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閃到一邊說這會有點忙,一會聯係你。
“你在車上先坐會,我去買包煙”他轉身離開。我最煩在別人麵前吸二手煙了,但是出於禮貌我沒有說出來。
在郭濤出去買煙的時候,我撥通了肖安的手機。
“你在哪啊?我們小分隊就要到了。”他問。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難道我真的要告訴他。
“你能幫我辦點事嗎?”
“能,說吧,溫女士”
“幫我。幫我。”我吞吞吐吐。
“幫你幹嘛,說啊”
“幫我相親”我說出了口。
“相親?”好長一陣的沉默。“你是說,你在相親,還要讓我幫你看看?”
“怎麼了?”我聽出肖安的聲音很大。
“不是。這。小玉,你這是。。”肖安在電話另一端吞吞吐吐,我也覺得脫口而出的想法十分幼稚。
肖安掛斷了電話,我愣在寶馬車裏不知道說什麼。
郭濤回來了,給我帶了一瓶綠茶,他吞吐著香煙,站在那看著我,我很不習慣這種眼神。
“濤濤,”一個熟悉的聲音,我順著聲音看去,老媽和繼父緩緩向我們我們走來。老媽的臉上掛滿了笑容,問他工作忙不忙,他父親身體怎麼樣,竟把我冷落在一旁。
我以前隻知道他和繼父在一個單位,不知道老媽和他也很熟悉了,原來他們在我之前就替我相過親了,怪不得老媽火急火燎的催促這次相親。
回家的時候,我說騎自行車回去,郭濤說那怎麼行,把我的自行車放進後備箱,露出一個輪子。
“晚上你不是沒什麼事嗎?”郭濤問。
“嗯,早點睡覺,明天還得去縣城上班”我說。
“要是沒事,跟我一起去玩會吧,吃點燒烤,唱會歌”他看了看我,“我對你印象不錯,真的。”
透過他的眼神,我沒有看到真誠,似乎看到一種齷齪和色相,但本姑娘不是隨便的人。“不了,太晚了,我媽晚上不讓我外出。”
他笑了笑:“家教很嚴嘛。”
我沒吭聲。拐進小區,在門口看見幾個穿著紅紅綠綠的緊身衣、頭戴彩色頭盔的人,忽然想起肖安來。
郭濤幫我搬下自行車,我說謝謝,他問:“怎麼,不叫我上去坐會?”
他也真夠大膽,我一時語塞不知道怎麼回答了。“改天吧”我說。
“我跟你開玩笑的,回頭聯係,再見。”郭濤轉身上車,一聲加油的轟鳴,駛出小區。
我手扶著自行車,思考著今天的相親,琢磨著郭濤這個富家子弟,說不出設麼感覺,過了三十歲,很難出現青春期眼前一亮、欣然向往的激情時刻,人理性了成熟了,節奏就是變得緩慢了,不輕易下結論。
而此時,不遠處肖安騎著自行車緩緩駛來。剛剛在電話中已聽出她的不悅,此刻我變得糾結了。
不去吧,總覺得人家到了門口,去吧,到了跟前怎麼說呀,哎呀呀,都怪自己冒出那個詭異的想法,怎麼能讓前男友幫忙相親呢,覆水難收。
我帶著矛盾,推著自行車緩緩的向門口走去。忽然,老媽和繼父的車在我之前停在了肖安麵前,他們和肖安說著話!老天爺呀,真是冤家路窄啊,怎麼讓他們遇著了呢。
我悄悄的走到拐角,聽見老媽說:“按說你們年輕人的事,阿姨不該參與,我聽小玉說你也有對象了是吧,好好珍惜,肖安你是個好孩子,真的,我特別。。嗯,啊”。她想要表達的內容又咽下去了。“別讓小玉耽誤了你,是吧,也祝你好好把握,天不早了,早點回吧”。我覺得老媽用潛移默化的方式警示了肖安。
我壓低了頭往外走,但老媽和繼父在車上馬上發現了我,並且鳴笛示意。
“小玉,你幹嘛去啊?”
聲音很大,我探出身,看見肖安也看向我,一瞬間,我感到了他的不快。
“沒什麼,打個招呼就回家”我被老媽吼這一嗓子變得有點心虛。
“都什麼時候了,明天還上班不,再說,今天相親的事還不回家商量一下”。他故意說給肖安聽。
“回去吧,小玉。”繼父也說。
肖安又看了看我,麵色陰沉,毫無血色,他緩緩的低下頭跨上自行車,慢慢的駛出我的視線。
老媽像一把刀,生生切開了鏈接我們之間的路。或許更像我的懦弱,沒有跨越這段路。
沒有緊追幾步,我曾那麼靠近幸福。
自打進了屋,老媽的嘴就開始唇槍舌戰,軟硬皆施的做我的思想工作,盡管我也知道今天肖安的出現很不合時宜,但我發誓沒有約他。
“小玉,你可千萬別錯過好機會!”
“小玉,人家老爸是市環保局副局長,將來有機會調回市裏!”
“小玉,濤濤那小夥自己做了很大的生意!多優秀啊。”
我低頭不語。
“你再看看那個肖安,穿著紅紅綠綠,跟著一幫孩子,三十好幾了,一點都不成熟,怎麼能和人家比啊,”。
“電視裏怎麼說來著,那個,啊,寧願坐在什麼哭,什麼笑來著?”
姐姐立刻給老媽補充:“寧願坐在寶馬裏哭,也不坐在自行車上笑。”
“對對對,就是這句話,人家郭濤今天正好開一個寶馬,那位呢,偏偏騎著一個破自行車。”
老媽的演說都理論聯係實際了,我繼續沉默。
“還有啊,小玉,你不是說人家有女朋友嗎,你還接觸啥,這都跟誰學的?你要把我氣死。”
我實在忍不下去了;“媽你說什麼呢,誰跟他接觸了,你把我說成什麼人了。”說完有意把門關的聲音有點大。
而我又聽見客廳傳來“咣當”更大的一聲關門聲,那是姐姐的反擊老媽的聲音。
手機嘟嘟響了好幾聲,我拿起一看,是郭濤發來的微信,他說今天他很開心,說我有知識有文化有氣質,說願意與我發展雲雲。
心情正不好,肉麻的信息也索然無味。
老媽的思想政治課讓我變得沉默了,晚飯吃的也很差,一個人靠在陽台上看天,過了一會,繼父緩緩的說了幾句話。
“小玉啊,按說年輕人的事,作為你叔,我不太方便說什麼,你媽剛剛說的確實重了點,你別太。啊,你媽你還不了解。不過,濤濤這個人,我還有一些了解的,真是不錯,腦瓜很活。”繼父的話語重心長。
他接著說:“關於那個什麼,我不發表意見,我相信你能處理的很好,是吧”。說完,他有意拉著老媽出去了。
我靠在陽台上,無助的看著遠方的天空,覺得這些天平常的日子好像增添了許多煩惱。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也許,根源都是我的遲疑、矛盾和糾結把。
人應該果斷一點,快刀斬亂麻。
老媽和繼父和話一直在我耳邊回響,我和肖安各有歸宿。她有她的戀人,我也該開始接觸我的新歡,往事已成記憶,不如就此終了,我已三十出頭,別犯幼稚的錯誤了。
就這樣,我在大腦中完成自我對話。
我打開郭濤的微信對話框,看見他發來的文字:小玉你發張照片吧,我今天腦袋都是你的影子,想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