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埃爾頓·梅奧的性格和貢獻(1)(3 / 3)

梅奧大多以研討會的形式授課,與會者隻有得到邀請才允許參加。研討會於星期二和星期四在他的辦公室或者在所居住的布雷特爾飯店(BrattleInn)的客房舉行。

梅奧一般在自己的住處或者辦公室接見學生,有時候也在午餐時見麵。當學生簡要講述自己的研究時,梅奧會仔細聆聽,提出一些問題以便闡明研究的目的和宗旨,作出某種敏銳的或其他有益的區分。在結束討論以前,他會推薦學生選擇研究計劃。學生離開時備受鼓舞,精神振奮,他們覺得,梅奧重視他們提出的研究建議,它值得梅奧的關注,梅奧對它給出了明智的、有針對性的指導。讓有聰明的年輕人來求教,讓他們相信研究是一個漫長的、終將獲得相稱的回報的科學曆險活動,梅奧本人會表現得很滿意,甚至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

梅奧這種與眾不同的教學風格也延伸到了他的日常工作事務上,有時還會引起有些同事的嫉妒,這些同事覺得他們不可能讚賞梅奧對待工作的態度。在哈佛商學院,教職員工遵守正常的工作時間,從事著大家都理解的工作。但這種慣例對梅奧是不適用的。他乘出租車上班,不晚於上午9點45分到辦公室,其他人可以在11點鍾找他辦事。他會和亨德森或者唐翰談一會兒話,然後在聖克萊爾餐廳吃午飯。吃完飯後散步,然後在布雷特爾飯店消磨下午的時光。這就是他給其他人留下的印象。實際上,梅奧整天都在工作,與別人談話,聽別人講話,但他盡量避免勤奮而忙碌地工作。他似乎古怪到了這種地步,乃至於觸犯商學院的傳統。可是,這恰恰是他界定自己工作風格的方式,其核心之處在於幫助其他人理清問題,盡享感情的幸福和一份完滿的事業,尤其是鼓勵其年輕的同事們因出色的工作而盡可能地得到人們的關注。

在亨德森去世和唐翰退休以後,梅奧似乎離群索居,也沒有什麼朋友。少數比較了解他的人認為,之所以出現這種狀況,是因為他和多蘿西婭從一開始就不願意花什麼力氣維持他們在美國結交的友誼,從而延續至今。1927年,當他們在坎布裏奇定居後,他們很少招待客人;而當多蘿西婭把女兒帶到英國以後,梅奧會接受邀請,在星期天和兩個朋友共進午餐。不久以後,他們就意識到,他們很煩他,因為他經常說他多麼喜歡英國名流的陪伴,他喜歡在歐洲度暑假,認為它們勝於在緬因州或者佛蒙特州度過的暑假。因此,梅奧和多蘿西婭看起來與美國人格格不入,留給人們的印象是,坎布裏奇市隻不過是他們前往其他地方的中轉站。而梅奧自己也覺得沒怎麼受到哈佛同事的尊重,無論自己做什麼都不可能得到更多的東西。

人們羨慕梅奧的談話技巧。無論他坐在哪張桌子邊,他都是這張桌子的領袖。他喜愛充滿智慧的交談所帶來的挑戰,語速飛快,隻要想法湧向心頭就脫口說出,他喜歡玩弄詞藻,講雙關語,說笑話,引經據典,妙語連珠。他擁有一種異乎尋常的能力向人們展示他們所熟知的流行話題在實際上都證明了一個抽象的結論。他運用這種方式能夠把一個幹巴巴的、充滿智慧的談話變成一場繪聲繪色、充滿情趣的交流。

不論是家人、同事,還是他不怎麼了解的人,哪怕露出一丁點兒愚蠢的痕跡都讓他厭煩。對於觀點贏得不了他尊重的人,他可能會傷害他們的自尊。所以,梅奧雖然有很多熟人,但卻沒有幾個朋友,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如果有些人的談話達不到他的標準,他就會讓他們離開,他也沒有為維持長久的友誼所需要的耐心或技巧。

或許,在發展或者維持友誼方麵不論他多麼沒有能力或興趣,但是梅奧極為擅長維持某些社會關係,這些社會關係的核心是關心和體貼其他人覺得難以控製的情緒。他以仁慈、寬容、周到體貼和吸引人的品質而聲名遠揚,這些長處正是他能夠在社會的各個階層遊刃有餘的原因所在。但是,他這種關懷體貼的風格隻局限於他認為需要幫助的人。亨德森是一個例外,他或許是梅奧在美國唯一的知己和持久的朋友。他們的關係至少基於兩大因素:亨德森是梅奧出於敬重而言聽計從的唯一同事;同時,梅奧也是能夠給予亨德森深切同情的唯一同事,這種同情是理解他的妻子的精神疾病所必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