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同治皇帝選立皇後,同樣體現了慈安太後關心小皇帝的慈母之愛。她怕載淳親政以後,年紀太輕,不能勝任繁重的政務,所以得要一位成熟賢淑、識大體,而又能動筆墨的皇後,輔助皇帝。出於這種考慮,她先同載淳商量,征得了載淳的同意,在立後問題上,明確堅持要立載淳滿意的鈕祜祿氏為皇後。皇帝“大婚”之後,慈安太後對皇後鈕祜祿氏更是百般關照,每次皇後來問安、伺膳,她都熱情接待,並屢次催促皇後早早回宮,不必過於拘禮。但她卻沒有保護住皇後,由於慈禧太後的挑撥、幹擾,致使帝後分居,造成了以後的悲劇。在載淳剛死後的幾天裏,也多虧她安慰、開導皇後,才使鈕祜祿氏有了生活的勇氣。
穆宗死後,載湉被立為皇帝,即德宗,亦稱光緒皇帝,但這本非出自慈安太後之願,完全是慈禧太後的主張。由於德宗皇帝即位時年紀尚幼,兩宮皇太後二次垂簾聽政。這時雖然是二人同時訓政,但慈安太後已沒有一分權力。實權都掌握在慈禧太後的手中。在光緒年間,她誠心信奉佛教,在宮中天天以持齋念佛為主要功課。這樣,慈禧太後更覺無所約束,益加肆意弄權,膽大妄為了。光緒一朝,慈安太後日益倦怠不問外事,而慈禧太後則日益振奮,統攝全局大權獨攬。從生活上說,慈安太後崇尚節儉,不事鋪張,吃飯以素食為主。而慈禧太後卻肆無忌憚地揮霍。她在體和殿每日正餐兩頓,每頓飯僅主食就有50多種,菜肴120多樣,每天需用豬、牛、羊、魚、兔肉500多斤,雞鴨100多隻,前前後後要有450多人伺候,花費白銀達千兩。耗費之大,實在驚人。同慈安太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慈禧太後還經常單獨召見大臣,決定大事要事逐漸地也不再告知慈安太後。過去她哪敢這樣做,像同治年間補瑞麟為文華殿大學士這樣的大事,她都要找慈安太後商量,取得慈安太後的同意後才可以實施。此時,慈安太後竟成了可有可無之人。這使慈安太後心內憤憤不平,兩人之間的矛盾也逐漸突出起來。
慈安太後打算勸阻慈禧太後驕橫擅權的獨斷行為,給她一個警告,使她收斂一些。
公元1881年(即光緒七年)的某一天晚上,慈安太後在自己宮中置辦酒宴,說是為慈禧太後祝福。酒至半酣,慈安太後屏退左右侍從人員,先熱情詳細地追述了在熱河行宮,肅順擅權,兩宮太後受擠,隨後果斷謀劃辛酋政變,以及同治十一年間二人同時垂簾聽政的事情,動情處抽泣垂淚良久。慈禧太後聽了也悲不自勝。慈安見打動慈禧,忽然話題一轉道:“咱們姊妹現在都老了,說不定哪天就要離開塵世。相處20多年,所幸從來都是同心協力,連一句衝撞對方的話都沒說過。而我這裏存有一件東西,是過去從先帝文宗處接受的,現在它已經沒什麼作用了。”說完,慈安太後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精致的信封遞與慈禧太後,讓她拆開看一下。慈禧太後接過信封,好奇地啟封細看,嚇得臉色頓變,羞慚得不敢抬頭看慈安太後。這封函內裝的不是別的,正是清文宗交給慈安太後的遺詔。遺詔的大意是:葉赫那拉氏是皇帝的親生母親,母以子貴,日後定會尊封為皇太後,我對此人實在是不能深信。此後如果她能安分守法也就罷了,否則,你可以出示這一紙詔書,命廷臣宣布我的遺命,把她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