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理 特別篇.特古爾茨(整合刪減版)中(3 / 3)

小莫搖了搖頭:“是一種感覺,你的氣味很像他。”

“又是氣味。”特古爾茨喃喃地用英語自說了一句,隨後低著眉頭,瞥向小莫問道:“我真的有那麼老嗎?”

“不不不。”小莫忙不迭的擺手,“...是一種很安全的感覺,我不知道這樣形容對不對。”她的臉更加紅了。

特古爾茨覺得麵前的這位中國姑娘,越來越顯得有韻味,不過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說不定已經被當地的民兵給通緝了,再過一兩天,他們或許就會找上來。

“雖然很抱歉,我可能今天晚上就要走了。”特古爾茨遺憾的說。

“你的傷已經不要緊了?”

特古爾茨苦澀的歎了口氣。

聰明的小莫似乎察覺到了什麼:“你在被人追,對嗎?”

“是這樣,他們對待外國人好像特別仇視。”特古爾茨下意識的撒了個謊。

“沒關係,你先住在我這兒養好傷,他們是不會找上來的。”小莫篤定的說,“爹爹的靈魂會保護我們的。”她露出了一個笑靨,十分恬靜清純的笑容。

特古爾茨稍錯愕了一下,瞳仁中不被外界惡劣習氣所熏染的女孩,確實有一種東方神話中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猶豫了一陣,他妥協了:“好吧,小莫,不過在我養傷的這段期間,我希望你每天下山的時候,能夠幫我留意一下你們當地官府的動向...以及關於我的畫像。”

“好!”小莫不假思索的便脫口而出答應了,她好像很害怕再失去這個唯一能交流的人。

真的一點提防之心都沒有?

“那我先去休息了,這是一點錢...”特古爾茨從黑色皮箱裏拿出了五塊大洋,遞給了小莫,“你可以去鎮子上添置一些自己要用的衣服和食物...順便再幫我買點消炎藥和水銀回來。”

小莫攥著錢,高興的點了點頭:“我這就去。”語畢,她便從牆壁上取下了一支掛著紗簾的鬥笠,戴在頭上向門外走去。

“這女孩...”特古爾茨的疑心病又犯了,自顧自的坐到床上後,心想:“這女孩拿著我的錢,居然都沒有推遲,會不會...”

“不不不!”他竭力把這些渾濁的腹誹想法甩出腦外,“不可能,也許是她對錢沒什麼概念。”

“對,她是不會拿走我的錢,又去官府通報的!”他又把手上的皮包夾-緊了一些,糾結地咬著牙根,“不行,還是盡早動身吧。”

……

“...小莫就是你的母親嗎?”道空略擰緊了眉頭問道。

“嗯...哎,她就是那樣的一個女人...心甘情願的苦了一輩子......”

“如果時間是一道抓不住,也揮不去的炊煙,漸漸地消散在我眼前,願這一秒即是永恒,讓我停留在那一瞬間。”--布年莫。

小莫遺書的最後一句話就如她的人生寫照,甜蜜總是稍縱即逝,隻剩下寂寥的苦楚,草草的一生。

……

特古爾茨一覺剛醒,兩眼酸乏得很,他意識朦朧地挺起腰身,檢查了一下腋下的皮包,隨後又一頭栽倒在床上,準備再睡一個回籠覺。誰知這時,門忽然被推開了,特古爾茨下意識警覺地坐了起來,貓著身子從床底操起了一把劈柴用的手工斧。

“我回來了。”小莫兩手環抱著在集市買回來的食物以及一些衣服,剛一進門,就看見特古爾茨嚴陣以待的樣子,她忍俊不禁的嗤笑了一聲,說:“放心吧,沒人跟上來。”語畢,便走向桌腿殘缺了一角的方桌,將東西放了上去,然後從中拿出了一瓶透明的小罐子和一個灰色的紙袋,拿給了特古爾茨。

特古爾茨接過東西,扭開透明罐子聞了一下,確定無誤後,又瞥了一眼麵前天真無邪的小莫,他歎了口氣,心想:“看來是我多心了啊。”

小莫開心地將一件又一件物件從小型麻布袋中取出:“這是我給你買的衣服,你看合身嗎?”小莫將買來的一件短袖襯衫兩邊拉開,比劃給特古爾茨看。

特古爾茨笑了笑,表示沒有意見。

“你給自己買了東西沒?”

“沒有...那可是你的錢,而且我們黑苗族在婚嫁之前,是不允許穿別的衣裳給外人看的。”

“是這樣啊。”

小莫點點頭繼續忙活,把東西都擺放好以後,就捋起袖子,準備出門打水。

“我在鎮子上買了一隻燒雞,是集市上最好吃的一家,我爹爹每次過年都在那裏買一隻回來,可好吃了,等我幹完活,就切好給你吃。”小莫傻笑著向門口走去。

特古爾茨蹙了蹙眉,開始唾棄剛才自己肮髒的想法:“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叫你買這些東西是做什麼用的?”特古爾茨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他覺得這個女孩要是真的想知道自己的秘密,那麼他將會坦誠地對她說出自己的一切,當然這並不包括......

或許是出於“莫須有”的愧疚感,或許是認為這個女孩太單純了,總之他必須讓她明白,隻要他藏在這裏一天,她的危險就會徒添一分。

“不用了,小莫雖然很笨,但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我不敢多問,隻想快點照顧好你。”小莫沒等他再回話,自顧自拉門走了出去。

特古爾茨有些啞語,望著整齊卻破敗的房屋,聞著還有隱隱殘留的芳香,不禁感慨道:“Goodgirl~”說完,他便走下了床榻,趁著小莫還沒回來之前,將門閂插好,確保四下無人後,他把皮箱中暗層裏的小冊子拿了出來。特古爾茨將頁碼翻到了最後一頁,用兩隻手肘壓著,確保不會被風吹散,然後他扭開了裝有水銀的透明瓶子,小心翼翼地向頁麵上倒了一點,接著他又將手伸入那支灰色紙袋中,拈了一點消炎藥粉末出來,灑在上麵與水銀混合。

不出一會兒,兩張紙麵上便遽然出現了一個奇異的圖案。

.....

命運使然,一個因素便能決定人的一生。

有的人選擇與自己的偏執獨孤到老;有的人卻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他。

萬般皆不去,唯有業隨身。

布年莫是屬前者,她心裏熟敨與她共處在一個屋簷下的人,會帶給他多少危害,但是她無法抗拒,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即使前方充滿荊棘,她想她也會去追尋。

山坡上的溪流蜿蜒著向下慢慢流去,她一邊用方形的長棒搓打著濕淋淋的衣裳,一邊不知胡思亂想著什麼,她總是過了一會兒,疲倦的臉上就會忽而浮現出一絲笑容,但在這個時候,她的腦子裏總會縈繞出她爹爹對她的警告:“男人都是豺狼餓虎,他們會以自身的欲望,毫不留情的剝奪你的一切!”

懂和做到,有一層微妙的隔閡,如果凡是懂的人都能夠如約而至的做到,那麼這個世界將會不存在罪惡,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人世間才存在色彩與文明,對立的,相對的,這對於沉溺在欲望中的人類,根本無足輕重,在很多時候,人類都被自身的業障消減得隻剩獸性。

洗好了衣服,小莫擰幹水一件一件的整齊放進了木盆裏,哼著山歌向回家的路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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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特古爾茨全神貫注的凝視著兩張頁麵上顯示出來的圖案————慢慢變深的顏色,呈現出了一個三角形,不過三角形的兩邊是向內彎曲的,像是一個很有規則的弧度,它的頂端並沒有疊合成尖銳的角,而是兩條弧線交叉而過,在上位一厘米的地方,融為一個橢圓的小圈。

不規範的三角體內部,是由許多方形組成的,一共有六十六層,每一層的外圍都有非常生澀的符號。

這個圖形特古爾茨秘密用氨基比林藥片處理過,隻有他自己知道這最後一頁的秘密,如果別人搶到了那本冊子,而不知道最後一頁隱藏的圖案,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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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空:“密碼鎖嗎?那個圖案...”

老頭對他別有意味的露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