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則徐進京後,道光賞其紫禁城騎馬殊榮,接連8次單獨召見,共議禁煙事宜,經過反複商討,道光決定雙管齊下,一麵於道光十八年(1838)十月十五日命林則徐馳赴廣東“查辦海口事件”,意在杜絕鴉片進口。為表示他對林則徐的信任和器重,特頒給鐵差大臣關防,諭令所有該省水師兼歸節製。一麵則命朝臣嚴定禁煙章程,以求根絕吸食。新定禁煙章程明確規定:“凡吸煙之人,均限一年半時間戒除,限滿不知痛改前非者,無論官民,概擬絞監候”。新定章程經道光審閱批準後,名為《欽定嚴禁鴉片煙條例》,頒發全國遵照施行。
自黃爵滋吸煙論死之疏上達朝廷始,在道光親自主持下,經過各有關方麵約半年時間的討論準備,神州大地除西藏地區以外,掀起了一個轟轟烈烈的全麵查禁鴉片煙毒的熱潮。各地查拿鴉片販子,繳煙土,收煙具,封煙館,懲治大小吸煙官吏,通令鴉片煙鬼限期戒煙,可謂如火如荼,雷厲風行。鴉片煙毒似乎從此真的要在華夏神州淨盡根除了。
抵禦侵略力不從心
麵對舉國一致的禁煙熱潮,道光欣喜異常,心想多年痼疾,一旦掃蕩淨盡,規複祖宗盛世舊觀有望,總可以告慰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了。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英國資產階級為了維護罪惡的鴉片貿易,悍然發動了大規模的侵華戰爭,結果不僅使他根除鴉片煙毒的全部方案措施盡皆落空,而且把他推到了清朝有史以來初次蒙受外國資本主義列強的深重打擊,並被迫屈辱求和的被動境地。這還得從林則徐到廣州禁煙談起。
道光十九年(1839)初春,林則徐攜欽差大臣關防到達廣州後,與兩廣總督鄧廷楨、廣東巡撫怡良、水師提督關天培等和衷共濟,內則查辦收受賄賂、包庇鴉片走私之文臣武將,懲治販毒奸商,勸戒吸毒兵民;外則曉諭各國來粵商人,限期繳出囤放於外洋躉船的全部鴉片。
為預防萬一,林則徐於查禁鴉片的同時,一麵飭人搜集翻譯外國書報,了解西洋國情及來粵商人動靜,力求知己知彼;一麵招募水勇,整頓水師,加固增修炮台,購買西洋大炮、戰船,積極整軍備戰。
麵對林則徐雷厲風行的禁煙措施,以英國為主的外國鴉片販子們有些著慌,紛紛找英國在華商務監督義律商量辦法。義律鑒於中國官方禁煙向來虎頭蛇尾,一陣風過去便萬事大吉,一切照舊,認為此次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嚇唬膽小的,抓幾個倒黴的罷了,約定眾洋商拒繳鴉片。林則徐看看限期將過,外國鴉片販子們毫無動靜,便傳令四處張貼告示,告諭中外,謂“本大臣奉旨來粵查禁鴉片煙毒,若鴉片一日未絕,本大臣一日不回,誓與此事相始終,斷無中止之理”。表示此次禁煙勢在必行的決心。隨後,他即采取斷然措施,將黃埔港所有外國商船統統封倉,不準裝卸貨物,同時下令撤出廣州商館裏的全部中國雇員,派兵圍困商館,斷絕了水陸交通。至是,聚居商館裏的外國商人們紛紛抱怨義律毀了他們的生意,龜縮在這裏的鴉片販子們更是慌了手腳,急請義律尋求解救之策。此時義律已無良策可尋,心中暗暗計謀報複行動,表麵上不得不派人請林則徐解圍,答應勸說鴉片販子們繳出全部鴉片。
道光十九年(1839年)三月,以英國為主的鴉片販子先後繳出鴉片1.9187萬箱又2119袋,共計237.6萬多斤。林則徐收繳完畢,即奏報朝廷請示處理辦法,同時下令解圍開艙,恢複中外貿易。道光聞報大喜,傳諭林則徐等將所繳鴉片煙土,“即在虎門外當眾銷毀,無需解往京師驗看,俾令沿海商民及在粵夷人,共見共聞,鹹知震駭,永杜後患。”是年四月二十二日至五月十五日,林則徐遵旨偕鄧廷楨等率廣東文武員弁,在虎門海灘將收繳鴉片全部徹底銷毀淨盡。斯時沿海居民及外國商人、傳教士等觀者如堵,百姓歡呼,煙販們震恐痛心不已。是為曆史上有名的“虎門銷煙”。
虎門銷煙後,林則徐傳令各國進口貿易商船具結聲明:“嗣後來船永不敢夾帶鴉片,如有帶來,一經查出,貨盡沒官,人即正法,情甘服罪”。凡從事正當貿易的外國商人,無不遵令具結進口,惟英國商務監督義律,蓄意挑起事端,糾集兵船攔截其本國商船,不準進口具結,並多次襲擊中國水師。林則徐一麵下令嚴懲來犯英國兵船,一麵奏報朝廷,建議對包括英國在內的所有外國商船,實行“奉法者來之,抗法者去之”的策略方針,以集中力量打擊不遵中國法度或敢於來犯之敵。此時道光正陶醉於銷毀鴉片的喜悅中,自思多年流毒,一旦掃除淨盡,從此白銀不再外流,國庫漸可充裕。聞報義律膽敢犯順天朝,當即怒火中燒,傳諭沿海加強防禦,切令林則徐等萬勿示以柔弱,謂“朕不慮卿等孟浪,但戒卿等不可畏葸,所有英吉利大小船隻,盡行驅逐出海,嗣後片帆不得入口貿易”。道光二十年(184O)一月,林則徐遵旨斷絕了中英貿易。
道光原想以天朝聲威懾服英夷,豈知英國為了保護鴉片貿易,已決定發動大規模的侵華戰爭。道光二十年(184O)五月,英國兵船4O餘艘到達中國海麵,先行封鎖珠江口,正式挑起了第一次鴉片戰爭。
英軍在廣東滯留月餘,北犯福建,未能得手,當即兵進浙江,攻陷定海,隨後又移師北進,兵至天津白河口,投送英國外交大臣巴麥尊給清政府的照會,無理要求中國皇帝為英人昭雪在粵蒙受的“冤屈”,償賠鴉片煙價,並割地通商。按慣例,清王朝地方大員不能擅自接收外國照會,更不敢向皇帝呈遞外人照會。無奈英國船大炮猛,而且除廣東、福建預做防備之外,各省既無堅實戰船能夠禦敵於大洋之外,又無阻敵登岸之可用大炮和能戰之兵。直隸總督琦善此時已顧不得成例所礙,徑直接受照會,允為代達朝廷,並上奏道光說;“英夷船堅炮利,無可與敵。夷船不來則已,夷船若來,則天津等各大海口斷不能守”。朝廷內外一些平時安逸享樂的行家裏手,均害怕戰爭打擾其安樂生活,而果真英國人登岸,奉命拒敵,又不知這仗到底是如何打法。他們為英國堅船利炮所嚇倒,隻求早早結束戰爭,紛紛散布流言,有人謂林則徐廣東繳鴉片,原是先許重價收買,而後食言負約,以致激變;英人興兵,實是請求天朝大皇帝給個公道,開恩恢複通商。有人則說鄧廷楨調赴閩浙總督,毫無作為,英人未攻廈門,硬是上奏朝廷,謊報戰功。一時間,朝廷上下,亂哄哄吵作一團。
道光獲悉前敵敗耗,耳聽各種流言,翻閱琦善奏章和巴麥尊照會,不覺對林則徐等產生懷疑,暗思英軍威逼京師,孰是孰非,一時真偽難辨,不妨頒旨詰問林則徐,看其何詞以對;詔令琦善與英人交涉,虛與周旋,試看結果如何,再作定奪。其詰責林則徐的諭旨,措詞激烈,大略謂:“命你赴粵查辦海口事件,業經一年有半,然外而斷絕通商,並未斷絕;內而查拿犯法,亦不能淨盡,無非空言搪塞,不但終無實濟,反生出許多波瀾!思之曷勝憤懣,看汝何詞以對朕也?”在給琦善的詔旨中,則令其轉告義律說:“天朝皇帝撫綏四海,恩布中外,凡外藩來中國貿易者,稍有冤抑,自會立即查辦。上年林則徐等查禁鴉片煙土,未能仰體大公至正之意,以致受人欺蒙,措置失當。茲所求昭雪前冤,大皇帝早有所聞,必當逐細查明,重治其罪。”竟想以此先令英軍退去,然後從長計議。
琦善所轄防區,天津共有養兵8OO名,山海關一帶連一尊合用的大炮也沒有,英軍北上,早已慌作一團。接奉道光詔旨後,心中暗喜,自思有了退敵法寶,當即照會英國侵華軍總司令懿律(義律的堂兄),明確表示說:林則徐在廣東查禁鴉片“辦理不善”,大皇帝已知其非。至於巴麥尊照會中所求各節,盡可慢慢商量,希望英軍返回廣東,靜待大皇帝派出欽差大臣“秉公查辦”。時值深秋季節,天氣漸涼,英軍不便在北方采取大規模行動。懿律接到琦善照會後,即順勢率軍南下廣東,準備伺機再發。
英軍南下,琦善上奏朝廷大肆渲染自己“退敵”有方。道光接報後,覺得這英夷原來並非桀驁,那林則徐等恐是有負朕意,確乎辦理不善。於是降旨命琦善為欽差大臣,前赴廣東繼續辦理中英交涉,同時令將林則徐、鄧廷楨等革職查辦。
琦善奉旨到廣東後,一意媚外求和,實指望退出英兵,報功邀賞。豈知英軍南下本是緩兵之計,一麵在廣州與清交涉提出更為苛刻的侵略要求,一麵暗中調兵遣將,琦善毫無戰守準備,步步退讓,答應了英國侵略者幾乎全部無理要求,隻是關於割讓香港一事,不敢做主,準備上奏朝廷請示後再做明確答複。英軍調兵遣將停當,不待琦善答複,即發兵攻占大角、沙角炮台,進而威逼虎門,並單方麵發布未經議定簽字的所謂《川鼻草約》,強占了香港。
道光派今善赴廣東時,原想引英軍南下,姑允恢複通商,懲辦林則徐,以換得英國全部撤軍,消除戰禍,免得大動幹戈,勞師靡餉。不過,那時他既不認為英國堅船利炮威不可擋,也不完全相信英人會輕易就撫,因此諭令琦善到廣州後,要“一麵與之論說,力爭折服英夷,一麵妥為預備,如其桀驁難馴,毋得示弱,有失天朝體麵。所需禦剿兵丁,可一麵飛調,一麵奏聞,不必先行請旨,以誤戎機”。英軍在廣州再次發難,攻占沙角、大角炮台消息傳至京師,道光因事先已有所預料,並不驚慌,當即傳旨責令琦善“趕緊團練兵勇,獎勵士卒,並儲備軍需糧餉槍炮火藥,嚴懲英夷”。同時,詔令對英開戰,命禦前大臣宗室弈山為靖逆將軍,戶部尚書隆文、湖南提督楊芳為參讚大臣,征集各路大軍共計1.7萬餘人開赴廣東前線,意欲一舉蕩平入侵之敵。不料琦善毫無戰心,竟上奏說廣東“地勢無要可把,軍械無利可恃,兵力不固,民情不堅,若與英夷交鋒,實無把握,不如暫示羈縻……”道光覽奏不覺動怒,心想如此懦夫,如何堪當前敵?正思降旨斥革,又接廣東巡撫怡良等密折,參奏琦善一意孤行,不聽眾文武勸說,私允割讓香港。怡良密折真是火上燒油,道光閱後直氣得手足冰冷,兩眼昏花。稍待鎮靜,提筆在琦善奏折上批道:“汝被人恐嚇,甘為此遺臭萬年之舉,今又摘舉數端,恐嚇於朕,朕不懼焉。”隨即傳諭,令將琦善革職拿問,鎖解進京,並將其全部家產悉數抄沒入官;命奕山、隆文等星夜兼程,迅赴廣東,整兵旅、殲醜類,收失地,懲漢奸,務期大伸天討,而張國威。
英軍獲悉清廷派將增兵,遂先發製人,大舉進攻,道光二十一年(1841)二月初攻陷虎門。廣東水師提督關天培及數百守軍力戰不敵,壯烈殉國。三月,參讚大臣楊芳先至廣州,一戰又失烏湧炮台,英船駛入省河,廣州城危在旦夕。奕山等在道光聖旨再三催促下,於道光二十一年(1841)三月底到達廣州。聞聽英軍船堅炮利,本無戰心;若不戰而和,又恐遭重咎,遂召同來新任粵督祁貢及參讚、巡撫人等計議發兵攻剿。四月初一日,奕山兵分三路,夜襲英軍,希冀一戰而勝。不意英軍早有準備,激戰五晝夜,所有炮台要塞盡失,清軍兵困廣州城,不時發炮轟擊。奕山攻守無術,慌了手腳,急命高懸白旗示降,令廣州知府餘保純出城乞和,簽定了屈辱的《廣州和約》,議定雙方停戰,賠償英國軍費6OO萬元,英軍退出虎門,奕山等撤出廣州城,率軍屯駐離城6O裏以外。
奕山戰敗求和,自知如實上奏朝廷,吃罪不起,於是謊稱廣州停戰,係因他率大軍屢次“焚剿痛擊,而大挫其鋒……英夷窮蹙乞撫”。至於賠款,則是因為英夷戰敗,無路可走,“其頭目投伏於地,向城作禮,乞還商欠,並懇請撥庫錢28O萬,否則,年餘未能通商,貨物不能流通,資本折耗,非但商欠無以償還,而且生計無以維待”。因此,經廣州文武共同商量,為表天朝懷柔遠人之意,獎勵外夷向化之誠、議定允其所請。
道光接閱奕山瞞天過海的奏報後,非但毫無察覺,還真以為是英夷懾於“天威”,傾心向化,從此中外和好,免去刀兵之苦,不覺轉怒為喜,竟頒旨“準令通商”,同時傳諭沿海各省,酌量裁撤調防官兵,以節糜費。至此,他越發懷疑林則徐等在廣州的行為,相信英夷興兵構難,是由林則徐“辦理不善”、“操之過急”所致,自思年餘來寢食難安自不必論,其勞師靡餉,國無寧日,沿海生靈塗炭,不罪林則徐、鄧廷幀,又由誰來任其咎?念及此,遂發諭一道,令將林則徐、鄧廷幀從重發往伊犁,遣戍贖“罪”。
正當道光誤信奕山謊報軍情,認為夷亂已平而令沿海各省裁軍撤防之際,英國政府換將增兵,準備進一步擴大侵略戰火。道光二十一年(1841)六月,英國新任特命全權公使璞鼎查、侵華英軍總司令巴加聚會於香港,經過一悉密謀策劃,月餘後率軍北犯廈門。總兵江繼芸等力戰犧牲,廈門陷落。隨後,璞鼎查和巴加調集大隊,北犯浙江,僅兩月時間連陷定海、鎮海、寧波三鎮。定海總兵葛雲飛、鄭國鴻、王錫朋等率軍英勇抵抗,全部以身殉國;兩江總督裕謙親自登城督戰,而浙江提督餘步雲未戰先逃,以致鎮海、寧波失守,裕謙自殺謝罪。總督死,提督逃,三總兵殉國難,整個浙東地區風聲鶴唳,侵略軍恣意燒殺淫掠,千千萬萬無辜百姓在鐵蹄下呻吟。
為阻止英軍的進攻,道光於道光二十一年(1841)九月初四日詔令宗室協辦大學士吏部尚書奕經為揚武將軍,侍郎文蔚、副都統特依順為參讚大臣,調集江西、湖北、四川、陝西、甘肅數省馬步各軍,馳赴浙江,哪知奕經一出京師即把皇帝諭旨置諸腦後,一路遊山玩水,廣納貢獻,道光二十二年(1842)正月始到紹興,並且視戰爭如兒戲,倉猝之間並未認真了解敵情即兵分三路,幻想一舉奪回浙東三鎮。結果是三路大軍相繼敗北,奕經一口氣逃到杭州,不敢再戰,一麵屯兵與英軍對峙,一麵上奏敗績,自請處分。
道光接到奕經敗報,深感局勢嚴重。這時他想到可以信賴的重臣及可以調撥的精兵基本已和盤托出,而夷焰非但未能消戡,反而日見鴟張,足證英夷之凶狠。因此已心灰意冷,趕緊詔令盛京將軍耆英署杭州將軍,頒給欽差大臣關防,授以“便宜行事”之權;起用以前因困和革職的伊裏布,賞給七品頂戴。使二人趕赴浙江前線,辦理對英交涉事宜,做出了準備停止抵抗,實行所謂“招撫”方略的姿態。
耆英、伊裏布到浙江後,即開始策劃“羈康”之策,試圖“招撫英夷”,可他們怎麼也沒想到英夷竟不肯就“撫”。道光二十二年(1842)三月,英國侵略者為了迫使清政府徹底屈服,決定按預定計劃,集中優勢兵力,攻取清政府南北交通的咽喉之地鎮江,進而控製長江下遊,切斷清廷漕糧運輸。
道光二十二年(1842)四月初至六月底止兩個多月的時間,英軍相繼攻取乍浦、寶山、上海、鎮江。江南提督陳化成率部抗擊,壯烈犧牲,鎮江副統海嶺統駐防旗兵拚死抵抗,全部殉難,兩江總督牛鑒則聞風逃匿,英國侵略者兵鋒直抵南京城下。至此,道光自覺已別無良策可尋,急命耆英、伊裏布迅赴南京設法議和。
道光二十二年(1842)七月二十四日,經道光批準耆英、伊裏布等在南京城下江麵上的一艘英國侵略者的軍艦上,簽訂了中國近代曆史上第一個屈辱的不平等條約,內中規定主要為:(一)清政府賠償英國在廣東繳出銷毀的鴉片煙費6OO萬元,商行“積欠”3OO萬元,軍費開支12OO萬元,合計21OO萬元;(二)將香港割讓給英國;(三)開放廣州、福州、廈門、寧波、上海等五處為通商口岸;(四)實行協定關稅,嗣後進出口貨物應納關稅等項,均應“秉公議定”,不能由中國自己做主;(五)廢除公行製度,凡來中國貿易的英商,不論與何人交易買賣,均聽自便。這就是後來人們所說的《南京條約》,時人稱之為《江寧條約》。
曆時兩年多的對外戰爭,清朝政府支出戰費7OOO萬兩,戰後賠款21OO萬元,加上戰爭期間英國侵略軍的無恥搶劫和戰後鴉片的繼續大量湧入,清王朝本已十分拮據的國庫開支,瀕於崩潰。為了償還賠款,彌補虧空,道光在戰後已顧不了許多,隻有默認各級官吏盡情搜刮民脂民膏了。結果是“天下貪官甚於強盜,衙門汙吏無異虎狼。民之財盡矣!民之苦極矣!”
官逼反,民不得不反。鴉片戰爭後,清王朝內地十八省和台灣、伊犁、西寧等地區,反清起義連年不斷。自道光二十二年至三十年(1842—85O),各地各種起義暴動,令清政府手忙腳亂,損兵折將而載於史冊的就有92次之多。道光曆經兩年多對外戰爭的磨難和美、法等相繼遣兵船來華威逼簽約,已是心力交瘁,不覺老之將至。麵對風起雲湧的起義暴動,他隻知頻頒諭旨,限令各地將軍督撫及提鎮大員加意彈壓,盡力兜剿,再也無力無心去設法根治起義暴動之源,規複祖宗盛世之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