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頓間,似還能聽聞一曲之後,那震耳欲聾的喝彩聲,理了理情緒,想容接著言道:“被人捧得太高,漸漸失了初心,一日木容幡然醒悟,所幸被孟叔救下。有此教訓,想容費盡心思得了這平靜生活,定當不會重走老路。”
積壓的疲倦和憂慮,借著這段真誠的自我剖析發泄而出,心裏鬆了口氣。
目光坦蕩的回望陳振國,不出意外的窺見陳振國眼中笑意,而孟叔已然欣慰的笑了。陳振國緩緩開口,聲音仍是渾厚,卻帶著絲絲笑意,讓人覺得很有安全感,“行了,我與長龍一般大,你也喚我陳叔便是。等你身子好了來武館,陳叔給你找個差事,也算陳叔給你的見麵禮了。”
坐在床上行動不便,但想容仍是行了大禮,乖巧的應聲,“想容,謝過陳叔。”
這會兒陳振國臉上方有了笑意,置於膝上的手抬起擺了擺,笑而不語。一時間氣氛甚好,三人聊了起來,實則陳叔孟叔二人聊得甚歡,而想容則乖巧的坐著,時而插上兩句卻也自得,聽長者談話更是受益匪淺。
時間過得很快,日頭已偏向正午,陳振國抬頭望了望窗外天色,對孟叔道:“晌午了,我先走了,就不在這吃飯了,回去還要盯著那幫小子。”
孟叔隨意的揮揮手,嘲諷的笑道:“你家那幫小子,離了你倒是沒飯吃了不成?”
陳叔訕訕,“若是讓他們掌勺,倒不會被餓死,但定會被毒死。”說完,重重一歎,將無可奈何演繹的惟妙惟肖。
與此同時,武館裏宋鞘正在做舞劍示範。
宋鞘麵容豔麗,平日裏張牙舞爪沒個正形,但當舞劍時,卻好似變了個人,全神貫注劍鋒淩厲,美得驚心動魄。宋鞘舞的正起勁,瞧著小家夥們眼中敬佩,心下開懷。再一瞅,見李雪鬆也停下手上拳法,專注的看著自己,心中得意,思量著總是輸給死人鬆,這會兒定要扳回一籌,讓他看看我的厲害。
正在得意時,猛然鼻頭微癢,心中暗道不好,隻是身體不經控製,大聲的打了個噴嚏。被個噴嚏擾亂了步子,宋鞘訕訕的停下腳步,放下手中的劍,眼睛大睜顯然被自己嚇一跳,茫然眨巴眼睛。
學武的小家夥們,更是驚訝的張大嘴巴,李雪鬆始料未及當下也愣住了。一時間,全場靜默,張虎沒忍住笑出聲來,片刻之後,震耳欲聾的笑聲猛然響起,可謂是哄堂大笑。
被這笑聲驚醒,宋鞘紅了臉頰,顯然氣極,這一舉全賴自己,倒也怪不得旁人宋鞘羞惱,將劍一丟,環顧四周,嘴角勾起一絲邪笑,猛然朝笑得最起勁的小家夥們跑去,口中高呼,“呀呀呀,你們這群家夥,還敢笑話師兄,看我不修理你們。”
看宋鞘張牙舞爪的撲來,小家夥們當然要躲,一時間院子裏亂了套,十分吵鬧。李雪鬆遠遠站著,看他們你追我趕的樣子,倒像是老鷹抓小雞,嘴角勾起,露出了燦爛笑容,羞煞日光。
院門半掩,此時孟叔正在院裏晾曬衣服,張虎站在門口,聲音洪亮喚道:“孟叔,張虎來了。”
將搭在竹竿上的衣服岑開,孟叔並未回頭,“小子,進來。”走進院裏,張虎淡淡的瞥了眼,搭在竹竿上,本不該出現在這裏,色澤鮮亮且質地昂貴的衣服。
搭完衣服後,孟叔回身望著張虎,祥和的笑,“走,進屋說。”
言罷,提著木桶帶頭向前走去,張虎趕忙上前,接過孟叔手中的木桶。孟叔側頭讚許的笑笑,拍了拍張虎肩膀,向前走去。
進了屋,孟叔隨意指了個角落,
“放哪就行了,你先坐著喝點水,孟叔去給你取東西。”張虎依言坐下,環顧四周,室內家具簡單幹淨,還保留了些婦女和小孩的用品。
孟叔提了個包袱從裏屋出來,將其放在桌上打開,“你看看,你媳婦要的東西可是齊了?”說完坐下身,執起張虎為他倒的茶,輕抿了一口。見張虎查完,孟叔複又略帶憂慮問道:“近幾日,木蓮身體可好?”
“比前段時間要好些。”將包袱打上結,張虎點頭回話。
“唉,你們父母走的早,就剩你們這兩個孩子,也不容易,再加上木蓮這身體……”孟叔不禁歎氣,猛然想起什麼,孟叔頓了頓,“我在城裏有名的寺廟裏,為木蓮求了張平安符,你且等等。”說完,便風風火火的跑進裏屋,張虎隻得坐著等待。
片刻之後,張虎猛然聽見“咚”的一聲,一驚之下,趕忙站起向裏屋走去,接著就聽孟叔焦急的呼喚,“小子,進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