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一個絢麗的名詞。
南昌民德路上,東湖和南湖之間,有一座橋,大理石的橋欄,橋中間的青石上,嵌著三個鎦金大字“狀元橋”。
古時的南昌,襟江帶湖,河渠縱橫,一派江南風韻。在東湖和南湖之間,最早有一座簡易石板橋,橋平,無欄,叫“廣濟橋”。站在橋上,可見兩湖之水,碧波蕩漾,岸邊垂柳依依。東湖的百花洲上綠樹婆娑,亭台聳立;南湖半島上粉牆黛瓦的杏花樓,倒映湖中。“東湖蕭鼓憶當年,柳色潭光倍黯然。兩岸樓台成宿草,三橋歌舞散寒煙。”是南昌老城區內一處極佳景致。
廣濟橋,本是一座便橋。它後來被改名為聲名顯赫的狀元橋,與清代狀元戴衢亨的一段佚事緊密相關。
戴衢亨乃江西大餘人,出身於書香門第之家,與其父戴第元,叔父戴均元,其兄戴心亨,同為進士,先後在翰林院供職。“天下翕然稱‘西灑四戴’,已無與比隆勝者。”
但是,傳說戴衢亨的取士之路,並不像廣濟橋那樣平坦。他雖然勤奮好學,才華出眾,卻因為縣官有眼無珠,在科舉場上屢試屢敗,年已三十仍過不了“秀才”關。有年考試,他又名落孫山,眾童生為他惋惜,為他捐了個“秀才”才取得了鄉試資格。此後,他一發不可收,憑著滿腹經綸,從鄉試到殿試,連中三元,被欽點為狀元。返鄉之際,在南昌廣濟橋邊徘徊,想起自己的科考之路,不勝感慨,揮毫寫下了一副對聯:
三十年縣考無名府考無名道考也無名人眼不開天眼見,
八十日鄉試第一京試第一殿試又第一藍袍脫下紫袍歸。
此聯,道出了戴衢亨三十年的無奈和狀元及第之後的欣然。
後來,南昌知縣錢誌遙主持重修廣濟橋,感懷狀元戴衢亨,遂將橋命名為“狀元橋”,沿用至今。1996年,南昌市整治市內四湖,重修狀元橋,並刻上了“狀元橋”字樣。
如今,狀元橋上車水馬龍,往日的靜謐已被城市的喧鬧所替代。但莘莘學子慕名而來,過一下狀元橋,沾一點靈氣,向著自己的目標而奮進,亦成了一件趣事。
古時,人們就把“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他鄉遇故知,久旱逢甘霖”稱為四喜。而其中,要博得狀元,那真是鳳毛麟角,區區可數了。自從隋朝開科,至清末廢科,一千多年的曆史,多少人皓首窮經,從第一個狀元唐武德五年壬午科狀元孫伏枷起,至清末光緒三十年(1904年)最後一科狀元甲辰科狀元劉春霖止,蟾宮折桂者也隻有638人。唐詩人王維,書法家柳公權,宋代民族英雄文天祥,明文學家楊慎,清代實業家張騫都是狀元,為人敬仰。同時,還有兄弟狀元唐代的張式,張正甫;北宋的父子狀元張去華,張師德。一朝中攬得狀元最多的是清蘇州府,共出狀元24人,而唯一的女狀元是太平天國時期的傅善祥。無疑,這些狀元都是金字塔上耀眼的明珠,在政治,經濟,文學,藝術等領域內都取得了輝煌的成就。但是,作為奠基石的是許多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學子。他們在推動社會的發展,國家的進步方麵,作出了默默無聞的貢獻。
狀元,作為早已廢除的科舉製產物,本該銷聲匿跡。但在今天的應試教育中,狀元一詞,卻頻繁地在人們的耳邊鼓起,從縣,從設區市到省,許多學校都喜歡大張旗鼓地宣傳自己的“狀元”。這種做派,無非是企圖贏得人們的青睞,借以提高學校的知名度。其實,它忽略了大多數考生,是不值得隨波逐流的。在當今市場經濟的條件下,每個行當,都可以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而且,高等教育亦早不是象牙塔了,已從精英教育變為大眾教育,一味地以狀元來吸引眼球的做法,隻能讓人付之一笑了。
江山代有人材出。
發揮了自己的才幹,對於自己來說,那就是“狀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