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嚨嚨的火焰聲裏,忽然間傳來粗粗的呼哧聲,像是野獸越靠越近的聲音。伽羅頓了下,忽然間猛的轉身,驚喜的還未叫出聲,感覺自己被人扯著腳脖子就往下拽。秦景石也發現了,趕緊往前跟了一步,伽羅反手拉住他,倆人腳下一空往下掉!
“哎呀!”伽羅很明顯的感覺到了惡霸呼哧呼哧的呼吸聲,隻覺得腳底下一軟陷進坑裏!這坑還挺深,掉下去軟乎乎的,腳底下踩的居然也是沙子!
秦景石摸出隨身帶著的火折子點亮。倆人被拽到了一個石洞裏,離地麵足足有兩三人高的樣子,神奇的是,掉下來之後,洞口居然自動閉合,上麵的沙子漏了少許揚揚灑灑往下落。他們所在的地方似乎是這個地下洞的盡頭,一邊像是自然生成的牆壁,另外一邊有長長的台階一路往下,兩邊空空的都是沙地,也不知道通到什麼地方。
伽羅就著秦景石手裏的火光四下望了望,奇道:“咦?剛才明明聽到惡霸的聲音了啊!”倆人順著台階往下走了兩步,借著火光看到,入眼處盡是細碎的黃沙鋪地,地上擱著好些日常吃穿用品,看樣子都是有人打理好的。而且這地洞似乎是叫隔開了,下了台階不遠就正衝著個門口。
秦景石聞著地洞裏幹燥的空氣覺得鬱悶,“打流雲鎮的怪事起就跟地底下離不了關係。”
伽羅見他不自然的直摸鼻子,也知道他那個好幹淨的毛病,心裏頭一直都有的內疚感就又泛了起來。想了想,笑眯眯的抬手給他扇風,“這樣是不是好一點?”
秦景石見他一隻手緊緊勾著自己的手臂,另外一隻手在自己鼻子前頭晃啊晃的,趕緊自己往後仰了些,微微拉開倆人距離,“你這樣我更難受。”
伽羅愣了下,眯著眼睛看他,琢磨著這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正尋思呢,忽然間秦景石把他往後一拉,伽羅隻覺得自己腳底下有隻跟蛇一樣的東西滑了過去。秦景石把手裏的火光照去一看,倆人都皺眉頭。地上滾著好幾條肥胖胖的蟲子,外表看起來跟節節蟲一樣肥成一節節,圓滾滾的在地上蠕動著。這蟲子長的很奇怪,大小足有個小孩兒的身體那麼長,身體分成好幾節,一頭圓溜溜的跟蚯蚓似的,一頭生著參差不齊的肉須,分不清哪邊是頭哪邊是屁股。
伽羅好奇地蹲在台階上看著幾條蟲子在沙地上滾來滾去,“這是?”
“蒙古蟲。”秦景石隻看了一眼就嫌惡的往台階上又退了兩步,“不是蠱蟲,身體裏會噴出大量毒液,不幸者當場暴斃,無有幸免。”他看伽羅,“伽,你下去砍了它們,別叫毒液濺身上。”
伽羅扭頭看他,“為什麼我去?”
秦景石捂著胃臉色痛苦地道:“實在太惡心。。。。。。”
伽羅無奈的望天,“砍斷了就行?”
秦景石想了想,忽然伸手去摸伽羅腰間隨身帶著的百寶囊,摸出裝著未央蠱王的盒子,“未央身上百毒彙集,以毒製毒能夠壓住蒙古蟲身上的巨毒,對蠱王來說,這可是頓大餐。”
伽羅眯著眼睛瞅他,“你怎麼對這毒蟲子這麼了解?真是早年行走邊塞時候學來的?”
秦景石頓了下,“‘紅蜘蛛’吳促秋聽說過嗎?”
伽羅點頭。紅蜘蛛的名頭他聽他師傅提起過,江湖上數一數二使毒的好手,據說此人雖然身為女子,但出手頗為狠毒,許多男子都咂嘴弄舌自歎不如。他眨眨眼,“江湖風傳,是你義父秦化的相好?”
秦景石挑起嘴角笑了笑,忽然湊過去在伽羅耳朵邊低低的道:“不是風傳,就是相好,跟咱倆一樣。”
伽羅隻覺得秦景石說話時候的熱氣暖乎乎的噴在自己耳朵上,尤其他那句“相好”,聽的自己心裏頭跟撞了頭兔子似的來回亂蹦,趕緊輕輕一把推開他,搓耳朵,“那是你義母?你跟她學了多少東西?二十年前紅蜘蛛退隱江湖,為的也是秦老莊主?”
秦景石見他神情緊張,滿意的點點頭,“我沒什麼興趣去學那些毒術,多少聽她提起過就記住了。這蒙古蟲還是前年見他們的時候聽她說起的。隻不過有一點奇怪,”他四下環顧,“蒙古蟲要生存下來,離不開水。難不成,這底下還有水源麼?”
伽羅愣了下,心說江湖上不是說秦化已經過世了麼?秦景石上哪兒去見的他們?他手裏的盒子此時明顯的動了動,顯然是未央在裏麵已經感受到了外麵蒙古蟲身上的毒氣,正一頂一頂的想往外躥。伽羅笑,“今兒可算是誤打誤撞,天上給你掉了個大餡餅。”說著就要去拔蓋子放未央出來覓食。
“哎!放不得!放不得!”
秦景石和伽羅一聽到這聲音心裏頭都咯噔一下,與此同時眼前一亮,就見有一黑一白兩個人站在台階底下,倆人手裏還各領著一個人。
黃環章擺擺手似笑非笑,“這蟲子可是專門養起來保護水源的,可千萬殺不得!”
商決明也滿臉的高深莫測,看著倆人笑,“惡霸和虎嘯叫王爺他們去了,你倆真該謝謝我們及時發現了你們,不然卷到沙塵暴裏,那可是活生生一對苦命鴛鴦嘍~”
旁邊兒白忌和黑澤都一臉佩服的看他——果真不怕是伏虎門的少門主啊!利落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