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
荊炎撿起地上的饅頭遞給二十九,二十九感激的接過,狼吞虎咽的咬下兩口。
荊炎看著他狼狽的吃相,料他從昨天到現在滴水未進,他還想說兩句教訓他的話,可一開口便劇烈咳嗽起來,咳嗽牽動著肺,整個肺像個呼呼直響的風箱,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二十九聽到他咳嗽,便放下手裏的饅頭,隻抬起眼睛望著他,荊炎知他的意思,擺擺手。
“沒事兒,你吃吧。”
二十九聽到無事,便再不顧其他猛吃起來。
三年前那次寒蟲藥浴險些讓他死過去,是荊炎救他一命,雖然荊炎經常罰他,也救過他,他在心底把他當成師父,敬他也怕他,隻是他不能表現也不敢表現。
荊炎看著他,神情不變,可心裏知道自己花在二十九身上的精力遠比任何一個孩子都多,他無法像對待普通孩子一樣對他。
死士最要不得的就是多餘的感情,也不能表達,但他卻犯了一個錯誤,不過至今為止他並不後悔,當然後悔也無用,那日二十九走火入魔,他沒告訴過任何人自己毀去近一半功力救他,隻因為他當時叫過他一聲師父,這何止是衝動,簡直就是愚蠢,大概是自己前半生作孽太多,老天讓他還了回去,還到這孩子身上。
荊炎來了好像就是為了警告他,走後二十九又獨自坐了一會,不知在想什麼。
門口響起踢踢踏踏的聲音,不多時一雙緞麵小靴出現在門口,二十九不會不認得這雙鞋。
“你沒事兒?”
謝清和偷偷溜進柴房。
二十九神情有些詫異,對著門口探進來的小腦袋,跪下來。
謝清和賊頭賊腦地走進來對他左看又看,看到背後滲出的血跡,嚇了一跳,“你,你快躺下吧。”
二十九見他表情認真,便也認認真真地躺下來,不知這小家夥又要做什麼。
謝清和見他就這樣躺在地上,心中突然有些難過,便靠近他雙臂抱膝蹲了下來,也不說話,大眼睛眨巴眨巴隻是著看他。
二十九也不說話,同樣仰頭看著謝清和,謝清和好像專程是為了“看”他而來的,兩人就這樣互相瞅了一炷香。
已過午時,朝西開的小窗子陽光射進來,正好照在二人身上,初夏天氣突然熱起來,謝清和早上衣服穿的多了,額頭上熱出汗,但他卻不願起來。
謝清和想起去年馮起養過一條小狼狗,小狗偷跑出去,被後院的捕獸架子給夾斷兩條後腿,奄奄一息,馮起就蹲在院子裏,也是這樣看著那小狗一個晚上。
半響二十九後背傷處疼痛,不知所措的動動。
謝清和頓時緊張起來:“你,你不會死了吧?”
二十九登時不在動,搖搖頭。
謝清和忽然想起什麼,在衣服袖子裏麵掏啊掏,“哦,對了,差點兒忘了把這個給你。”
二十九怔愣看著謝清和掏出一塊軟玉,玉身瑩白剔透,上麵穿著一條紅繩。
謝清和將玉套在二十九脖子上,好像這樣做他就安心了,“這個是我娘留給我的,叫長命鎖,戴在身上人就能長命百歲,這樣你就不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