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三十年(185O)正月十四日,節儉一生的道光,外恥未雪,內憂未除,飽含一腔恨和愁,悄然長逝。死後諡號曰“成”,廟號“宣宗”。葬地在河北易縣北寧山慕陵。
稱帝前的秘聞尋蹤
鮮為人知的連中三元之謎
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乾隆皇帝率領眾皇子、皇孫和他一起前往木蘭圍場行圍射獵。這天,大隊人馬駐在張三營行宮。乾隆心血來潮,想看看皇子、皇孫們的藝業武功,就來到了較射場地,端坐台上,令諸皇子、皇孫依次較射,比個高低。這年,綿寧才年僅八歲。輪到綿寧較射時,綿寧從容不迫,拉開小弓,搭上小箭,一箭射出,正中靶心。緊接著第二箭,再發再中。乾隆喜動天顏,大為高興,當場諭令:綿寧如能再中一箭,即賞穿黃馬褂。綿寧遵照老皇祖諭令,不慌不忙,拉開架勢,又搭上一箭,一箭射出,又中箭靶。然後,綿寧收起弓箭,跪倒在乾隆麵前,等候聽賞。乾隆心中大喜過望,卻故意裝做不解地問道:“你想要什麼?”綿寧不答,仍長跪不起,乾隆終於忍不住大笑起來,命隨行人員速取黃馬褂,賞賜綿寧。但因事出倉促,一時找不到小馬褂,乾隆不得不將一件大馬褂取過,將八歲的綿寧裹住,一抱而起,親近異常。
按說,一個八歲兒童,較射弓箭,連中三元,已不是容易之事,特別是三發三中後,長跪不起,請賞黃馬褂,逼迫其皇祖兌現這份當時人們很難得到的殊榮,足見其年紀不大,卻心計不小。
十歲兒童何以能文武雙全
清朝,作為少數民族入主中原的王朝,為了適應和改變文化落後的少數民族與文化先進的中原民族的巨大反差,實行有效的統治,格外重視皇子的教育和培養,為曆代皇子製定了一套完整的課讀製度。
按照清朝祖製,皇子讀書一事,比曆代都嚴格。根據與道光同時代的史學家趙翼的記述,皇子們到六歲就要入學,上學的地方稱上書房。每天五鼓時分,天還未亮,就必須進入書房,開始學習。除夏至到立秋這段時間,因天氣炎熱,可於中午散學外,其餘均為全日製,至薄暮時,方能散學。為防止皇子逃學和師傅懈怠,管門太監還要對教學時間,按時登記,以備察核。學習課程,上午為儒家經典、政治、史事、詩詞文章,下午為滿文、蒙文、騎射、技勇。
綿寧於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在山欽天監擇定的良辰吉日裏,由宮內府太監手提白沙燈導引,進入上書房。
上書房的師傅都是皇帝從翰林院裏挑選才學兼優者充當。綿寧的老師先後有四位。先是編修秦承業和檢討萬承風,後是禮部右侍郎汪廷珍和翰林院侍讀學士徐趣。這四人都是乾隆和嘉慶年間進士,滿腹經綸,可謂名士宿儒。
綿寧聰明好學,頗有天賦。史書說他能“一目十行”,恐有溢美。在上書房裏,綿寧先後學習了四書、五經等典籍,還閱讀了《資治通鑒》、《通鑒攬要》、《綱鑒撮要》、《貞觀政要》等著作,同時還對《聖祖聖訓》、《庭訓格言》、《三帝實錄》、《開國方略》等進行了係統的學習,從中培養帝王之基,吸取統治之道。此外,詩詞文章、也日見精進。從收集綿寧登基以前所寫詩文的《養正書屋詩文全集》看,全集共四十卷,其中詩詞部分二十八卷,收作品共二千七百五十五首;文章十二卷,收文一百七十篇。綿寧詩作,大都是有關政事典儀、較晴量雨、望捷勤民、治河轉薄一類的記事之作,而留連景物者,不到十分之一。綿寧的詩文,就整體格調和韻律而言,雖談不上有什麼傳世佳作,但大都樸實無華,自然流暢。
綿寧之父嘉慶皇帝一再強調:八旗滿洲,以騎射為本,要以弧矢威天下。所以,綿寧在習文的同時,還要進行刻苦的武功訓練。至於有關綿寧武功訓練的具體情形,史書沒有明確記載,不好揣度。僅從上文所介紹的八歲較射等事上,我們便可了解綿寧武功的大概情況。
下麵,我們再舉一個例子。道光二年(1822年)正月,道光和署陝甘總督朱熏就士兵訓練和軍隊素質問題,有過一段比較詳細的奏批。
朱熏奏道:“向來綠營兵丁,步箭三四力弓居多;馬弓則不過兩力。臨陣不能殺賊,即技藝嫻習,亦屬無益。”
道光批示:“現在,除東三省外,皆染此習,可惡之至。”
朱熏奏道:“臣所屬的騎兵和步兵訓練,均以六力弓為標準。”
道光批示:“人之氣力,強弱不一,以六力為準,原屬舊製。如果馬上、步下均能達到四五力弓,且能有準,就可製勝。”
朱熏奏道:“綠營鳥槍兵,雖施放嫻熟,但臨陣時,往往槍口過高,實在是因為射擊時前、後手不穩造成的。”
道光批示:“此乃綠營通病,不是手不穩,而是技藝生疏的緣故。”
朱熏奏道:“請皇上批準另外製造每支十五斤重的槍,發給士兵操練。”
道光批示:“鳥槍並不是炮,不必棄輕從重。我從小就開始練習鳥槍,深知此法。每支五斤至七八斤重都可以,關鍵在於士兵的技藝如何。如果都以每支十五斤重為標準,反而顯得笨重,並不適用。打槍之法,全在隨機智巧,並不是靠臂力的大小決定的。你所說的道理,近於迂腐。”
上述君臣奏、批,誰是誰非,姑且不論。但從中不難看出,綿寧對軍器的性能、使用和操練還是頗有見地的。
通過嚴格的培養和訓練,綿寧已被塑造成為文武兼備的準帝王形象了。
道光受封親王的秘聞
嘉慶登基之後,大清王朝由盛轉衰,農民起義連綿不絕,此起彼伏。特別是嘉慶十八年(1813年)九月發生的天理教農民大起義,在京城近畿的直隸、山東、河南等地,攻城掠地,鬧得天翻地覆。由林清率領的北路義軍竟然圖謀京城,攻入紫禁城內,直接震撼了清廷的統治,史書稱之為“禁門之變”。因為這年是癸酉年,又稱為“癸酉之變”。
這年八月,嘉慶皇帝依照祖製,前往木蘭圍場,舉行秋獮大典。長期從事秘密反清活動的天理教首領李文成、林清決定,乘嘉慶離京之際,於九月十五日,在河南、直隸兩省同時舉事。先由林清率領少數義軍潛入京城,事發後,搶先攻占紫禁皇城,隨後,由李文成率大隊義軍北上應援。
嘉慶前往木蘭秋獮,本來綿寧隨行。九月初,木蘭一帶秋雨連綿,嘉慶被迫減圍,並命綿寧先期回京。所以,林清義軍進攻紫禁城時,綿寧已在京城,正逢其變。
九月十五日,義軍二百人,手持白旗,腰纏白布,兵分兩路,向紫禁城逼進。一路由祝現、屈五率領,直奔東華門;一路由李五、宋進才率領,撲向西華門。東華門一路雖有太監劉金、劉得才(該兩人均為天理教徒)接應,但因事機不密,被護軍發覺,所以,隻有十餘人進入東華門,其餘逃散。西華門一路在太監楊進忠(天理教徒)的導引下,八十餘人順利進入西華門。義軍全部入宮後,將看守殺死,關閉了西華門,一路入內,闖進尚衣監、文穎館,彙集於隆宗門外(大門已關)。直到這時,正在上書房讀書的綿寧才接到義軍闖宮的報告。綿寧急命內監速取鳥槍、撒袋、腰刀,匆匆出門臨敵。隻見義軍戰士手執白旗,正由門外廊房攀上高牆,企圖進入養心殿內。綿寧見狀,在養心殿階下,忙舉槍射擊,連續擊斃兩名義軍戰士。另有一種說法,說宮內太監與天理教義軍相通,遞給綿寧的槍彈並不是實彈,綿寧舉槍射擊,沒有命中,發現鳥槍中裝的是空彈,慌急之中,取下衣服上的銅扣,充作子彈擊出,才將義軍戰士擊斃。其餘義軍隻好退下,不再翻牆。這時,聞訊趕來的清軍禁旅陸續雲集,宮內才得以暫時安定。綿寧又果斷地采取如下幾項緊急措施:一、急草奏章,飛報遠在圍場的嘉慶皇帝,奏報事變情形。二、嚴命關閉禁城四門,令各路官軍入宮“捕賊”。三、至儲秀宮安撫皇母,囑皇三子綿愷小心守護。四、親自率領兵丁前往西長街、西廠一帶訪查。五、派諳達侍衛在儲秀宮、東長街布置,以防不測。由於綿寧的精心部署,舉措有力,經過二天一夜,義軍這次攻打皇宮的起義才被鎮壓下去。
九月十九日,嘉慶回京,見順利“平叛”,龍心大悅,盛讚綿寧有膽有識,忠孝兼備,可嘉之處,達到了“筆不能宣”的程度。遂發恩旨,封綿寧為智親王,每年增加俸銀一萬二千兩,並命名綿寧所用鳥槍為“威烈”。以此,綿寧的地位已與其他皇子明顯地拉開了距離。
立為儲君的幕後尋蹤
嘉慶四年(1799年)正月,已經禪位給嘉慶皇帝的太上皇帝乾隆去世。又過了三個月,經過長期的培養和觀察,嘉慶皇帝決定將未來的大清江山托付綿寧。四月初十日,嘉慶遵照秘密建儲的家法,手書一道硃諭,將綿寧立為儲君,並將石朱諭封入鐳匣,懸置於乾清宮“正大光明”匾額之後。從此,綿寧成了嘉慶的秘密接班人了。
這時的綿寧已是十八歲的一個勇武青年。嘉慶將其秘密立為儲君之後,培養和教育更加精心。這主要體現在三個方麵:第一,督促學業。為激勵綿寧勤學苦讀,嘉慶為綿寧園中讀書之處親題“養正書屋”扁額,並在閑暇之時,至養正書屋考課。春天一到,則命綿寧前往南苑行圍射獵,夏季炎熱,又命綿寧到涼爽怡人的瀛台攻讀詩書,以使綿寧早日具備帝王之學。第二,曆代封建帝王大都為立儲繼統而煞費苦心,宮廷內部,為爭當太子,爭奪皇位,往往勾心鬥角,內亂不已,清代也不例外。嘉慶為防微杜漸,避免內爭,采取了“防止窺測,杜絕猜疑”等諸多辦法,使綿寧的皇太子地位順理成章地得到穩定。嘉慶十三年(18O8年),綿寧的嫡福晉(後封為孝穆成皇後)死去,嘉慶特命使用金黃色座罩,以與其他皇子福晉相區別,這一不同尋常的舉動,無疑為綿寧的地位罩上了金色的光環。嘉慶十八年(1813年),綿寧與其弟共同鎮壓了林清發動的禁門之變。綿寧受封智親王,每年加俸一萬二千兩;三弟綿愷則僅被傳諭褒獎;貝勒綿誌也僅晉升郡王銜,每年加俸一千兩。這樣,綿寧的地位得到了明顯的提高。第三,讓綿寧直接參與重大的國務活動。清代的不少國務活動是象征性的,並沒有多大的實際意義,但其重要性是不可低估的。綿寧被立為儲君後,嘉慶前往壽皇殿展拜列祖列宗,命綿寧隨行;前往高宗乾隆的裕陵舉行敷士大禮,本該嘉慶親臨,也讓綿寧“恭代”;郊、壇的祈年、祈雨等祁報活動,亦多由綿寧代之;有關陵、廟的祭祀活動,概由綿寧代行。嘉慶二十三年(1818年),嘉慶皇帝已到晚年,最後一次出巡盛京,參拜清祖三陵(即清先祖的永陵、努爾哈赤的福陵、皇太極的昭陵),又命綿寧隨行,在列祖列宗麵前,意味深長地對綿寧進行傳統教育,令其牢記大清江山締造艱難,守成不易的道理。
在嘉慶的循循善誘和精心塑造之下,綿寧日漸成熟,隻待曆史為其提供君臨天下的機會了。
道光即位謎中之謎
按史書記載,綿寧即位,確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但仔細推敲,也還有一些令人迷惑不解之處:
第一,嘉慶二十五年(182O年)七月十八日,嘉慶皇帝前往木蘭舉行秋獮大典。七月二十四日到達避暑山莊,也就在這一天,嘉慶皇帝感到身體不適。二十五日白天,嘉慶帝批閱奏章,接見群臣,還“治事如常”。晚八時左右,嘉慶皇帝於避暑山莊行殿寢宮中死去。從發病到崩逝,不滿二日,事情來得過於突然,以致令人難以相信。對此,嘉慶自己也不能解釋,他在臨終遺詔中說:“我的身體素來強壯,還未曾得過病。雖然年過六十,行路登山,仍不覺得勞累。這次秋獮途中,隻是偶感中暑,昨天還騎馬翻越過廣仁嶺。”綿寧在嘉慶崩逝後的第六天,即八月初二日的一道諭旨中也證實:嘉慶“雖年過六十,身體康健,精神強固。這次秋獮,我一直跟隨左右,父皇行走健步如常。途中雖偶感中暑,登山仍不覺疲倦。”那麼,身體健康的嘉慶為什麼隻經一天多就由發病而崩逝呢?可能綿寧也覺得原來說的二十四日“聖躬不愈”,二十五日“賓天”,過於急促了些,於是又改口說,嘉慶是“遘疾三日,遂至大漸”,即病了三天,才病情加重的。到底是一日多,還是三日,不得而知。
第二,按照正史記載,七月二十五日傍晚,嘉慶病情轉重,召集禦前八大臣,公啟鐳匣,宣示嘉慶禦書,立綿寧為皇太子的。問題是,雍正親定的秘密建儲法規定,皇帝立儲的禦書,封入鐳匣後,照例應懸置於乾清宮“正大光明”匾額之後,嘉慶皇帝立綿寧為儲君的禦書自然也不能例外。那麼,在避暑山莊公啟的鐳匣是哪一個呢?當然不會是“正大光明”匾額之後的那一個。如果是另外還有一個鐳匣(這種可能性是存在的),身體素來強壯,未曾得過疾病的嘉慶皇帝是否有必要將這一絕密文件隨身攜帶呢?即使嘉慶皇帝的立儲禦書確實封存在兩個鐳匣裏,分別存儲,按照清製,“正大光明”匾額之後的那個鐳匣無疑是最具權威性的聖旨。然而,所有正史均隻記載了避暑山莊公啟的鐳匣,而隻字未提乾清宮“正大光明”匾額之後的鐳匣,不知道綿寧及其群臣在悲喜交替中忘記了“正大光明”匾額之後的鐳匣呢,還是有了避暑山莊的禦書,無須再驗證“正大光明”匾額之後的禦書呢,或者在“正大光明”匾額之後幹脆就沒有什麼鐳匣呢!難怪台灣學者陶希聖、沈廷遠指出:“據傳,嘉慶帝在位時曾密立太子,但未放置正大光明匾上。嘉慶死時,既無明令,也無儲君。諸大臣多方搜尋,始找到密存的文件。”
第三,嘉慶死後第三天,即八月二十七日,綿寧尊嘉慶皇後鈕祜祿氏為皇太後(綿寧生母孝淑睿皇後喜塔臘氏,死於嘉慶二年),並派禦前侍衛吉倫泰帶領二名太監,急馳回京,向皇太後稟報嘉慶之死。事隔一天,即八月二十九日,綿寧接到皇太後傳來的懿旨:“嘉慶皇帝歸天,自應由智親王綿寧即位,但恐怕倉猝之中,嘉慶皇帝未曾明白曉諭,而綿寧又一向謙虛,特降懿旨,命留京諸王大臣,請綿寧即位。”從這道懿旨看,皇太後顯然不知道發生在避暑山莊的八大臣已公啟鐳匣之事,事實也確是如此,所以綿寧在接到皇太後的懿旨後,馬上“複奏”二十五日嘉慶臨終前八大臣公啟鐳匣的過程,並將匣內所藏嘉慶立綿寧為皇太子的鐳諭,恭呈給皇太後。既然皇太後當時並不知道嘉慶所立何人,她又無權擅自取下“正大光明”匾額之後的鐳匣,為什麼特降懿旨,讓綿寧不要謙讓,當即即位呢?
第四,《清史逸聞》等書記載:綿寧自小聰明神武,十歲即引弓獲鹿,深得乾隆寵愛,嘉慶十八年,又以大智大勇平定林清起義有功,“積此二原因,遂緘各金匾(鐳匣)”。那麼,綿寧被立為儲究竟是嘉慶四年,還是嘉慶十八年以後呢?
第五,綿寧繼位不到十天,宮廷內部發生了一場重大的人事變動。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七月二十五日,嘉慶皇帝臨終時,軍機大臣敬擬遺詔,其中有“高宗乾隆降生在避暑山莊”一句話。這份遺詔擬出後,曾經綿寧看過,綿寧也承認當時“未曾看出錯誤之處”。事隔一個多月的九月六日,綿寧又重新審閱遺詔副本,這回發現了問題,綿寧認為高宗乾隆的降生地是雍和宮,不是避暑山莊,且有高宗實錄等為證。於是,傳旨詰問軍機大臣。軍機大臣解釋說:“乾隆降生於避暑山莊的說法是根據嘉慶禦製詩的第十四卷和第六卷的詩注得來的。”按說,判斷乾隆降生地,乾隆之子嘉慶的詩注,也算得上是權威資料了。遺詔即使有錯,也主要是錯在嘉慶,其次則是錯在綿寧本人,因為綿寧也審閱過遺詔的初稿。但綿寧仍然不依不饒。九月初七日,綿寧降旨,命軍機大臣托津、戴均元退出軍機處,軍機大臣盧蔭博、文孚留任,四人一並交刑部嚴議。九月八日,綿寧再頒諭旨,將托津原來管轄的鹹安宮蒙古學、托忒學、唐古特學,令賽衝阿管理;宗人府銀庫,改由英和管理;禦藥房、大醫院,則由和世泰管理。八月九日,命托津、戴均元退出軍機後,各降四級,盧蔭博、文孚各降五級,留軍機處行走。到道光元年,盧蔭博、文孚也被調離軍機處。軍機處是當時清廷中央政權機構中權勢最重的部門,“掌軍國大事”。托津、戴均元、盧蔭博、文孚四人,是嘉慶二十五年軍機處的全部班底,特別是托津、盧蔭博,資曆最深。托津連續十五年,入值軍機,盧蔭博也連任軍機大臣達九年之久。沒想到,嘉慶的這班老臣,在新皇登基後數日,竟全部逐出軍機處。這四人是嘉慶遺詔的撰寫者,也是公啟鐳匣的見證人,這四人的厄運和綿寧的即位有沒有微妙的關係呢?
盡管綿寧的即位存在某些疑點,但是這次宮廷的權力交接畢竟是平穩的、和平的。
八月十日,遵照高宗乾隆關於“綿”字為民生衣被用品的經常用字,難以回避,將來承繼大統的皇帝,要將“綿”字改為不常用的“旻”字的成命,綿寧改為旻寧,並按禦名缺筆常例,“旻”寫作“旻”,“宰”寫作“寧”。
八月二十七日黎明,大駕鹵薄全設,百官齊集於朝,內大臣、執事各官行罷朝賀禮,綿寧禦太和殿,即皇帝位,告祭天地、太廟、社稷,頒詔天下,以明年為道光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