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雖然已經不在你的身邊,但卻留給你一些改不掉的習慣。都說“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蘇憫把“魚”悉數還給了汪雲政,還不掉他教會她的東西。
蘇憫給自己買了兩件禮物,來填補生命中被撕裂的部分。她去了一家吉他店,挑選了一把合眼緣、也順手的木吉他,沒有吉他陪伴的日子,她過不了。她還去訂了一輛糖果白的大眾高爾夫,雖然沒有檸檬黃的甲殼蟲那樣拉風,但高爾夫性價比很高,省油又舒適,蘇憫好不容易學會了開車,如果幾個月不碰,估計又要回到解放前了。
室友夏卿生下了兒子,蘇憫順理成章當上了寶寶的幹媽。喜訊也從廣州傳來,師兄何威也升了級,女兒和他長得太像了。從上海回到廣州工作之後,何威在出差的時候愛上了酒店的大堂經理,兩人就這樣“情定大飯店”,婚後很快就有了愛情的結晶。
楊羽靈和孫凡這對歡喜冤家的婚期,定在這年的五月一日。夏卿已嫁為人婦,蘇憫順理成章成了伴娘。從四月開始,蘇憫就開始幫助他們籌備婚禮,忙得不亦樂乎。
孫凡家的老房子拆遷遙遙無期,羽靈的家境也不富裕,東挪西借,他們在去年年底買了一套市中心的一室一廳當作婚房,房子雖然隻有五十多平米,裝修好了,倒也功能齊全。眼見著這一對吵吵鬧鬧、恩恩愛愛了那麼多年,坐在他們溫馨的小家裏,蘇憫覺得心裏暖洋洋、空落落。
羽靈拉著蘇憫的手歎起了苦經:“孫凡家和我家各拿出了十萬塊錢,再加上我們倆省吃儉用,才算湊夠首付。為了買這房子,我爸還挪用了五萬塊錢公款,千萬可不要被揭發了!以後每個月都要還四千塊錢貸款,暫時也就不要孩子了,等過幾年,負擔小一點再說。”
蘇憫對她笑笑:“你這是甜蜜的煩惱!要是錢上麵周轉不開,就和我說,你也知道,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買了車之後,還是有點存款的。”
“靠,有你這麼炫富的嗎?”羽靈做了個鬼臉。
“還有,我的伴娘禮服你不用幫我定了,我上次參加年會的裙子正合適,給你省點錢吧!”蘇憫非常善解人意,“隻要到時候讓化妝師幫我做個頭發就行,妝我也可以自己化。”那條金色抹胸短裙,是鄭昊的作品,腰間有一朵超美的米色絲絹花朵,蘇憫非常喜歡。
“你跑前跑後的,份子錢就不用隨了。”羽靈投桃報李。
“我本來就不打算隨的,這還用說嗎?”蘇憫一點也不客氣。
婚禮那天,蘇憫和鄭曉雪一個當伴娘,一個當調度,一大清早就來到婚房,鞍前馬後,盡職盡責。夏卿因為要給孩子喂奶,脫不開身,隻有晚上婚宴的時候才能把孩子暫時留給婆婆,和魏益宏一起來吃個酒。孟爽和陶春曉身在國外,打來電話送上祝福。
正午,孫凡到新房來接新娘,咚咚咚敲門,蘇憫和曉雪打開一條門縫,看到這西裝筆挺、英氣襲人的新郎,暗暗讚歎了一下,更堅定了刁難他的決心。
“你不是天天健身嗎?先做三十個俯臥撐吧!”曉雪率先發難。
孫凡倒吸一口冷氣,但還是乖乖在樓道裏做起了俯臥撐,又要動作到位,又不能弄髒西裝,等到他爬起來,臉已經有點發綠,喘著粗氣說:“姐姐,你們還要怎麼樣?”
“我的題不難,說出十個對羽靈的昵稱吧!”蘇憫掩嘴笑著。
“我靠……羽靈、靈靈、Honey、親愛的、小親親、小甜甜……”這時,拍攝像的大哥已經笑得渾身顫抖了,孫凡仍舊在搜肚刮腸,“寶貝、小寶貝、大寶貝、老寶貝……夠了吧?”
“夠了夠了!”蘇憫也樂得花枝亂顫,“不折騰你了,紅包拿來吧!”
孫凡乖乖給蘇憫、曉雪遞上進門紅包,這才能見到新娘的麵。
新郎新娘下樓上婚車,蘇憫突然發現車隊裏麵有一輛車十分眼熟,那車上的司機看到蘇憫,也麵露驚異。蘇憫卻顧不得和他寒暄,而是徑直陪著羽靈上了白色加長林肯。
五月的上海已經有了初夏的灼熱,下午在徐家彙教堂拍了會兒外景,一行人都有點像煮熟的螃蟹,蘇憫的雙腳已經被嶄新的純白高跟鞋磨出了血,走起路來一瘸一拐。
這時,林鳴天才終於有機會跟了上來,關切地問:“你沒事吧?”
蘇憫恨恨地說:“人倒起黴來真是沒轍,喝涼水都塞牙,買雙鞋也不合適!”
鳴天拉著蘇憫到花壇邊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小盒創可貼來,遞給她。蘇憫脫下鞋子處理好傷口,對他道謝,順便調侃:“你是機器貓嗎?這東西都隨身攜帶?”
“切……我發現你成了鐵拐李,這才去便利店買的!”鳴天實話實說,令蘇憫心中一暖,望著她綻開的笑顏,鳴天的心情也像這日的藍天一樣晴朗,他開起了玩笑,“真沒想到能在表弟的婚禮上碰到你。如果我們倆在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上都偶遇,可就要成就一段佳話了!”《四個婚禮和一個葬禮》是“英倫情人”休?格蘭特主演的經典愛情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