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笑容略發苦,“別同我提他,不曉得在哪艘畫船上玩了半夜。”
尹盛南餓得緊,聞著飯香肚子越發空了,奶油小花卷甚是精致,他一口半個吃了起來,牛氏道:“慢點,慢點。”
比現代的早點味道好!
穿越也不都是壞處。
他喝了兩碗肉粥,腸胃很舒服,見牛氏果然還是帶著昨日的首飾,“趕明我去賺錢,養你。”
牛氏心底又是喜,又是澀,“是我沒用,管不了家,讓你和天哥兒都隻能靠月錢過活,比外幾房的少爺也不如。”
堂堂魏國公夫人手頭拮據,說出去惹人笑話,雖然魏國公府今非昔比,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是有點家底積蓄。
牛氏因初掌庶務時,不曉得規矩,也沒人幫襯,再加上仆從陽奉陰違,弄得國公府不成體統,做了幾筆賠本的買賣,更是差一點惹上官司,老太太便把大權交給生下嫡長孫的長房太太秦氏,這些年牛氏隨時百般想著奪回大權,但秦氏一直沒給她機會。
秦氏不僅有個出色已經是舉子的兒子,娘家慶威伯府甚是風光,秦家穩穩的壓住牛氏娘家。
再加上偏心的老太太,二房過得甚是拮據。
該說拮據的隻有牛氏和她所出的兩個兒子,尹盛北和林姨娘母子不僅幫魏國公攢著私房銀子,尹盛北更是同齊王合夥做生意,玻璃,香水等稀奇物都出自尹盛北手中,他賺到的銀子,老太太發話了,都給他誰也不許動。
牛氏就是嫡母麵對已經得了舉人功名且同勳貴交好的尹盛北也無可奈何。
魏國公也指望著財大氣粗的尹盛北,自然最疼他!嫡出兒子靠了後,百般看他們不順眼。
“賺錢養您,給你爭氣長臉,該是我做的。”
以前她就一直給生母爭光,吃再多的苦也想讓母親明白,即便她是女兒,一樣可以做讓父母感到驕傲的事情。
牛氏嘴硬心軟,對尹盛南的好,他記得,自是要報答的。
庶兄尹盛北……尹盛南看了一眼透明的玻璃窗,跟他比理科?當年他可是全國理科狀元!學霸,典型的別人家孩子!
“用完膳先去你祖母跟前請安,多說點好聽的,就是給我長臉了,別總讓尹盛北搶盡風頭,省得林姨娘得意,有你爹護著,娘也不好對林姨娘下狠手,真真是氣煞人。”
“一早晨就說旁人的壞話,夫人你也夠可以的。”
魏國公挑開門簾進門,牛氏麵色一變,尹盛南起身對魏國公行禮後,道:“門口誰當值?”
夫妻兩人同時愣住了,本打算訓斥兒子一頓的魏國公張不開嘴。
“回五少爺,是奴婢。”
兩名婢女福身。
“既是父親到了,為何不通報?”
“奴婢……”
“別說父親不讓的話,堂堂魏國公在外麵聽牆根不怕惹人笑話。”
“奴婢知錯,求五少爺饒命。”
“我何時說要你們的命兒?”尹盛南軍人作風一時改不了,更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要人性命,不過那兩個婢女水盈盈的目光沒少向魏國公看去,尹盛南心底泛起惡心,當著他娘的麵勾引他爹,誰忍得了?“你們圍著公爵府跑十圈,以後再犯的話,加倍處罰。”
“南哥兒長脾氣了?”魏國公嘲諷的說道:“你爹我還活著。”
“她們同父親有關?還是說她們是父親的親戚,或是私生女?”
“混賬!你說得是什麼鬼話?”
“既然無關,她們也承認犯錯,為何罰不得?”
尹盛南抬頭挺胸,身體如同張開的小白楊,魏國公食指點著尹盛南,“好,敢同你老子強嘴,真真是出息了。”
牛氏道:“你快去給老太太請安,省得她惦記你。”
“還記得請安?”魏國公冷笑,“你總說我偏心北哥兒,論文采,武藝,他哪點比得上北哥兒?就是論規矩,孝心,他也大大不如,出生前後不過相差十日,品性卻是天差地別!”
“老爺!”
尹盛南擋在牛氏身前,“既然您同我說規矩,我再不守規矩,也曉得給母親請安,他呢?莫非他不把我娘當母親?就算祖母留他,以他賢孝也該來母親房中轉一圈,我一直就沒見過他。”
在陌生的地方,他照樣不會忍氣吞聲。
尹盛南行事磊落最是看不起偷聽的勾當,淡淡的加了一句,“我為您著想,我娘心眼實,不曉得你在外麵偷聽,一旦碰上個心眼多的,故意露出個破綻,您背後聽到的也不是真話。”
魏國公怔了怔,“孽障!輪不到你教訓我!”底氣不足,略帶幾分落荒而逃。
牛氏咯咯的笑道:“乖兒子怕是不知你爹經常偷聽到林姨娘的肺腑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