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篇.特古爾茨(整合刪減版)中
幽謐的小徑,飄蕩著陣陣寒風,咯腳的碎石不時粘在腳底,一路低頭沉思的李濤,幾乎都沒理會前麵的方向,他有些篤定的心想:“如果一切都是決定性的,那麼...特古爾茨已經找到了?還是另有其人?”
--回憶之中.....
老頭從床底板下抽出了一袋水煙壺,點上後,輕輕地啜了兩口:“那個黑人卡德的身份...至今還沒有準確的說法,或者說,他本來就是個飄忽不定的人。”
--敘述之內。
已經告一段落,顛簸不止的馬車上,卡德意會到特古爾茨似乎開始胡思亂想,於是,他氣定神閑的對他說:“別介懷,這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故事而已。”
“噢,是嗎?”特古爾茨別有意味的回應道。他覺得事情遠遠不止這麼簡單,現在他漸漸失去了對卡德的好感。
卡德稍微不快的抿了抿嘴,環抱著手,靠在棚內小憩。片刻,他的表情又變化了一次,從嘴角上勾出了一個輕微弧度的笑容,似乎正在愜意地等待什麼。
特古爾茨再次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身前的黑色皮包,“這對他意味著什麼?”隻有他自己最清楚,或許隻有一點嫌疑,但這也足夠讓他排斥任何一個人,包括帶有血緣關係的親人!
他偷偷地瞥了一下正在旁邊閉目養神的卡德,隨後,他將腰間銜掛著的軍用匕首,向左偏了一點,確保在一秒之內能迅速拔刀。
傳承的使命,一生的心血,他不可能就因為這一個陌生人而功虧一簣,如果這個人敢做出了什麼威脅他的舉動,特古爾茨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拔出匕首,給他的頸部動脈狠狠地來上一刀!
“嘎~”
馬車劇烈的搖動了一下,接著又停了下來。卡德有些錯愕,想必是車輪磕到什麼石塊卡住了。他一邊想著,一邊探頭出馬車窗外查看,但當他把頭伸出去,正向車主打招呼的時候,忽然有個人在外麵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把他硬生生地從窗戶裏拖了出去。
這時,正思忖出神的特古爾茨大吃了一驚,可沒等他作出反應,馬車前的簾子就被粗魯地掀開了。他詫異了一會兒,旋即立刻將旁邊的黑色皮包抓起,牢牢實實地護在胸膛中。
“出來,狗日的洋人!”穿著民兵服的東北大胡子,操著粗口向特古爾茨斥罵了一聲。
“好的,我這就出來...別動,放開你的手!”特古爾茨用當地方言與他對話。可這人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把手伸了進來,扣住了他的胳膊,使勁一扯,接著特古爾茨的身子一斜,便從馬車上狼狽的摔了下來。
他扶著那隻被扯得生疼的手,站了起來,有些慍怒地瞪著他們:“我的上帝,到底是什麼使你們這麼憤怒?”
“還想裝蒜?”八個當兵的橫亙在他們眼前,橫眉豎眼的麵容好像比他們更加怒氣衝衝,其中有兩人手上攥著大砍刀,雙目圓睜的怒視著卡德與特古爾茨:“媽的!都偵查到這兒了,把他們拷上,送給團長!”
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是誰?這個行動應該是絕密的才對啊!
特古爾茨正思忖的時候,其他幾個人已經被陸續套上了枷鎖。當那個大胡子來到他身邊的時候,他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慌亂,但這絲慌亂卻正不巧被大胡子給察覺到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特古爾茨,最後視線落定在了他一直抱著的皮箱上:“什麼鬼東西,拿過來!”說著,他便伸手去奪。
特古爾茨眼見自己最寶貴的東西就要被他人奪去了,一時氣血上湧,一個側身躲閃了過去:“這個不行,隻有這個不行,除了這個我什麼都能給你!”
他苦苦哀求著,不過這倒讓大胡子的好奇心更上升了一層:“媽的!還反抗,再不拿來,就給你吃刀子了!”
“啊!!!”特古爾茨忽然驚叫了一聲,把麵前的民兵嚇得一愣,趁著這點空隙,特古爾茨不敢再猶豫,快速轉身拔腿向後狂奔。
“他奶奶的,老子看不給他吃點苦頭,他是不會乖乖站好了!”語畢,那大胡子就從腰間抽出了一把匣子槍,對準特古爾茨的身後,“砰砰”就是兩槍。
“呯!”血液濺了出來,特古爾茨的肩膀上頓時吃痛,但他也顧不了這麼許多,稍微停頓了一下,便抽出一隻手捂住正潺潺流血的肩胛。他瞥了一眼身後的“同伴”,隨後就玩命似的向街道拐角的小巷奔躥去。
“追!!!”
奔跑中的特古爾茨,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也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隻是知道自己一旦停下腳步,那麼就算他的性命能夠僥幸保住,他的良心也在會餘下一生中,經久不息地斥責著他。
“嗄~嗄...”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天色已經昏暗了下來,或者他現在已經甩掉了那些民兵,但他無法停下來,急促地在這片區域中瘋跑著。
這一帶他並不熟悉,而且行囊裏的裝備和地圖也隨著馬車,漸漸離他遠去,他無法判斷這裏到底是沈陽市的那個角落,隻能模模糊糊的感覺到,這裏是一條熱鬧非常的街道,四周人群擁擠,而被他撞到的人,總會用異樣的眼光去打量他。
_______________敘述之外。
“血液的大量流失,很快就讓他的大腦意識降低,最後他迷迷糊糊的跑到了鎮子上一座人煙罕至的小山崗,精疲力竭的暈死了過去......”
“特古爾茨皮包裏的東西...真有那麼重要嗎?”道空不禁問道。
“當然...聽我母親說,裏麵的東西可以讓人成為這整個世界的光明!”老人義正言辭的說。
“光...明...”道空有些啞語。
“怎麼了?”
“沒什麼...”道空擺了擺手,“這和我途中遇到的一個人所說過的話...很相似。”
窗戶外的李濤聽到這話,心中登時波濤洶湧:“他也遇到過禰衡?”
...這個禰衡,究竟是個什麼人?
_______________回憶之外。
“現在說起來,還真是有點想念那個性格古怪的家夥呢。”李濤邊走著,邊不自覺地苦笑了一聲。
.....
“...上帝,這是哪兒?”特古爾茨苦吟著,從床上坐了起來,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這裏竟是一間簡陋的小木屋。他看了一眼隱隱作痛的傷口:“...誰...”
一覺醒來後,他的傷口居然已經被包紮好了,特古爾茨扶了扶額頭,試圖喚起昏迷之前那零星的記憶,他仔細一回想,似乎他在晚上的時候,曾經穿過了一條熙熙攘攘的街道,接著就從那兒來到了一座小山坡上。
“這麼說,是山上的人家救了我嗎...該死,昨天太大意了...”特古爾茨有些懊悔起來,他本該隱藏蹤跡,盡可能避開人群的才對,誰知道迷迷糊糊中,竟然平添了那麼多的目擊者。
“天啊,他們不出一時半會就要追上來了。”特古爾茨想著,忙用手在床榻上四下摸索了一遍,可不想卻什麼都沒有抓到。他立馬急火攻心,轉身向床去查看,發現他最重要的東西已經憑空消失後,他頓時抓了狂似的焦急起來:“該死的,他媽的我的皮包呢,你們藏到哪兒去了!”
大吼大叫的聲音驚動了外麵的人,木門被慢慢推開,一個穿著苗族服裝的女人,連忙走了進來:“你怎麼了?”
她有些花容失色的安撫著他,反複問道:“你怎麼了?不要亂動,傷口會重新裂開的!”
“你要你的東西是嗎,好好好,我這就去拿!”邊說著,那女人就已經蹲了下來,從床底抽出了他的黑色皮箱,說:“這個先給你,你的衣服我晾著了,等到今天下午才能曬幹。”
特古爾茨宛如一頭粗暴的野獸一般,一把攫奪過了女人手中的黑色皮箱,抱在懷中,這才鬆了口氣。當他抬起頭來的時候,下意識地瞥了一眼站在麵前身材高挑的少數民族女子。這一看,他不禁有些呆住了--這女人生得麵容姣好,臉盤小巧,鼻梁高挺,大小適中且水靈靈的瞳仁,除了皮膚有點黝黑之外,幾乎完全符合歐美人的審美觀,關鍵是她穿的這身具有神秘感的紫色服飾,實在太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