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2章 明朝後妃(13)(1 / 3)

鄭貴妃心有不甘,就指使爪牙再想些辦法。於是又想出一個“待嫡”之說,要萬曆加以宣諭。強調立嫡,因為所有的皇子都不是嫡子,也都沒有什麼當立為儲的特權。可這待嫡之說又很快被眾議駁倒,因為立嗣雖應以嫡子為先,但卻無必授嫡子之說,而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皇長子之所以不同於諸子,正是由於他是合於“無嫡立長”這一條的。這時候私下已開始有人議論,說待嫡之說實在不通,就是當今的萬曆皇帝亦非嫡子,所以這一說還沒等公議,也就很快流產了。一計不成,又生二計,這些人轉眼又想出了一招,要鄭貴妃請求萬曆,來個“三王並封”。

所謂“三王並封”,就是在建儲之前,先把皇長子朱常洛、皇三子朱常洵和另一個皇子朱常浩三人都先封王。隻要三人同日封王,彼此都別無二致,下一步就好另做手腳了。鄭貴妃於是讓萬曆交與閣臣擬旨,就在擬旨之時,外麵又早風聞此事。大家細細一研究,認為這又是鄭貴妃為抑製皇長子布下的一個陷阱。經過閣僚的反對,這招又不靈了。

就這樣彼此你來我往互相較量了無數個回合,皇長子朱常洛已長至20歲,皇三子朱常洵也已年至16,但都還沒有成婚。萬曆此時也被搞得精疲力盡,終於在公元1601年冊立皇長子朱常洛為皇太子,並於第二年為他完了婚。鄭貴妃在這一重大回合中終於慘敗。

皇長子雖然已被冊立了,可幕後的鬥爭仍在繼續。鄭貴妃和她的父親鄭承憲、伯父鄭承恩、哥哥鄭國泰比以前更起勁地在暗中搬弄是非,挖空心思要把已被冊立的太子給廢掉。他們又決定利用“妖書”一案,挑起事端,借以擴大影響。所謂“妖書”一案,還是在皇長子朱常洛被冊立以前發生的一件案子。那時候有個刑部左侍郎叫呂坤,在他任按察使出巡山西時,寫了一本名叫《閨範圖說》的小書,書中所載是曆代一些有賢德淑名女子的圖說。恰巧內監陳矩奉詔在外收書,這本小書也在被收之列,運進宮中。萬曆偶爾翻見到此書,也就把它賜給了鄭貴妃。賜者無意,可受者有心。鄭貴妃自己又另外加上了十二個人的圖說,並且為之作序,交給她的伯父鄭承恩拿去刻版成書,又印了一些散發以擴大影響。給事戴士衡因為和呂坤有仇隙,便借這件事上疏彈劾呂坤假手承恩向鄭貴妃進獻此書,借以諂媚,勾結內宮,包藏奸詐。這時突然有人給《閨範圖說》作了名為《憂危竑議》的跋,流傳於世。跋文中說,呂坤撰《閨範》一書,以漢明德馬皇後為首,是由於那馬皇後乃是從宮女逐漸被晉封為皇後的。他的用意,很明顯是在向鄭貴妃獻殷勤。鄭貴妃之所以要刻此書其深意也實在於此,即為自己的兒子能立為太子找個先例,加以宣揚罷了。跋文還在最後說明了該文取名的含義所在,它提到呂坤曾上過名為《憂危》一疏,其疏中可以說無事不談,但偏偏不談論當時最為世人矚目的立儲一事,因此呂坤的用心,就此可見一二了。這篇跋文明裏是衝著呂坤的,但明眼人一看便知,其鋒芒是直接指向鄭貴妃的。所以鄭貴妃及她的家人同夥一致認定,作此文者必定是出於彈劾過呂坤的戴士衡,或曾彈劾過鄭貴妃的全椒縣知縣樊玉衡二人之手。鄭貴妃於是通過萬曆之手立即貶處了二人,才算罷手。

這事本來已算了結,不知是好事者還是鄭貴妃的爪牙所為,又拋出一篇名叫《續憂危竑議》的文章,成了千古不解之謎。但因此案卻又有很多人遭受了飛來橫禍。這篇續議名義雖似老調重彈,而意指卻已全非,文章核心是說太子雖然已立,但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被廢掉。因為皇上是被逼無奈的情況下,不得已勉強冊立太子的。這篇文章是假托一位叫“鄭福成”的人與來客對答的方式而寫成的。那時候皇三子朱常洵已被封為福王,從這一取名,一望便知,是暗喻鄭貴妃的愛子福王必會成功之意。文中特意舉一例證,來證明確有其事,萬曆曾經特諭一名叫朱賡的入閣為內閣大臣,這個朱賡的“賡”字,就是“更”的意思,因萬曆忽然有此一命不是含意很深嗎?這是向世人暗示要更換太子了。大學士朱賡因文中牽扯到了自己,就尋到這篇文章讓萬曆過目,以明心跡。萬曆閱過此文,不勝惱怒,立刻嚴令錦衣衛,一定嚴加偵緝,務必使主犯歸案授首。此案一出錦衣衛便假公濟私,借以官報私仇,屢興大獄,使好多人,上至朝臣下至百姓都無辜受害,死於非命,最後此案竟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