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鼠痛哭:“生哥,我再也不敢了!”
招風耳突然上前又踹他一腳:“忘恩負義的東西!民定路的那個店麵,本來生哥都談妥了,就是你在裏麵挑撥,五湖突然插一手,全泡湯了!”
花鼠戰戰兢兢地抬眼看他,“生哥你,你家大業大,難道在乎這一家店麵……”
潘生皺起眉,生氣道:“你當生哥是開銀行哪?”
刺耳的電話鈴聲從桌後射向房間各處。陸和生凝睇著花鼠的臉,半晌,才抬手把刀放到一旁的茶幾上,然後起身繞到桌後接起電話。
潘生聽到江展眉興奮的聲音直衝出電話筒:“老板,我挖到小玉蘭了!”
花鼠還在哭哭啼啼,陸和生垂眸掃了他一眼,接著騰出一隻手捂住電話聽筒的下端,又望了一眼牆上的鍾:“怎麼這麼早?”
對麵遲疑道:“哦——我沒看時間,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沒有。找到了就行,回來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再上班。你把電話給老杜。”
頓了三秒鍾,他又問老杜:“昨天不是跑了一天嗎?你們幾點去的?”
老杜回了幾句話,陸和生說:“盡早送她回來。”緊接著就掛了電話,又走到花鼠身邊。
潘生正睖睜著,就聽陸和生泰然道:“花鼠,今天不拿掉你一根手指,我不能服眾。”
說完手起刀落,一截手指掉了下來。森森白骨被包裹在血肉中,如暴雨前的駭浪般驟然衝入了潘生發呆地眼。
花鼠的慘叫像盤旋的鳥,圍著潘生的頭繞圈。他甩甩頭,麻木地和招風耳一起把花鼠拖了出去。途中見他見陸和生垂下的右手在微微發顫,緊接著這隻手就迅速插進兜裏。
潘生聽見招風耳的低語:“你,別想著去求警察或五湖幫,不然整隻手都不保,你不信可以試試。哦——別忘了你還有個妹妹。”
等潘生回到屋裏,正見阿龍挎著臉撿起地上沾了血的刀:“生哥,平常你教我,事成之前勿聲張……這次是我錯了,我喝了酒講大話,把店麵的事講出去,讓別人鑽了空子。我認罰。”
說完就要用刀往自己手上劃。陸和生麵不改色,一抬手便將刀打落。
屋裏靜了會兒,直到招風耳回來,坐在角落中的一個小兄弟才開口問道:“生哥,五湖出了多少錢?我們加價呢?”
招風耳斜他一眼:“別瞎說了,五湖家大業大,我們資金抵不過。”
阿龍忿忿道:“那個姓張的老板,都訂好了又不算數,咱們去弄他!”
潘生忍著沒翻白眼。
“別傻了,他是商會會長。”
陸和生坐回沙發,眼中盡是疲憊:“你們回去吧,我再想辦法。”
潘生走出樓房的大門,晨光灑在他頭頂,好像寒冬裏咽下口溫茶。
阿龍嘴不停,還在憤懣道:“那我們去幹五湖!真窩囊,都要騎我們頭上來了!”
招風耳斜睨他:“你知道個屁,我們沒有五湖幫富,沒有他們人多,你用什麼幹?真刀真槍,還是家產萬貫?你以為生哥想忍嗎?雞蛋碰石頭就是傻,我們現在不得不忍。在我們沒能力跟他們鬥之前,隻能盡量做到井水不犯河水。”
阿龍還在罵罵咧咧。潘生走在路上,總覺得腳下要踩到幾截滾落的手指,他隻敢小心翼翼地踏步下坡。招風耳拍他一掌:“你慢慢吞吞是不想走路嗎?要我們抬你走?”
潘生不回他這句,轉而問:“現在去哪?”
招風耳從兜裏掏煙。
“那不隨你,去賭場玩幾把,去錢莊裏摸幾下,或者街上溜達,還是回家睡覺?看你咯。”
潘生說:“想去生哥的茶園。”
阿龍脫了外套,“茶園有什麼好玩的,南州遍地是茶園。”
招風耳嗤笑:“潘潘等著生哥的茶園做大,他好跟著分杯羹。”他手臂一伸,搭在潘生肩上,“想做正經生意,走正道?你手上已經沾了血,日後可難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