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奧還有給標準石油公司高級執行官們的介紹信,其中,有兩封來自美國駐澳副領事,還有一封出自休斯總理之手,這封信說的話大錯特錯:“喬治·埃爾頓·梅奧教授……身居昆士蘭大學心理學和生理!學教授之職。”這個錯誤幾乎不可能是一個疏忽,因為這封信由梅奧本人簽署並確認過了。1922年,昆士蘭大學既沒有心理學教授之職,也沒有生理學教授職位。從壞的方麵來說,這封信表明梅奧居心不良,為了贏得心理衛生界權威人士的尊重而有意欺騙;從好的方麵來看,它表明這些是梅奧相信為了推進其工作所必須采用的手段,他的工作是“把心理學應用於社會研究(例如社會動蕩的原因)、教育和工業組織”。
在離開墨爾本以前,他向自由幼兒園聯盟(FreeKindergartenUnion)發表了有關現代教育實踐的演講,強烈主張中小學建立一種整體性的而不是懲罰性的紀律,從而“引導學生意識到他們自己的力量”。他著重強調了同齡人在兒童教育當中的重要性。此外,他應邀發表了有關社會心理學的講話。他沿用了皮特一裏弗斯為維多利亞聯盟(VictoriaLeague)所作的演講主題,強調了對工業文明的弊病開展研究的重要意義。當時,《衛報》正在報道美國的工業暴力:9名工人被謀殺,動用軍隊製止騷亂,導致1名孩子在罷工工人與鐵路警衛的衝突中喪生。可以說,梅奧呼籲在墨爾本開展工業動蕩的心理學原因的研究,是他將來在加州大學的講話的預演。
弟弟約翰和赫伯特在墨爾本的斯科特飯店(Scott"sHotel)為梅奧和多蘿西婭舉辦了一場告別宴會,金融家愛德華·戴森(EdwardC.E.:Dyason)和梅奧的導師威廉·米切爾教授也在受邀客人之列。海倫發來了一封預祝好運的電報。7月12日,梅奧攜帶幾支鋼筆、介紹信和海倫的電報及其他物品離開澳大利亞,登上“索諾馬”(S.S.Sonoma)號輪船,途經帕果一帕果(東薩摩亞首府)和檀香山,前往舊金山。
梅奧在舊金山登陸,人住王府酒店(I~alaceHotd)。一人住酒店,一群媒體記者就擠滿了他的房間,要求他對自己曾在檀香山所作的評論展開論述——檀香山媒體報道了他就摩登女郎現象所作的心理學評論。他說,摩登女郎現象表明,社會就像個人一樣,也可能出現“神經紊亂’’。由於女性實現不了自我表現,或者控製不了她們自己的命運,作為補償,她們就會產生分裂性的幻想,創造一個假想的世界和一種虛幻的讓她們感到自由的社會生活。他聲稱,現代文學、雜誌和歌舞喜劇擴大並強化了女性的這種傾向,即摩登女郎思潮其實是一種神經過敏性的順應模式0(9然而,媒體並沒有準確地報道他所說的話。
媒體報道中的錯誤激怒了梅奧,他多麼希望媒體的注意力放在他關於決定美國工業衝突的心理因素的觀點上。媒體每天報道的都是鐵路公司的執行官拒絕總裁為工業和平提出的建議,用狗來殘酷地對付罷工工人,決鬥、爆炸和死亡與日俱增,諸如此類等等。他向《舊金山新聞報》(FranciscoChroni.cle)一名年輕的女記者扼要闡述了他的想法,他滿意地看到,這位女記者把他的五篇文章帶走了,這些文章論述的是工業和平以及為西岸報業辛迪加開展心理學研究的內容。
在接下來的三個星期裏,梅奧的未來仍不明朗。吉爾蘭德斯並沒有為他作出講課的安排,所以他沒有任何收入,而且開支出乎意料地高。他在標準石油公司的關係戶也沒有提供什麼建議或幫助。大學副校長迪安·哈特菲爾德(DeanHatfield)帶他參觀了校園,安排他與本地精神病學家共進午餐。阿爾弗雷德e路易斯·克羅伯教授是一位愛好精神分析的人類學者,他向梅奧提了一個建議:梅奧可以在東部沿海地區而非加利福尼亞發表公開演講以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