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理 特別篇?特古爾茨(下)(1 / 3)

特別篇?特古爾茨(下)

設若這個世界中存在緣分,那必定是從偶然中應運而生,一個又一個微不足道的巧合把我們緊緊地聯係在一起,直至最後,變得不可分割。布年莫此時也不知曉屋裏的那位“親切”的外國人,會給她帶來怎樣恐怖的噩運,就如同人類並不明晰自己接下來的舉動,卻會間接地改變他的一生。

山間的棧道並不算平坦,坑坑窪窪的碎石鋪在路麵,道坡兩邊橫亙的野草,隨著慢慢步入秋季,變得枯萎幹黃。小莫扭擺著碎步,往山坡上蹣跚而去,臉上掛著亦時恬靜的笑容,亦時哀愁的歎息,仿佛老耋的勸誡早已拋諸九霄雲外,稍顯崎嶇的道路,也隻是過目即逝,一心隻念著心頭所牽。

這時已是黃昏,烈火似的太陽在天際線慢慢浮降下來,滾燙的灼燒著棉絮一般的雲朵。恰巧掠過的幾隻秋燕,啾啾的啼叫聲,襯配著此情此景,正如血海過後的哀鴻遍野。

小莫居住的山嶺另一邊,是一所早年修建的尼姑庵,駐在林中,四處皆是橫死村人所埋葬的墳塚。這時候,正是一眾尼姑敲經念佛之際,囫圇含糊的經文縈索在山間,小莫雖不懂什麼《大悲咒》、《金剛經》、《往生咒》,卻一如既往的單手並掌,看似虔誠的闔上眼臉,念道:“阿彌陀‘胡’...”

即將入夜的山嶺是陰冷的,可這並非於天氣有關,而是這山常年集聚的“寂”與“靜”,讓人如此感覺,這也許就與“熱”、“鬧”能成為一例鮮明的對比。倘若不是納尼們的誦詠,以初來之人,恐怕以為這山早已成為一座死人山,當然,隻是“死人”...共居在一座“屋簷”下的物卻沒死,如現在正哇哇鳴叫盤踞在山腳下的樹蛙與棲在樹端的鴻雁。

這些房客似乎與小莫秋毫無犯,不足以礙,但有幾種卻是一定要加以提防的!這幾種生物身負劇毒,日落而起,日升而憩,最喜歡偽裝成與附近色調相合的膚色,匿藏其中,伺機捕食,但它們卻並不是想傷害到人,隻是人的肉眼難以察覺,不慎踩著,便會被反咬一口,連道歉的話恐怕也說不及了!

最可怕的還不是這個,城外不敨山林之事的人,總以為豺狼餓虎最為可怖,卻不想,山上的野豬才是最令人心驚膽顫的,一旦你傷害了它,它寧可死也要向你複仇,更何況它們在對戰中皮糙肉厚,受多處致命傷,都能夠存活下來,但令人想不明白的是,為何會因一處傷,而搞得兩方都魚死網破?大抵是觸碰到了它的“英雄氣概”吧。

小莫自然明白“有目標的大概是可以設防的,沒有底線大概是不能設防的”的道理,所以走路要大聲,驅走那些躲藏在石堆草叢下的“暗箭”。這“打草驚蛇”的習慣,也是從她父親那兒承秉的。無奈這天,少女情懷泛濫,一時忘卻了要領,輕手輕腳的向山上踟躕,反而未讓寄身在此處的“客”所察覺,渾然不知地一步一步的踏入雷池。

忽然,腳旁的灌叢中倏地一下,神不知鬼不覺地竄出了一條短尾蝮......

----已近午夜。

特古爾茨放下原子筆,扣上筆帽,遙望窗台,此時天色已完全昏暗下來,心下暗忖,到下山洗衣的小莫為何還不歸來,不免有些許擔心。他坐在床榻上,寶貝似的捧起黑色筆記,將其闔上,重新置放回暗層。

“這麼晚了,她會去哪呢?”種種猜疑立即浮現上腦,“該不會是去當地的民兵政府通報了吧。”特古爾茨越想,心中越覺得不對勁,左右一思量後,便拿起了提包,披上風衣,出門向山下走去。

特古爾茨摸黑下山,卻不想棧道尚且崎嶇,腳下更是坎坷無數,才走了不一會兒,腳踝處就已磨出了幾個水泡。正當他準備暫時歇息,偃旗息鼓的時候,忽然一陣急促的喘氣聲,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他循聲探頭向聲源仰頭看去——身旁幾丈遠的密叢中,竟有個人影隱隱若現。這樣的突發狀況更讓他如坐針氈,他順手拾起了地上一根稱手的木棒,佝著身子向人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