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明天和肖安的見麵,我真想跳起來,頭頂昏暗的天空終於迎來豔陽高照、五彩繽紛。

我要讓明天的世界與眾不同。

我打開衣櫃,開始全麵準備明天的勝利日,要梳怎樣的發型、配怎樣的衣服、穿哪個高跟鞋、拎哪款包包。

上次的偶遇並不是最佳的我,那款類似職業裝的衣服沒有展示最靚的自己,對著鏡子,我下定決心,從今天晚上到明天早上,我要開動腦筋、發揮智慧,彌補不足,一定要展現最完美的溫如玉同學。

衣櫃裏麵的每一件衣服開始逐一亮相,從上麵的長裙、短裙、半袖、長衫,到下麵的九分褲、七分褲和短褲和超短褲,從背著包包和紮頭的頭帶,甚至,我精細到努力挑選胸罩內衣,床上擺不開,就放在書桌和地上,我一次次搭配著,在鏡子前麵比來比去,心髒像小兔子開始突突跳起來,那或許是為美好明天演奏的序曲。

晚上很開心,難以掩飾自己的興奮,以至於敏感的老媽問我,今天怎麼了?買彩票中獎了。甚至繼父也投來眼光。

開心就是開心,怎麼掩蓋的住呢。

這時我希望時光快些流逝,最好一眨眼就能到明日清晨,我也緊握著手機,盼望著肖安的電話和微信,實在等不及了,我就發微信問他,吃過飯了嗎,你在幹嘛呢,今天很忙嗎……這其中,肖安發了一條語音,我聽到他壓低了嗓音說:很忙,正在開會,明天見麵聊。

可以了,這就滿足了,所有的牽掛和期盼隻有一段語音就行了。

我回到了十年前,十年前那份心情也回到了我的世界,牽掛一個人是這樣的幸福,如果擁有一個人,豈不是快樂似神仙。

早飯過後,老媽去了商場逛街,在國土局的繼父周末都是飯局,姐姐帶著麗麗出去逛街,這個家終於是我一個人的舞台了。

第一,先要淋浴,讓溫水從頭發絲流到腳趾蓋,我看到鏡子中身材苗條,皮膚白皙,雙手把頭發慢慢順到肩上,鏡中的美女嫵媚動人。

穿著睡衣吹幹頭發,我圖上麵膜,今天全靠她釋放光彩呢。

在鏡子裏我看到帶著麵膜的自己,像金庸書中的蒙麵女俠,她們都是紮起頭發,留出個馬尾辮。這是不是有點太“青春”了。

拿起直發器,一縷一縷用加熱拉直,然後再用吹風機絲絲吹起,飄飄長發流出三七分的劉海,在耳邊流出兩縷垂在胸前,對著鏡子看的時候我在心裏說:光是這個發型,就足以傾倒一片了。

揭掉麵膜,取出粉底,在臉上揉揉揉,拿出粉餅,在臉上擦擦擦,對著鏡子,連鼻翼和眼皮的細節也不要放過。

接下來是眼睛了,這裏是最“奪目”的地方。打開眉粉盒,用小刷子粘上深褐色的眉粉勾出眉形,用眉筆在太陽穴附近把眉毛輕輕延長,晃晃腦袋,足夠“眉飛色舞”了。

也許應該去美容院找別人代勞,否則,自己用眼線筆描眼皮總是不協調。

眼影盒好久沒有打開了,珠光色塗上來,取出假睫毛,粘上來又拔下去,總覺得這樣太假了,我就取出睫毛夾,忍著拔疼的滋味讓睫毛站起來,再用小刷子圖上睫毛膏,眨眨眼,就像洋娃娃了。

粉紅的腮紅屠在臉頰,粉紫色的唇彩輕輕的塗在雙唇,輕輕的閉合雙唇,我看到鏡中亮晶晶、水汪汪,有股含羞欲滴的神采。

耳朵上夾上高仿的珍珠耳夾,脖子戴上銀鏈的花瓣水晶,左手腕配的是菱形表,右手腕是淺綠色的格格款玉鐲。

昨晚上就選好了一款波西米亞長裙,藍粉色印花像雕刻的一樣精致,套上肉色長襪,穿上淺粉色的高跟鞋,跨上五彩線條的英倫格子包。最後的最後,取出香水在頭頂噴了三下,讓香水的氣霧自然飄到在我的頭頂,讓這香氣足夠撩人。

臨行前,我對著鏡子,有力的轉了一個圈,閃閃發光的女神傾國傾城。

“我的天,你這是要去哪?”老媽突然走進我的房間,“相親啊,哪的?誰呀?”

“哎呀,嚇死我了,你進來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我對老媽的突然造訪有點生氣了。

“大美女呀、小仙女呀,你去哪啊,打扮這麼漂亮”媽媽盯著我看。

“我、我去參加個婚禮。”我轉身擺脫,向門口走去。

“誰的婚禮啊,你去做伴娘啊”我沒回答老媽,走到客廳,看見老媽的幾位牌友在客廳裏,“哇,小玉真漂亮”“這是去哪啊”

我忽然有點小尷尬,紅著臉敷衍著快步走出。

碧空如洗,山青水綠,天公真作美。掏出太陽鏡戴上,揮手叫車。

肖安在微信裏說他在東外環一個叫巴厘島的西餐廳等我,西餐廳,就這幾個字,便能讓我有一段美好的回憶。

上大學的時候,吃慣了去食堂端著飯盆打飯的學生們是多麼渴望去校外吃頓大餐,每到周末,我的手就會放在肖安溫暖的手心,哼著梁靜茹的那首“大手拉小手”沿著校門口兩側的小吃街挨個數,“上次是這家,今天吃下一家”。期間,一直想餓幾頓也要拿起刀叉吃一頓西餐,好幾次肖安都要豁出去幫我圓夢,但我拒絕了,畢竟不是官二代和富二代,都是平民階層,為了解饞何必讓錢包受罪,我喜歡和肖安吃飯,喜歡兩個人的方式,而不是關注具體吃什麼。

今天他選擇西餐廳是不是幫我實現大學的夙願呢?

巴厘島咖啡廳完全是歐式風格的裝飾,很遠就可以看見明亮的落地窗戶,天藍色的花邊窗格閃閃發光,門口兩側金色的門柱端莊大氣,兩名迎賓會微笑著彎腰:weIcom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