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玉環長噓一口氣,掏出麵巾紙拭了一把額頭鼻尖沁出的冷汗。那個裸身女人嚇傻了,縮在沙發上渾身篩起糠來。汪國泰握著右手腕,臉色由紅變青。鐵子把槍在手中旋了幾旋,握在手中對準桌上的花瓶,扣了一下扳機,隻聽“撲”的一聲輕響,花瓶碎成了一堆玻璃渣。他吹了一下槍口冒出的青煙,眼睛盯著汪國泰,冷聲說道:“還真是支真家夥。”
汪國泰臉色灰青,禁不住打了幾個尿顫,額頭沁出了豆大的冷汗珠子。鐵子乜了他一眼,把槍扔到桌上,說道:“汪老板,別怕,楊小姐是要錢不要命的。”
楊玉環這時恢複了常態,冷冷一笑:“汪老板,我向來是與人為善,以和為貴,可兔子逼急了也要咬人。你這是逼我出此下策呀。”
汪國泰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可憐兮兮地說:“楊小姐,不是我賴賬,我是真的沒錢。”
楊玉環又冷笑一聲:“汪老板住星級賓館包二奶,說沒錢的話都不嫌寒磣。”
汪國泰不吭聲了,做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鐵子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在手中把玩著:“汪老板,你知道我以前是幹啥的?”
汪國泰瞪著眼睛看鐵子,餘光卻瞅著他手中的匕首。
“告訴你吧,我幹過劁豬這一行,狗貓也劁過,就是還沒劁過披著羊皮的狼。今日兒我想學學手。”鐵子轉過臉來問楊玉環:“楊小姐,你看汪老板的卵蛋子值不值五十萬,要是值的話,我給你劁下來。”
楊玉環惡心地想吐,卻還是忍住了,麵沉似水地說:“汪老板要真的沒錢的話,他那玩意兒我就要了。”
鐵子用大拇指在刀刃上輕輕地刮著,陰鷙地笑道:“這刀刃剛磨過,饞火著哩。不過這裏沒有麻藥,你得忍著點。”玩著刀朝著汪國泰逼近。汪國泰是黑紅兩道的大玩家,知道今天遇到了克星,額頭的冷汗頓時滾了下來,失聲驚叫起來:“別別別,我還錢,我還錢,我還錢。”
鐵子厲聲喝道:“快拿出來!爺們沒功夫陪你玩!”
汪國泰沮喪地從床頭櫃取出一個手提保險箱。
“鑰匙呢?”
汪國泰極不情願地從褲帶上摘下一把鑰匙遞給鐵子。鐵子拿過鑰匙打開保險箱,滿滿一箱百元大鈔。他點了一下數,五十五遝,把多出的五遝扔給汪國泰:“這個保險箱就算做欠債的利息了。”
汪國泰這時恢複了常態,吸著一根煙,說道:“小兄弟,身手不凡呀。交個朋友吧。”掏出一張名片遞給鐵子。
鐵子接過名片,看都沒看扔到了桌上,冷笑道:“汪老板,我不是款爺,也不是名人,沒有名片給你。”
汪國泰神情很尷尬,旋即說:“怎麼稱呼你?”
“你叫我老鐵好了。”
“老鐵!你可是江湖上人稱冷麵刀客的老鐵?”
鐵子不置可否,拿起桌上的手槍,陰鷙地笑了一下,說:“汪老板,私藏槍枝可是違法的,要不要把它交到公安局去?”
汪國泰大驚失色:“別別別,咱們最好不要和公安局打交道,那是很麻煩的。”
鐵子揶揄道:“汪老板好像很討厭公安局,這可不太好,公安局是專管治安的,社會的安定和諧可全靠公安局來維持。這東西在你手裏不安全,也會影響社會的安定和諧,可你又不願交到公安局去,這事還真有點不好辦。”
汪國泰急忙說:“你還給我吧,我會把它保管好的。”
鐵子冷笑道:“你這話誰會信?我奉勸你一句,別玩這東西,你最好做個守法公民吧。”他走到窗前,推開窗扇,目光探了出去。樓下是個公園,一汪湖水近在咫尺,樓影倒映其中。他三下五除二把那枝槍拆成一堆零件,伸手扔了出去,那些零件天女散花似的落入湖中,濺起幾滴水花,再也看不見蹤跡了。他轉過身來招呼楊玉環:“楊小姐,事辦完了,咱們走吧。”提上保險箱,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