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麵:
痛苦!好像預計的字數寫不完這篇了,都快能單獨成篇了啊……
“天下有dog”兄,牙牙答應了就要做到,會讓你在篝火晚會上大吃羊肉的^_^
因為劇情需要,文中提到了家人,所以牙牙特意給了男主角兩個名字。凡關係到家人時,牙牙隻會用“巴圖爾”這個名字來稱呼主角。
“天下有dog”兄請勿介懷文中安排的主角身世。
最後,朋友們別上火^_^,牙牙一定還是會以更新正文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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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分放在三生石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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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陰得恰到好處。
若是在城市裏,這樣的陰天一定會是灰蒙蒙的、肮髒的。可是在這裏,視野卻是清亮的。
駱琳躺在微斜的草坡,舒服得幾乎要呻吟出聲了:最寫意是無人處啊!
再開學時,不會再被同學嘲笑了吧?來自蒙原的她,活了十九年竟然沒有到過草原。自己都幾乎無法相信。
躺在這個時常夢想的地方,被長草淹沒。可是閉上眼睛卻有一種浮在水麵的感覺。四周隻餘風聲,青草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也許,天地間的一切,從來都是這麼存在的。
亙古未變。
漸漸的,有些意識朦朧了。
忽然就聽到一聲馬兒的輕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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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如此突兀,真是不合適宜。駱琳坐起身來拉拉衣服,一瞬間意興闌珊。
緩緩的蹄聲向這邊過來。駱琳轉過頭去,看到一匹黑色中夾雜著少許白斑的馬,上麵坐著一個男孩。古銅色的皮膚,黑而濃的雙眉,還有眼中一閃而逝的光芒。
那匹醜醜的馬兒在不遠處停下。
沉默半晌。男孩先開了口:“你……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駱。”
“駱?駱什麼?”
駱琳皺了皺眉表示不悅,不過仍是回答了。
“噢,駱琳。他們……快開飯了。”
“哦,謝謝。”
駱琳站起身來,不理會那男孩,舒服地伸個懶腰。男孩靜悄悄地下了馬,丟開韁繩,轉過身走了。那匹黑黑白白的醜馬,也就悠悠地跟在他身後走。駱琳呆一下,籲口氣跟上,心裏有些奇怪:其他的牧民都會叫自己“駱技術員”,他倒是直呼名字。有點特別。
想想就自己笑一下,似乎原諒了男孩剛才的無禮。
安靜的走了一段。男孩忽然想起了什麼,對駱琳說:“抱歉,沒法讓你騎馬回去。”駱琳禮貌地微笑一下:“沒關係,走回去行了。”
男孩就不再說話。
駱琳反而又覺得有些歉然,想了想說道:“聽說有的馬兒隻讓主人騎,是嗎?”
男孩回答的很簡單:“是。小斑不是,今天我沒有給它上鞍。”
駱琳仔細看了看那匹馬,才弄明白男孩的意思。原來那馬沒有上馬鞍,隻在背上搭了一塊毛氈。
他應該會覺得我就是那種嬌生慣養的城市女孩吧?駱琳心想。
不騎就不騎,有馬好了不起嗎?不過,這馬的名字真是有夠奇怪的,小斑——怎麼感覺好像是小狗小貓的名字。
駱琳自己想著,從有些生氣變得險些笑出聲來,連忙忍住。偏偏那男孩此時回過頭來看了駱琳一眼。駱琳明知他不會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還是覺得不好意思,急忙找個話題:“那……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巴圖爾。”
“哦,巴圖爾。”駱琳低低念了一遍。
“還是……你還是叫我的漢名吧。李強。”
“李強?”
男孩看看駱琳,點一下頭,又很快轉回去。
李強,真普通的名字。駱琳自顧自地撇了撇嘴角,再瞟一眼那“小斑”,又忍不住想:黑黑白白的,如果不是斑塊而是豎條紋,豈不是成了斑馬?那樣叫小斑就差不多了。肯定也比現在漂亮,這樣黑一塊白一塊的,少見是少見了,可也有點太醜,讓人覺得這馬像生了皮癬一樣。
偷偷想著,駱琳的好奇心便不由自主地活躍起來,很想再問些問題,但是看到男孩那冷冷的背影,駱琳忽然間就覺得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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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到,遠遠的就被屋外的林廣鋒看到了。
他幾步趕了過來:“你們倆怎麼一起回來了?不過你回來得還真是及時,羊肉剛煮好。再不回來,大夥兒還要出去找你,肯定把羊肉放涼了。”
“哦。”駱琳應一聲,心想:原來那男孩不是他們派來找我的,自己誤會了。
“哎呀,林技術員、駱技術員你們怎麼還在這兒,還不趕快到裏麵坐。”剛從屋裏出來的一個牧民嘴裏嚷嚷著,熱情似火地拉著兩人進屋。
駱琳很不適應這樣的熱情,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擺了。林廣鋒趕快拉著她,邁步向屋裏走,邊走邊笑說:“城市裏的人哪像牧民這麼熱情,我們今天剛到,你還不習慣,過兩天就好了。”接著又壓低聲音指點駱琳:“以後喝酒我幫你推了,不過今天可不行,我也沒辦法。”
駱琳邊走邊應,臨進屋時回頭看看,那個帶著匹醜馬的男孩已經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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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費調價,電網建設。開始的話題很一本正經也很無聊。
伴著熱氣騰騰的手抓羊肉和“老駱駝”酒,大家的說話漸漸就不知道扯到哪裏去了。一個蒙古族姑娘唱著祝酒歌頻頻捧杯。歌聲高亢嘹亮而又宛轉,可是駱琳對著68度的自釀白酒實在頭痛。還好,幾杯過後,可能顧著自己到底是個女子,那蒙古族姑娘轉去向廣鋒勸酒。
廣鋒家和駱琳家是世交,早先兩家都在蒙原。後來廣鋒家因為父母工作調動的原因,搬到了同吾,但是兩家始終保持著聯絡。廣鋒高考落榜之後,在駱琳爸爸的安排下,進了蒙原電業局幹了一陣子臨時工,後來他的家人又安排他去參軍。這一下子就是幾年沒見,這次兩人在牧區見麵,也可以算是巧遇了,廣鋒是因為想念牧區的羊肉而跑來遊玩的,駱琳則是趁著暑假做社會實踐而正巧下了牧區。
也正是因為當初廣鋒做臨時工時就常下牧區,所以牧民們到現在還改不了口,仍然叫他“林技術員”。駱琳聽家裏人提過:本來爸爸想幫忙給複員後的廣鋒安排工作的,但被他婉言謝絕了——畢竟他的家人現在同吾,他可能是不願意一個人再回到蒙原生活吧!
推杯換盞,廣鋒酒喝得雖酣,卻沒忘了駱琳。見到駱琳發愣,他湊過來悄悄說:“呆不住了就先回去。”駱琳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忽然轉過頭來問道:“那個叫李強的,到底是漢人還是蒙古人?怎麼又叫巴圖爾?”
廣鋒的反應有些奇怪。駱琳看到他眼中的疑惑,覺得莫名其妙。
廣峰卻來反問她:“他告訴你他叫巴圖爾的?”
“是啊。我還以為,你們讓他來找我回來吃飯,哪知道誤會了。”
林廣峰想想:碰上的吧?這裏人人都認識,明晃晃的一個城裏學生丫頭,那小子猜也該猜到了。他要是蠢笨的猜不到你是誰,怎麼有資格做我朋友?嗬嗬。
勸酒的牧民們不給一點私語的機會,插話打趣兩人。話題一轉到男女之情上,氣氛旋又熱烈起來,東一言西一語的。駱琳見自己成了話題,惟恐現在離開反而是越描越黑,隻好壓下了回去的念頭,可是坐著又找不到說什麼好,一時很覺尷尬。
廣鋒卻是神色如常,不疾不徐地接過話茬,逗起樂子來:“這麼漂亮的駱技術員,我怕是沒機會了。小命要緊,我那女朋友可厲害著哩!”
女朋友?駱琳看著身邊宛如哥哥一樣親切的廣鋒,心裏奇怪起來:他說的是和他一起來的那個姓周的女孩兒嗎?可根據自己的觀察又不太像……
酒桌上的眾人反應過來,都知道會錯了意,又七嘴八舌起來,一時有些紛亂。
亂中就有人起哄勸酒,叫著說要敬漂亮的駱技術員一杯。廣鋒及時插嘴:“要敬就一起來,不然免談。”
一聽這話,就有嘴快的說“林技術員,你現在又不怕你女朋友啦?這麼明著幫駱技術員?”廣鋒故意一瞪眼睛:“那是!她可是我妹妹。”
好在這些牧民也隻是說說,並沒有真的存了灌酒的念頭。眾人紛紛舉杯,駱琳看著廣鋒的微笑,明白過來,隻得端起酒杯,心知不免。
這一杯之後,真的再沒有人向駱琳勸酒了。駱琳瞅個空子,對廣鋒低低說了聲謝謝。廣鋒看看她,微笑著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巴圖爾的父親是漢人,母親是蒙古人。小夥子很帥呢,有沒有注意?”駱琳覺得味道不對,淡淡地說:“好像挺黑的,其他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