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覺得眼前這位樵夫很是奇怪。
腰間掛個酒葫蘆,靠在樹下好不悠閑自在。對他的問題也不著急回答,隻是自顧自望了望天,倒開口說了句要變天了,得回家收拾柴火。
陸小鳳以為他不會回答自己,正訕訕的準備離開。何必跟個奇怪的人糾纏,他小鳳凰自會找到要找的人。誰知樵夫忽然出聲:“你為何要找他?”
一抹唇邊的胡子,陸小鳳慢慢的說:“找他救我的一個朋友。”
“你怎知他會幫你?”
“你又怎知他不會幫我?”陸小鳳似笑非笑。
早打聽到那個天魔教的小教主厲南星藏在這片山巒,便一路尋了來,找他救人。誰知山太深,路又奇,竟迷了方向。
不然也不會遇到這奇怪的樵夫。
那樵夫笑笑:“最近來這山裏找人的還真多,這鬼地方倒成了塊寶地。”扶著樹幹站起來,忽而抬手指向南方。“那裏。”
陸小鳳靠近了,順著手指看去,遠山被霧氣籠罩著,隱約看得見一處屋頂。
然後那樵夫拍拍屁股,走了。
陸小鳳眯眼看著他的背影好一會兒,直道兩個字:奇怪。
說著搖搖頭,也不耽擱,徑自向南去了。
這山真是好山,陡,險,奇,又不失雄渾的美,在漸陰的天色裏,像個隱居的俠士,藏不住的浩然。
好山,卻總有奇怪的人。
陸小鳳又遇見了奇怪的人。
山路上兩個很是別扭的的影子,一白一青,隻慢慢的走著,不多言語,前麵那個白衣的人時不時回頭看看後麵的人。那青衣的貌似是個書生,卻不似書生的樣兒,神態裏俱是傲氣與嘲弄。
他們兩人身上都有傷,陸小鳳看的出來,卻不知是怎麼傷的?
待走得近了,隻聽見白衣的人說道:“惜朝,這天怕是要下雨,不如找個地方躲躲。”
書生卻瞥過一眼:“大當家的喊得倒親熱!”略抬頭望了望天,又道:“雨下便下,這山裏難道還有給你躲雨的房簷不成?”
白衣人還要說些什麼,突然發現前麵有人,抬頭看去,竟是一愣。
陸小鳳也是一愣。
莫非是遇著了山魈?還是傳聞中的山市?居然有如照鏡子一般,生生看見自己的臉。
細看也不對,鼻子下邊沒有兩撇眉毛,再看頭發,更是不對勁。
兩人還未來得及說話,一邊的青衣書生倒是開口了:“大當家的,這是你失散的表親麼?”
陸小鳳眯起眼看向那人,長得倒還不錯,就是嘴巴討厭了點。於是也不惱,向眼前那個包子臉笑了一笑,道:“公子看起來麵熟,我們是不是見過?”
白衣人也是一笑,笑出一派英雄氣概。“見沒見過不要緊,此山之大,倒能與兄台相遇,說什麼也是緣分了。”其實哪裏是此山之大,整個世上都難以遇見長得如此相似的人。
“既然有緣,我請你喝酒。”陸小鳳說著,不知從哪兒變出個酒葫蘆,遞到他麵前。
那人臉色忽然變的奇怪,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接了過去。旁邊的書生卻哧的笑了。
“無故獻的殷勤酒,大當家喝是不喝?”
陸小鳳又眯眼看他一次,還是不惱,自顧自說著:“我方才趕路累了,嚐了幾口,倒是少見的好酒。我看你也像是個會喝酒的人,畢竟長得與我相像,便請你喝了。”
白衣人似乎被他說樂了,仰頭飲了一大口,讚一聲,又把葫蘆遞向那書生。誰知書生一臉寒意,隻瞥了眼陸小鳳似笑非笑的臉,說道:“他隻請了你喝酒,我湊什麼熱鬧。況且這人兩撇胡子,我看不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