常委九人,我被任命為地委常委、副專員。趙奇同誌派我先到錦州與邢習文、尤榮田同誌一起籌建地委專署事宜。經過一段工作,於1966年6月1日錦州地委專署正式辦公。趙奇同誌主持地委工作時,強調工作重點是7個縣及其農村,工作要麵向農村、麵向基層、麵向農民。於是他要求常委要深入各縣調查研究,熟悉情況、摸清問題再進行工作。就這樣,在趙奇同誌的領導下,錦州地委的工作很快開展起來。
在這裏特別值得回憶的是他任地委書記期間,正遇上特殊時期,此時正是各級領導幹部被批判、被審查之中。地委書記上任不久,即在綏中開展了“四清運動”,趙奇同誌任“四清”工作團長,孫玉勤和我任副團長。他在工作安排上既要領導綏中“四清”工作,又要負責地委的全麵工作。重擔壓在肩上,工作非常緊張,日夜操勞,白天工作,晚上開會,研究工作到深夜不得休息,吃不好飯、睡不好覺,要照顧好各方麵工作;況且又處在非常時期,哪方麵照顧不到都會有損失。趙奇同誌以旺盛的精力、堅強的毅力、極強的黨性原則不知疲倦地抓好各項工作。
不久,“文化大革命”開始了,首先受到衝擊的是各級領導幹部。作為地委一把手的趙奇同誌自然首當其衝,難以避免。他在這場鬥爭中,能夠正確對待,不隨便表態,也不迎合形勢。他堅持實事求是,堅持黨性原則的作風,至今仍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裏。在綏中“四清”時,正遇上與“文化大革命”交叉在一起。此時沈陽某大學“造反組織”到綏中串聯,他們“造反”砸開省裏檔案,發現所謂工作團整理他們的“黑材料”。他們到綏中找工作團,要揪出製造“黑材料”的罪魁禍首,這把火自然燒到趙奇同誌身上。這些“造反派”圍攻趙奇同誌,並與綏中某些“造反派”聯合召開批判趙奇同誌的鬥爭大會,孫玉勤和我參加陪鬥。在會上趙奇同誌沉著應對,“造反派”逼趙奇同誌交代問題,並當場把所謂“黑材料”燒掉,但還不放過,繼續追逼整“黑材料”的是誰。趙奇同誌義正嚴辭、實事求是地給予回答:“此事由領導承擔,與他人無關。”他們還在會上追問趙奇同誌與宋任窮同誌的關係,趙奇同誌答:“是上下級關係。”這是人所共知的,使“造反派”無話可答。又追問趙奇同誌“你是走資派,要交代罪行”,趙奇同誌說:“我是省委一個部門負責人,工作都是按照省委部署辦的。”無論“造反派”怎樣批鬥追逼,趙奇同誌都冷靜對待,堅持原則。他在身處逆境之中,不隨便講話、堅持真理,忍辱負重的高貴品質令人肅然起敬。
“文化大革命”深入了,機關幹部也起來了,他們給趙奇同誌扣上“走資派”的罪名,把他從綏中揪回地委,同其他幾位領導一起監管起來,追逼交代問題。“造反派”對趙奇同誌的曆史等問題查不出什麼,隻有按“走資派”罪名,逼迫交代問題、組織批鬥,晝夜審訊。趙奇同誌麵對機關“造反派”,堅持實事求是,說明情況、講清問題,從不隨意講話。經過相當一段時間的審查,未查出什麼問題,隻好解除監管,但不準工作,隻能聽從、不準離開、隨叫隨到。
1966年11月,軍代表決定讓趙奇、孫玉勤和我到北京參加“學習班”。我們三人隨同市委、鐵路領導幹部一起進京。到了北京安排在西苑旅社住下,在那住了兩個月,主要任務就是學習、交代問題,軍代表隨時來監督檢查,過問考慮交代問題。在此學習中,恰遇原省委一部分領導也住在這裏,有時在路上、飯廳還能碰上。當時我和孫玉勤同誌對“文化大革命”也不很理解,也不知道到底交代什麼問題。趙奇同誌在交談中不斷做我們的工作,告訴我們二人,咱們主要任務是學習、交代問題,有什麼問題交代什麼問題,其他事情不過問,少與外接觸。恰在這時,省裏某些人也在活動,他提醒我們,少和他們接觸,以免搞串聯上當。這些話很中肯,現在還記憶猶新。他還說,遇事要冷靜思考,保持清醒頭腦。這些話語像黑夜見曙光,心裏一股暖流,使我們心裏踏實了,從內心更敬佩趙奇同誌。
一天,忽然來通知說毛主席要接見我們,大家聽了很高興。晚上接到通知讓我們去人民大會堂,進入人民大會堂後,我們被安排在三樓,距離主席台較遠,當時心情也很激動,毛主席走上主席台,隨後是林彪、周總理等黨和國家領導人,全場立即高呼:“毛主席萬歲!萬萬歲!”喊聲如雷震耳,接見很快就結束了。我們也很興奮,回到西苑旅社吃完晚飯後,接到通知我們學習結束了,可以回錦州了。在這兩個月的學習過程中,我同趙奇同誌朝夕相處,建立了深厚的友誼,趙奇同誌那種處變不驚、鎮定自若,在危難中更加堅定,胸懷坦蕩,使我深受教益。
回到錦州後,1968年4月3日成立錦州專區革命委員會,趙奇同誌被選為“革委會”副主任。但不長時間,省委決定於1968年12月26日撤銷錦州專區革命委員會建製,與錦州市合並。合並後,趙奇同誌又未安排工作,軍代表讓他到錦縣(今淩海市)曉光公社(今餘積鎮)蹲點,實際是下放農村繼續考察。為此,還派一名排長監督他。曉光公社是毛主席批示中全國合作化的典型,這次蹲點給他出了個難題,即要保住這麵紅旗,可是群眾還有不同看法和意見,這種矛盾很難處理。但是,趙奇同誌進村後,通過深入群眾、個別交談了解情況,弄清事實後做了群眾的思想工作,使群眾分清了是非、統一了認識,從而順利完成了蹲點任務。接著不久,又讓趙奇同誌到綏中農村插隊,到1973年才返回錦州,又被安排任錦州“革委會”副主任,不久調回省裏工作。
趙奇同誌在錦州工作期間,正值“文化大革命”,他雖然處境很困難,被批鬥、受監管、下放勞動、插隊等,但他心胸開闊,能夠正確對待,也無怨言,表現了一個老共產黨員堅強的黨性原則,為人讚美,令人十分敬佩。
趙奇同誌分管農村工作幾十年,對農民有著深厚感情,熱愛農民、處處關心農民,把全部精力奉獻給遼寧農村大地,實為功不可沒。趙奇同誌是值得我們愛戴的老領導,他平易近人、關心同誌,廉潔奉公、無私奉獻、勤奮工作,在逆境中堅持黨性原則的高尚品格和革命情操更是值得我們學習的。
鄰居眼裏的趙奇同誌
我們與趙副省長做鄰居已有二十多年了。趙奇同誌的為人,在鄰居之間有口皆碑,使我們看到並體會到他正確的人生坐標和淳樸的精神境界。
他的廉政思想溢於言行。他既是一位副省長,又是鄰居眼中的一位普普通通的共產黨員。他經常說,有些黨員領導幹部忘記了權力是誰給的,是用來幹什麼的。例如有一次在報刊上看到一篇雜文揭露某省領導幹部為其母親辦喪事,大操大辦,占地立墓。他氣憤地說:“違法亂紀的關鍵在領導幹部,其要害是私利驅使,這是腐敗現象產生的重要原因。”
趙奇同誌為民本色自始至終。自從我們和他與鄰為始,直至他離職休養,他始終都保持著一個平民的樸實作風,關心他人勝過關心自己。趙奇同誌利用空地自種“小菜園”,其勞動成果左鄰右舍都能享受到。收獲的時候,我們不去摘,他常常親自送上門。我們前些年每年夏季都能吃到很多他種的“綠色蔬菜”。在平時,如果有半個月沒見麵,他就打電話主動和我們聯係,問寒問暖。他總是那樣熱情關心我們這些比他提前離休的老同誌。他還經常說:“咱們同輩的老同誌在一起交談事情,就是很好的話療。我們要了解群眾的呼聲,我們有義務向在職的領導反映實際情況,我們這一代人永遠不會忘本。”
趙奇對老同誌的身體健康關心、體貼,無微不至。他在職的時候經常說:“老同誌們的一生很不容易,老同誌的功績人民不會忘記。老同誌是黨和國家的財富,尊重老同誌就是尊重曆史。有的人不注意這方麵的問題是不對的。”我們有時候生病了,他總是督促及時檢查,並主動介紹到某醫院找某醫生,甚至還主動先打電話找大夫,認真叮囑。從他細心,熱情的關懷中,我們體會到了趙奇同誌如同親屬般的情誼和溫暖。
現在由於趙奇同誌身體狀況不佳,我們不能在一起談天說地了,但我們十分想念他。衷心祝福他早日恢複健康!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