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彧吞下剛喝進嘴裏的酒，仔細想著這位大昭最年輕相爺的話，忽地想到了什麼。
大概是自己十二三歲的時候，約莫三年前，他曾經問過國師，“七國之內，大國之間，吾可稱得上第一人？”
兒時的他，總是會有些傲氣的，想在七國內有些名氣。
所以也總是愛去跟那些有名的同齡孩子做些比較。
再早幾年，他沒那麼大的名氣，但現在過了些年，他也幹了些不俗的事情，名聲漸起。
國師並未肯定他的話語，而是指了指東北方向和西南方向。
“大昭有一少年郎，名蘇臨，一心六用，業精六藝，十一歲著《水經雜注》，能帶人修堤堰，十二歲能注《天文觀止》，可觀天象知局勢，還能識人相麵。”
“淵國也有一少年郎，六皇子，名沈奚，出生那日，天降大雪，出生後三年內淵國風調雨順。那孩子自小聰慧異稟，如今隨軍出征，運籌帷幄，已打了好幾場勝仗。”
“……”
國師緊接著又說出了許多位名氣不小的同齡少年，姬彧有些被打擊到了，轉身就走了。
也沒來得及聽完國師沒說出來的話語。
思緒已然回籠，他緊緊盯著對麵的蘇相，皮膚白皙，唇紅齒白，容貌是他最不值一提的地方。
識人相麵的本事是極其厲害的，他比自己還先要知道這侍衛的身份。
天生璞玉，那大概便是淵國那位六皇子，也是年少成名的大人物。
姬彧誠心誠意地說著：“你倆倒是互相看對眼了，這侍衛尤其推崇你，我但凡說你一句不是，他就要撂挑子不幹。他要是聽到你這樣誇他，那不得飛上天？”
“你還要說我們蘇相的不是？怎的，姬彧，你也嫉妒上了？”
聽到其中一句的容晏忍不住發話，為自己的好友抱不平，但同時也不得不感慨，阿臨可真是一個香餑餑，誰都要嫉妒。
“那誰不嫉妒呢？你去晉國淵國挨家挨戶一問，他們都想要生出想大昭蘇相那樣驚才豔豔、名聲遠揚的孩子來。”
幾人又開始一番逗趣言論。
或真話，或假語，但如今脫離了層層宮闈桎梏的少年們，難得能夠相談甚歡，拋卻大國身份與心中責任那些掛礙。
——
沈奚在外麵吹著冷風，看著夜空裏的星辰。
早知道當初跟兄長學一學觀星術了，不然也不至於望著滿天星辰隻知道感歎，星子很亮，星辰很多。
若是兄長在，那定然要說一說二十八星宿那些，興致來時也會賦詩一首。
又低頭看著深色的湖水，她想，既然來了，先走下去，如同湖水夜色之下平靜無波，時不時也有異動，來學院求學正是她人生的異變。
處理好了自己的心情，沈奚回過身，打算沿路找回去。
經過一處大船隔間的時候，她聽到了裏麵傳來的聲音，有女子的哭聲，淒慘沉重。
沈奚聽著那聲音，無法坐視不理。
她上前去，重重叩門，事態緊急，沒等到適時的回應，她直接推門而入。
隔間內，是一女子被打得趴在地上，衣衫單薄，身上見血的鞭痕。
麵上早已是梨花帶雨之態，哭得好生淒慘。
沈奚看著對麵肥頭大耳的男子，直接踢了過去，用手握住了那人甩出來的鞭子。
那男子被踢得往後退，手上的鞭子拿不穩，震怒道：“你什麼東西？也配來管小爺我，你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