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回不去了(2 / 2)

“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能理解汪雲政了。”蘇憫半晌才終於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她總歸無法麵對這樣的現實——曾經無比癡心專情的希言,變成了一個遊戲人生的女子。

“也許因為我是心理醫生,每天麵臨的都是些婚戀谘詢,所以我已經不相信天長地久了。”希言沉默了一會兒,“我們可以不相信愛情,但還可以相信愛愛,愛情不常見,愛愛處處有。”

蘇憫調侃道:“有愛的才叫愛愛,沒有愛的隻是上床。”

“也不總是如此,有時候做著做著,就愛上了。我給你講一個對我觸動最深的案例,能很好地說明‘信’和‘性’是愛情的基礎。那位女病人,我就用小穎來代替她吧。”

小穎是個花信少婦,家庭美滿,事業有成,和丈夫李忠結婚六年,有個四歲的兒子。李忠是個模範丈夫,幾乎包辦了所有的家務,對小穎也十分溫柔體貼。

但在去年,小穎在一次出差的時候,沒有抵禦住上級劉蕭的誘惑,出軌了,劉蕭也有家庭。在他們做-愛的時候,小穎驚訝地發現,劉蕭那個部位的結構和老公的不太一樣,於是她就說出了自己的好奇,劉蕭笑著對她說:“寶貝,你太單純了,難道你不知道那啥過長這回事嗎?”

聽到希言講到這裏,蘇憫也愣了,立刻不恥下問:“那是什麼?”

希言的音調立即抬高了八度:“天哪!看來我們國家的生理衛生課實在太失敗了!那是女性健康的大殺手!”她幹脆打開了台燈,從床頭櫃裏摸出紙和筆來,為蘇憫畫圖講解,她嚴肅地說,“必須要做環切,不然這裏麵藏汙納垢,很容易讓女人生病,而且一般有這種問題的男人,那方麵都不行,時間很短的。”蘇憫滿頭黑線,淩晨四點對著手繪的那話兒指指點點,實在怪異。

做完生理普及,希言說:“所以就可以理解,小穎一下子就對劉蕭難舍難分了,因為她和李忠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達到過巔峰。”

“後來呢,他們怎麼樣了?”蘇憫深吸口氣。

後來,有一次,小穎在和李忠行房的時候,小穎終於沒有忍住,對李忠說:“要不然你去做個小手術吧?這樣對咱們倆都好……”

沒想到,李忠居然警惕地看著小穎:“你是怎麼知道的?”

小穎才恍然大悟,丈夫原來一直知道自己有問題,卻根本無視這對妻子健康的威脅,也根本不在乎妻子的需求是否得到了滿足。

之後,她一再要求李忠去做手術,但李忠以“小孩子才做那樣的手術”嚴詞拒絕。他們的關係,再也沒辦法和好如初了。小穎開始定期和劉蕭偷情,她想過離婚,但又覺得那樣對不起孩子,再考慮到這些年老公任勞任怨照顧家庭、包辦家務的辛苦,也於心不忍。

“她每一天都活在掙紮之中,所以才會到我這邊來做心理谘詢,但我卻發現自己很難幫到她,隻能聽聽她吐苦水而已。在她的婚姻裏,‘性’的質量低到令她絕望,‘信’也完全動搖了,她沒有辦法再回到從前,無知的她曾經幸福過……”

之後的兩日,蘇憫和希言就這樣喝酒、聊天、睡覺,過得昏天暗地,卻也暢快淋漓。

希言是個煙槍,有時候一個小時就能抽掉五根煙,蘇憫在煙霧繚繞中陪著她,沒有怨言。希言還總結出了她喜歡的煙和食物的關係:中南海是番茄炒雞蛋,橘子是沙拉大拚盤,黃鶴樓是糖醋排骨,萬寶路是火鍋……有時候,她還會給蘇憫遞上一根煙:“來嚐嚐吧?橘子味的,不嗆人!”

有時候,她還會把自己床頭櫃裏的按摩棒棒拿出來展示一下:“這牌子特別好使,當然,多嚐試一下不同類型的男人更好,這樣才知道哪一款適合你!”

蘇憫笑著搖搖頭,二鍋頭、香煙和亂來,都不適合她。

兩天過完,蘇憫就要離開,她發現自己的心已經很靜,聽你傾訴、陪你難過的朋友確實是靈藥。臨別時,希言對蘇憫說:“我就像小穎,已經回不去了,你還能堅守自己相信的東西嗎?”

蘇憫給了她一記擁抱,未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