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容還教會了溥儀吃西餐,開始吃時,婉容手把手地教他如何用刀,如何使叉,以及怎樣吃等,後來,溥儀在婉容的影響下,漸漸地迷上西餐了。
在紫禁城的兩年中,溥儀對婉容還是比較信任的,這從建福宮失火後溥儀要婉容為他守夜一事可看出來。1923年夏初,溥儀為查明珍寶失盜緣由,下令清查庫存珍寶。偷盜的太監們為銷贓滅跡,便放火燒掉了建福宮和附近十幾座樓台亭閣。此時宮中又出現了太監報複傷人事件,溥儀想到平時他對太監的殘暴,怕他們對自己行凶報複,就想挑一個可靠的人來為他守夜,挑來挑去挑上了婉容,他讓婉容整夜守護在養心殿內為他壯膽。這段時間,兩人感情還是融洽的。
婉容是一位富有同情心的皇後,每當她看到報紙刊出窮人挨餓或無錢就醫、無力安葬的消息時,總要派人送去幾元幾十元。據1923年12月13日《事實白話報》載:一群由窮苦無告者組成的“北京臨時窩窩頭會”,一次就收到皇後使者送來的600元大洋。婉容的行善樂施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不少人為之感動。表麵看來,這時期的婉容悠閑快樂,其實內心裏麵有難言的苦衷,接近她的人發現她時常愁眉不展,她的貼身太監孫耀庭曾回憶說:“起先皇後的脾氣挺好,皇上常到她屋裏來,可是很少在她屋裏宿夜,隻是來了說會兒話,玩玩就走。後來,皇上來的次數少了,她的脾氣也變得不太好,有時候在屋裏繡著花就停下來,麵壁而坐,半天不吭一聲。每當這時,我們就得格外小心侍候。”可見。婉容雖在宮中有令人羨慕的高貴身份,卻不能像平民百姓那樣享受夫妻之愛和天倫之樂,在這種虛偽無聊的環境裏生活,婉容內心裏充滿了鬱悶無聊。她也曾看書、寫字、作畫,後來就開始抽大煙,並讓太監跪在那裏給她燒煙,—燒就是半個小時。她的人生之路,從此開始一步步走向悲慘。
公元1924年,直係軍閥第三軍總司令馮玉祥發動“北京政變”,宣布廢去大清皇帝與皇後尊號,驅逐溥儀及婉容出宮。溥儀夫婦一行出宮後,暫居醇王府,又居日本駐北京公使館,不久溥儀和婉容被移居天津日本租界張園。溥儀與婉容在天津住了7年,這是他們生活中最愉快的一段時光。雖然被趕出了皇宮,但他們同時也獲得了自由。因為婉容少女時代曾在天津讀書,熟悉地方,還有不少的學友,所以經常領著溥儀遊覽名勝古跡、參加社交活動、溜冰、滑雪、唱歌、跳舞,又常與不少外國朋友交往。他們每到一處,都有很多人驚異地圍觀,並稱溥儀為“末代皇帝”,婉容為“明星皇後”。
婉容每年過生日,都有很多顯貴、朋友及外國友人攜昂貴珍品光臨祝賀,使婉容也發了大財。這時,溥儀與婉容都覺得住在天津要比宮中好得多。婉容還在繼續學習國文和英語。
公元1931年“九·一八”事變後,侵華日軍秘密將溥儀一行送到東北,並由日本侵略者操縱支持,在新京(當時將長春市改為新京)成立了偽“滿洲國”,年號“康德”,溥儀當了傀儡皇帝,後又改稱為“滿洲帝國皇帝”,婉容亦同時恢複皇後稱號。從此,溥儀便公開走上了親日叛國的罪惡之路。
溥儀上任一個多月後,偽執政府從長春市政公署搬到新修繕的前吉黑榷運局的房子,這裏的8棟小樓在當時的長春是最好的建築物。溥儀親自為每幢房子命名,婉容和溥儀都住在緝熙樓內,溥儀住樓上西側,婉容住樓上東側,樓下是客廳和書齋,四壁用帶有花紋圖案的金黃色彩綢鑲嵌,牆上掛著名畫,牆角擺著落地大花瓶,整幢樓房布置得富麗堂皇。
婉容開始了執政夫人的生活,她心情非常興奮,對自己的前途充滿了幻想,但她很快發現,這裏迎接她的不是尊嚴和幸福,而是新的禁錮。那是在溥儀就任執政3個月之後的一天,溥儀帶著婉容和他的二妹、三妹坐上自己的汽車到大同公園(今長春勝利公園)去遊玩,關東軍得知後立即派兵將公園團團包圍起來,硬將他們“接”回住處,並讓他們保證今後不再發生類似事情。此事對婉容心情影響很大,她對執政府內的生活失去了興趣,對再次身陷“牢籠”感到懊悔。
婉容開始留戀在天津時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生活了,於是,她尋找逃出“牢籠”的辦法。據《顧維鈞回憶錄》一書記載,1932年5月,為調查日本帝國主義在我國東北的侵略罪行,國際聯盟派李頓調查團來到東北,婉容乘機派人與代表團中的中國代表顧維鈞接觸,說她在此生活得很悲慘,一舉一動都受到監視,要求顧維鈞幫助她從長春逃走。顧深為感動,但表示對此無能為力。婉容隻好留了下來,從此開始了她在東北長達14年的軟禁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