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回答他的,是如雷一般的嘶吼。
本來想著一路上收攏流民,但是這一路,並不是說從天狼城到張掖的一路。
現在張掖城的人既然反了,那麼困守武威的二十萬人就岌岌可危了,一旦張掖城的守軍出擊,武威城將腹背受敵。
兩萬七千人星夜兼程,舍棄了所有的輜重,每個士兵身上都隻帶著三天的食物和淡水。
很多人都懷疑齊諸侯的決定,因為他們不知道,到了張掖之後他們能不能在一夜之間攻破張掖城。如果不能的話,他們麵臨的將士渴死和餓死的下場。
一日奔襲,剛停下腳步打算休息一個時辰,前麵的探馬突然調轉馬頭跑了回來:“報,前方有將近九百騎兵,敵我不明。”
“做好戰鬥準備!”齊諸侯馬上站起來吩咐。
那股騎兵越來越近了,帶起的煙塵仿佛有砂礫打在臉上,一幫子江湖客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手摸著鬼頭刀上麵的鬼頭蠢蠢欲動。
反倒是那些土匪讓齊諸侯嘖嘖稱奇,這些人竟然沒有和那些江湖客一樣蠢蠢欲動,反而和那些貪狼軍的士兵一樣,看向了自己。
齊諸侯對這個反應很滿意,在戰場上,任何一個士兵都需要聽從將領的號令,否則,那是一盤散沙。
他冷冷道:“蔣天曉,帶兩百人,隨我出擊。”
以兩百對九百,蔣天曉也不知道齊諸侯哪裏來的底氣,所以他自作主張的選擇了兩百個武道修為還算不錯的江湖客。
“兄弟們,****娘的。”
“我勒個去,好家夥,總算是能打仗了。”
“幹死他們,幹死這群狗娘養的。”
江湖客們好像是許久不曾見到葷腥的惡鬼一樣撲向了那九百騎兵,有的人甚至連馬都不想騎,雙腳在馬背上一踏就飛了出去。
齊諸侯踏踏實實的騎著戰馬衝刺,現在,他已經越來越堅定了將這些江湖客當做炮灰的決心。
九百騎兵為首之人勒馬不前,剛要張嘴說話,一個江湖客的流星錘就砸爛了他的腦袋,白色的腦漿和暗紅色的血粘在流星錘上,呼嘯著朝另外一個士兵砸去。
齊諸侯大喝:“留活口!”
可是殺紅了眼的江湖客們哪裏還聽得見齊諸侯的呼喊,他們心中隻有殺戮,現在就像是剛放出來的惡狗一樣,隻想著將敵人脖子上的腦袋啃掉。
蔣天曉看出齊諸侯臉上寫滿了不高興,呼喝著想要製止江湖客的莽撞行為,沒來得及拍馬,就被齊諸侯攔住了:“讓他們殺去,活口可以再抓,一幫死人,沒必要計較那麼多。”
這隊伍中除了五百貪狼軍是正規的軍人之外,江湖客占了接近八千,其他人都是土匪。想要帶著這樣的隊伍對付西秦人,那真的是癡人說夢。
所以在沒有麵臨大的戰爭前,齊諸侯需要確立自己的威信,將那些不聽話的人先從隊伍裏麵剔除。
戰爭,從來都不是逞英雄的地方,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以一己之力主宰一場戰場,哪怕是武聖府的東方逆都不行。
東方逆能殺了西秦的將領,但是他能殺了幾十萬乃至上百萬士兵麼?東方逆能夠從萬人箭陣中突圍而出,可是如果那些箭矢換成床子弩呢?
一盞茶功夫,九百騎兵被兩百江湖客殺了個幹淨,好在劉半山手下的一個江湖客特地留了兩個活口,不然,不知道這些人裏麵有幾個能夠承受齊諸侯的怒火。
“你們是什麼人?”齊諸侯鐵青著臉居高臨下的問。
“回將軍的話,我們是閻王寨的沙匪,張掖城亂了,大當家的讓我們來撿便宜。”被俘的沙匪不敢有絲毫隱瞞,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齊諸侯猛地拔出腰間斷刃,劃過那沙匪的喉嚨,然後放大聲音道:“他們該殺!但是你們,不聽軍令,同樣該殺!這是第一次,我希望這也是最後一次,如果下次再有人敢不聽軍令,殺無赦!”
他是真的來了火氣,如果沒有張掖城反了的消息,他或許還能容忍一段時間,可是現在張掖城反了,他這三萬人就是火上的螞蟻,容不得有一點差池。
再任由這些江湖客胡作非為,稍有不慎就會被這漫漫黃沙吞掉。
人群中有人不樂意了:“是你請我們來打仗的,怎麼打,不是看你的意思,還要看大爺樂不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