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1922~1923年前往美國(1)(3 / 3)

由於所帶現金迅速減少,梅奧決定拜訪公眾演講推銷人士傑西卡·柯爾貝爾(JessicaColbert)。他說服後者在舊金山為他的三場演講刊登廣告,名為“白人心靈的深處”。接著,他到斯坦福大學出席了一個由心理學者參加的會議,遇到了劉易斯·特曼(LewisM.Terman)和奈特·鄧拉普(KnightDun-lap)。梅奧發現,在這群普通心理學者中,沒有一個擁有特殊的影響力,卻有許多人激烈反對弗洛伊德的學說。他參與了討論會,他那風趣活潑的風格與大多數不善辭令的講話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以至於與會者告訴他,聽到他英語說得這麼好是多麼美妙。威廉·麥克杜格爾的同事、哈佛大學心理學家赫伯特·朗菲爾德(Herberts.Langtield)使梅奧確信他會在坎布裏奇大受歡迎的,他說:“您與英國教授迥然不同——他們不善表達。”有一個醫生建議他向本地神經病專科醫生發表講話,相信他肯定是一個“非常棒”的演講人。克羅伯寫信告訴一個演講推銷人,梅奧“能夠讓任何聽眾入迷,讓他們滿意”。這些雖然可喜,但卻絲毫解決不了他的燃眉之急:缺錢。

梅奧剛一登上舊金山碼頭,就急切地接受了布蘭奇·桑伯恩(BlancheLSanborn)醫生的邀請,在舊金山應用心理學俱樂部(San.FranciscoClubofAppliedPsychology)發表關於澳大利亞心理學發展狀況的演講。他在當時不知道的是,桑伯恩醫生已經組織了一係列演講,主題包括諸如人間秘訣、新鮮食物心理學、口語單詞的力量、心理學揭示的預言能力的實現等,而他的演講將位列其間。桑伯恩醫生本人將以“如何運用人性分析獲得並永葆健康、青春和美麗”的演講作為結束。褻瀆上帝的祈禱儀式宣告了晚會的開始,一個衰老的小提琴手吱吱嘎嘎地拉了兩首難聽之極的獨奏曲,梅奧氣得臉色發青,演講也極其糟糕。最後,桑伯恩醫生以健康帶來成功的講話結束了這次晚會。“倘若再有此類經曆,我將乘三等艙返回澳大利亞,”梅奧在家信中寫道。

與這樣一個害人不淺的假內行交往,梅奧後悔不迭;他回憶起自己在墨爾本收費發表心理分析的演講,梅奧感到局促不安,羞愧難當。難道自己也是一個假內行?對於向本地神經病專科醫生發表有關心理分析思想的演講,自己是否應該放棄?還有,是否應該取消傑西卡·柯爾貝爾的安排?此類悲觀的幻想喚起了他二十年前在倫敦養成的習慣。對自己能力的懷疑和窘困狀況促使梅奧在街頭漫步,鬱悶沉思,以極度的焦慮觀察著匆匆而過的行人。看來,這個國家不支持他:標準石油的相識辜負了他的期望;伯克利分校的吉爾蘭德斯也讓他失望;舊金山看來太偏狹,它隻顧自己,一點都不為他人考慮;最為糟糕的是,傑西卡·柯爾貝爾拒絕了他最喜歡的用語——“心靈港灣”。要不是沒有旅費的話,梅奧本來是會在8月15日欣然登上“索諾馬”號輪船回家的。

辭職取代了憤怒,回家的願望讓位於殘酷的現實:沒人會捐贈一筆錢讓他悠然從容地訪問美國的高校和學術團體的。他靜下心來,振作精神,修改講稿,接受本地精神病專科醫生的邀請。有一個醫生安排了一次訪問監獄的活動,監獄裏的囚犯遭到的虐待駭人聽聞。梅奧認定,在大城市中,教育不當意味著“我們建設監獄,然後培養人來填充它們”。還有一個醫生講述了一個計劃——在鄉村購買一所莊園充當神經病人和輕微精神病人的療養院,接著,他帶領梅奧參觀一所州立智障兒童收容所。在那裏,梅奧看到了活生生的、異乎尋常的精神疾病,看到了受到限製的兒童生活。

梅奧期待著傑西卡·柯爾貝爾能夠大力宣傳他的演講,使他能夠賺到足夠多的錢以到哈佛大學,然後再前往英國,最終回到墨爾本。可是,突然之間,前往東方的大門被一個名叫馬斯格羅夫(Musgrove)的醫生關閉了,這個人似乎控製了西岸地區醫學界的大部分專業和公共活動。馬斯格羅夫明確告訴他,不要發表有關醫學心理學的演講,違抗這個命令將是很糟糕的。梅奧迅速行動起來,他把係列演講更名為“澳大利亞等地的罷工問題”,但內容不變。馬斯格羅夫被繞開了,傑西卡·柯爾貝爾也很滿意,因為新標題與報紙報道的有關鐵路工人罷工的故事相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