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閉上眼睛,話音一落,神色裏滿是悲戚之意。
她不能讓無辜善良的人卷入這場危難之中。
沈奚一個箭步上前,又將這淒慘的姑娘護在了身後,“你往後站,我怕傷到你。”
一手執著方才的鞭子,一手利落地拿過了腰上的佩刀。
僅幾個回合下來,沈奚便打得他們沒有任何還手之力。
她上過戰場,刻意沒有下死手,隻是將這些護衛們打得癱倒在地。
拉過了一旁的女子,沈奚帶著她迅速往門口衝去。一向不太識路的她,這一刻拚命辨別方向,往最近的逃離方向。
最終,兩個人逃到了船艙底下。
“你先在這裏躲著,等船靠岸的時候,你趁機逃脫。若是還有人欺負你的話,你便吹響這哨子,我能聽到,就能來救你。”
這一處算是船上比較安全的地方,短時間不會有人過來。
為了確保這女子的安全,沈奚又摘了自己胳膊上掛著的哨子,這是用特殊材料製作的,所以會格外響。
而且聲音獨特,細尖,需要技巧辨別。
但是沈奚從小用到大,早習慣了聽聲辯位。
說完,沈奚便準備登上梯子準備離開,否則在外麵耽擱時間太久,該引得另外三位懷疑,到時候徒增禍患。
但是她衣袖被拽住了。
沈奚望向那麵容慘淡的姑娘,眼神困惑。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來日若有緣再會,定當銜草結環為報。”
很是堅定的話語,與她異常慘淡的麵容有些格格不入。
沈奚猶豫了一番,最後吐出幾個字,“沈霽,雨霽天晴,風光霽月的霽。”
沒辦法,她不好報出自己的名字,隻能用兄長的名字來代替。
女子點了點頭,表示記住了,目送著這位少年離開。
握緊了手上的哨子,她忽地想起了自己幼年被人贈予熱粥,那是自己一生中極其罕見的溫暖,如今這次,亦然。
她不打算做乞丐了,世間的路千萬條,她要闖一闖,這樣以後才有機會與這位小公子重逢。
神色愈發堅定,她兀自笑了笑,好似一株冬日裏頑強綻放的寒梅,不懼風霜雨雪。
沈奚出了船艙,按原路返回,一路跑得很快。
到船上隔間的時候,裏麵的三人早就用完了膳食,在那裏沉默寡言。
各自神遊天外。
沈奚邁著沉重的步伐,心事重重,畢竟她剛才救人算是闖禍,也不知道船上的那些人有沒有找到這裏,問起那些。
“今夜的星辰很亮,星子很多,月色很美,所以在外麵看久了些。”
這般解釋著,她走到了姬彧身後站著,做回了稱職的私人護衛。
殊不知,這個解釋有些多餘,此地無銀三百兩。
眾人也看破不說破,因為剛才有船家護衛到處搜查,畢竟鬧得挺大的,動靜不小,再加上這船並沒有那麼隔音。
打鬥的動靜他們方才就聽到過。
又觀這小少年風塵仆仆之態,以及牽強附會的說辭,還有什麼不懂的呢。
容晏怕場麵冷淡,開口道,“想來是望月思鄉,人之常情,不過總得習慣孤苦漂泊,才能建大功立偉業。”
沈奚點了點頭,隻能默認,無奈笑了笑。
她以前在外行軍打仗之時,望著浩瀚疆域上的弦月,倒是會思鄉,但是想著自己保家衛國,護衛百姓,這思鄉便也不算什麼要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