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石和伽羅都轉臉看別處——百鬼門的黑白無常一身閉氣功使的爐火純青,靜下來的時候即使近在身側,管你功夫再好,隻要他不想被你發現,你就永遠跟長了個背後靈似的叫他跟著!這倆人蔫兒壞!竟然拿這手來聽他們牆角!
秦景石低咳一聲,“你們有降蟲草?”
話音一落,兩顆黑丸子已經被扔了過來,蘭蘭和固固跟著惡霸和虎嘯一路跑來,見到倆人都親熱的不得了。惡霸撲過去摟住伽羅一陣兒使勁兒的蹭,虎嘯甩尾巴圍著倆人來回轉圈兒。
顧清淩跟在後麵跑過來,見倆人好好的,蹭過去跟著耍親熱,“你倆怎麼在這兒的啊?”
秦景石見伽羅看著那顆黑乎乎的降蟲草有些吃不下去,突然叫他,“伽?”
文在修和顧清淩一愣——伽?
伽羅也注意到了周圍人的反應,臉上一紅緊張的看秦景石,“幹嘛?”張嘴就看見秦景石的手伸了過來,手心裏的藥丸子送到嘴邊,伽羅本能的張嘴,藥丸子順著喉嚨就下了肚子。
伽羅隻覺得秦景石手心裏熱乎乎的挺軟和,秦景石慢騰騰收回手,手心伽羅的舌頭尖不留意擦到的地方濕濕的,似顆印跡,有些燙。
伽羅見自己吃了秦景石那顆,索性一抬手把自己手裏的也遞到秦景石嘴邊給他吃下去,還笑,“總不好占你便宜。”
秦景石好笑的看他——真是一點都不肯吃嘴上虧。
“哎呀!”顧清淩忽然叫起來,嚇的眾人都看她。她扯著文在修的袖子,雙眼一眨不眨的盯著伽羅倆人,滿臉的興奮,“我就說得打聽親家的消息了吧?!”
文在修黑臉看白忌和黑澤,倆人都閃著雙亮亮的眼睛衝他點頭。文在修倒抽一口冷氣,上去拉著秦景石的手就道:“哎呀!想不到你個冰山性子,手腳還挺快!我這兒子脾性正經的遲鈍,這麼快就叫你拿下啦?”說著還去拉伽羅的手,一副掏心掏肺爹什麼都知道的表情,“到什程度了?”
伽羅見文在修一臉曖昧的樣子,下意識就想起來倆人在客棧裏頭那個深吻,剛要張嘴,秦景石揮揮手拉了他一把,“別被他套出來!”
顧清淩笑嘻嘻的,“娘不問,不過啊,你倆都還年輕,有什麼不懂的盡管來問娘。”說著還拽過文在修小小聲的嘀咕,“哎,你說,百曉和吳慶達可是連蜜月都過了,咱們要不要回京前就把他倆的事兒定下來啊?”
伽羅無力的撫額望天。惡霸和虎嘯圍在他身邊轉啊轉的,不時還扭頭看後邊暗自竊喜的夫妻倆,心說這是幹什麼呢?這倆人不是早就好上了麼?
蘭蘭和固固拉著黃環章走在最後邊兒追問剛才的情景,黃環章連比劃帶形容,“就這樣!這樣!掉下來的時候緊緊的抱在一起啊!。。。。。。。哎呀,都彼此稱呼相好的呢!”他當前麵倆人聽不到,忘了倆人功夫都好著呢,可是聽的一清二楚!
伽羅轉臉看著左邊黃色細軟的沙地,心說哪有抱的那樣緊——眯著眼睛又想了想,剛才那樣緊張的情況,秦景石想都沒想就跟著自己跳下來了,萬一腳底下不是這個洞,要是個流沙坑呢?想著,就轉臉去看旁邊的秦景石。
秦景石聽到黃環章那聲“相好的”倒是足足愣了會兒。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起對眼前這人就在乎起來?甚至到了今天這種“相好”的地步?仔細想了想,大約是從頭回見麵就開始了吧?這人從開始到現在都是這副溫和的脾氣。但就這次,他今天晚上想要獨自夜搜明城鎮的舉動來說,不可謂不大氣!打從進沙漠遇到那幫馬匪起,這事兒裏頭處處露出來的蛛絲馬跡似乎都和宏一老道扯邊兒。馬匪們似乎是有目的的打劫、鎮上木靈行凶的怪案,直至木靈對少三兩行凶時,被粉姑娘發現身上的降屍草,還有行蹤詭秘的鬼麵人留下的“野情人”毒鏢——宏一的行蹤暴露的越來越明顯。如果今晚沒這麼多意外發生,真叫他在明城鎮上找到了瘋和尚,瘋和尚會不會將有關明城將亡的話說的更清楚明白?到時候,所有的痛苦和責任還是他獨自扛著。
秦景石微微歎氣,別氣這人看起來性子挺和氣,骨子裏的強勁兒可是九頭牛都拉不住。
伽羅偏頭看過去,秦景石也正看著他,眼神一對,倆人心裏頭不約而同咯噔一下,嘴角微微上揚。
商決明走在後麵沒搭理黃環章在那兒誇大形容,靜靜的看著前麵秦景石臉上湧起的溫柔——那是隻屬於伽羅一個人的。秦景石這人你說他灑脫可以,說他自私也行,從來都是隻偏愛一種東西,比如絳紅色衣裳、再比如習慣了的地方,這種人一旦認準了一個人,定是會獨愛那個人,至死方休。
秦景石少年成名,秦化在他開始接管奉賢山莊之後就銷聲匿跡,江湖上都傳他是過世了。不管怎樣,秦景石從小就是獨來獨往的可憐蟲一個,商決明無數次不為他的以後操心——這人雖然長相風流,可偏偏隻是風流了一張臉,性子木訥的緊。如今能夠碰上伽羅,實在是天造的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