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崇熙看自己的祖父和姑姑都被淩言製服了,心頭大叫不好,想要逃跑,可是,龍隱閣的隱衛,豈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們把他團團圍住,讓他無法逃開,他咬咬牙,出掌更狠,狠狠地襲向圍著他的隱衛,好幾個隱衛受不了他強勁的掌風,齊齊倒了下去。
琅月士兵不用應付那些吃人的烏鴉,感覺輕鬆了不少,他們認真對敵,很快,上十萬的古家軍,剩下已經不到一半了。
淩言快速飛身而至,點了她的啞穴,她嘴巴不能動了,那些前一刻還在攻擊人的烏鴉,仿佛傻了般,呆呆地不記得攻擊人了,茫然地在空中飛著。
淩言運氣於掌中,對著葉霜兒,快速出手,狠命一劈,淩言的速度太快太猛,葉霜兒閃避不及,砰的一聲,跌下屋頂,口中,有鮮血緩緩流出。
無數烏鴉,圍在淩言身邊,用它們尖尖的嘴巴,想要去啄淩言,淩言惱怒,他運起真氣,把圍在他身邊的烏鴉,全部震飛了,下一刻,就見無數黑色的羽毛,在空中亂舞。
士兵們忙著對付古家軍,一邊忙著對付烏鴉,不多時,竟然開始慢慢落於下風了。
淩言看著滿天的烏鴉,皺了皺眉,他飛身來到葉霜兒身邊,提劍對著她刺去,葉霜兒連忙閃避,但是嘴巴還在不停地念著,遠處,不停地有烏鴉飛來,那些烏鴉,不停地按照葉霜兒的指示,拚了命地攻擊琅月士兵。
這時,淩言剛好把葉太傅打倒了,葉太傅想要站起來,淩言已經比他先一步,快速出手,廢了他的武功,然後,把他抓起來,往那些官員所在的地方扔去。
有了那些烏鴉的加入,古家軍突然士氣大振,他們更加賣力地與琅月士兵和禦林軍廝殺起來。
那些躲在一旁的官員,看到烏鴉竟然會攻擊人,禁不住心頭大駭,一個個嚇得麵無人色。
不多時,就見無數烏黑的烏鴉,從遠處飛來,那些烏鴉,仿佛會認人般,專門攻擊琅月的士兵。
葉崇熙武功高強,有了他的加入,葉霜兒自然輕鬆了不少,她躍上屋頂,嘴裏不停地念著什麼,一邊念,還一邊揮劍,擋開來襲擊她的隱衛。
葉崇熙眉頭跳了一下,他沒想到,葉霜兒竟然知道他在這裏,於是,他不再隱藏,飛身加入葉霜兒和上官武的隊伍,反正,打不贏再跑就是,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
這一仗,有了沐瑤帶回來的十萬精兵加入,結果可以預見,葉太傅和葉霜兒都急了,她想施咒,無奈,那些隱衛纏得太緊,她根本分不開身來施咒,她越戰越心急,因為心神不寧,一不小心,她的手臂被刺中了,鮮血緩緩流了出來,她一急,大聲吼道:“崇熙,你還不打算出來麼?你就忍心讓我們都死在這?”葉霜兒猜想,自己的父親既然出現在這裏,那麼,葉崇熙應該也會在,所以,她才喊了出來。
那個穿著金黃色戰甲的少年,自然是沐瑤,而她的身後,是從祁城帶回來的精兵。淩言輕功比較厲害,他率先趕回來,阻止上官武登基,而沐瑤,帶著隊伍走在後麵,她帶人馬不停蹄地趕路,終於在這一刻,趕了回來,看到還有許多禦林軍正在奮力跟古家軍廝殺,她鬆了一口氣,總算,還不是太晚。
禦林軍統領看到少年身後的密密麻麻的騎兵,他笑了,手下的大刀,砍得更狠,更快,因為,他知道,勝利就要來了。
下一刻,皇宮內,湧進無數騎兵,領頭的,是一個穿著金黃色戰甲的英俊少年,隻見他舉起手中的劍,高呼一聲:“給我殺。”他身後的士兵,就齊齊向著那些古家軍湧過去。
慢慢的,他感覺有些疲憊了,他以為,這一戰,他必死無疑了,突然,遠處傳來了噠噠的馬蹄聲,禦林軍統領心頭一震,似乎來了力氣,他又更加賣力地廝殺起來。
禦林軍統領看著自己的同伴越來越少,心微微地涼了,他咬咬牙,繼續奮戰,也許,今日,就是他為國盡忠的日子,他咬咬牙,手中的刀,更加用力地劈出,他一刀,砍下了一個古家軍的頭顱,那顆頭顱在空中旋轉了兩圈,才掉落地麵,落地的時候,還滾了幾圈,他視而不見,繼續提起大刀,向那些不斷向他湧來的古家軍砍去。
這樣一場戰鬥,注定是死傷無數,倒下的屍體,越來越多,偌大的皇宮,已經被鮮血染紅了,鮮紅的血水,像是剛剛下了一場血雨,皇宮的空地上,再辨不出原來的顏色。
宮裏的禦林軍,總共不過兩萬人,上次上官煜帶出去的五千人,全部都被古家軍消滅了,如今,剩下不過一萬五千人,一萬五千的禦林軍,對上那十萬人的古家軍隊,還是有些吃力,他們越戰越心驚,但是,沒有人敢退縮,他們奮力廝殺著,誓死遵從皇上的聖旨,與古家軍對抗。
古家軍不少,加上跟長公主借的那些兵,算下來有將近十萬人,十萬人的隊伍,可想而知,這得有多龐大,一般的小國,整個國家的軍隊,也不過才數萬人,這古家,竟然養著這麼多兵馬,而在養著這麼多兵馬的前提下,古家的寶藏,竟然還有這麼多金磚,可想而知,古霖宵在位之時,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了。
自從淩言和葉太傅開打以後,禦林軍也和古家軍打了起來,皇宮內,亂成一片,濃濃的血腥味,在這偌大的宮殿,彌漫開來,官員們看著那廝殺的場麵,有些驚恐,有的人活了數十載,都還從未見過這樣的廝殺場麵,特別是那些文官,聞著這濃重的血腥味,都感覺有些呼吸不過來。
葉崇熙是個懂得審時度勢之人,他還在等,看看是葉太傅得勝,還是淩言得勝,如果自己的祖父,能殺死淩言,那其他人就不足畏懼,就算是上官煜和上官然回來了,也沒有用,那麼,勝利一定是屬於他們的。可是,如果連自己的祖父都打不贏淩言,那自己出去,也隻是白白去送死罷了,所以,他一定要看清楚形勢,才決定作何選擇。
葉崇熙隱在暗處,觀察形勢。他今日如果出現在這皇宮,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著離開這個,反正,上官然活著,他們想複國,希望並不大。
上官武見狀,連忙過去幫葉霜兒,他們兩人,武功也是一流的,但是,對上百名一流隱衛,打起來還是相當吃力。
葉霜兒看葉太傅回來了,心下稍安,她恨不得加入戰局,一同把淩言殺死,而且,她也這麼做了,她縱身躍下屋頂,想要加入戰局,龍隱閣的隱衛,自然不會讓她得逞,齊齊攔住了她的去路,葉霜兒被百名一流隱衛圍攻,一時之間,忙得手足無措。
“小子,看招。”葉太傅率先出手,攻向淩言,殿內的官員,忍不住都走了出來,他們看到葉太傅武功竟然如此了得,都覺得很是震驚,葉太傅為官數十載,竟然無人知道他武功高強,他到底是隱藏得有多深?
“那就試試看吧。”淩言不以為意地道。
“黃毛小兒,好大的口氣,是誰死還不知道呢。”葉太傅哼道。
淩言輕輕一閃,已閃開葉太傅的攻擊,淩言在遠處站定,看著葉太傅,冷冷地道:“你這死老頭,終於舍得出現了,我還以為你怕死,不敢出來了呢。”他之所以說出寶藏的事情,就是引葉太傅出現,好把他們一網打盡,果然,葉太傅聽到淩言偷了他的寶藏,他終於忍不住現身了。
“黃毛小兒,原來是你拿了我的傳國玉璽,快把玉璽給我拿出來。”葉太傅從人群總躍出來,出掌對著淩言劈去。
淩言搖搖頭:“別說得這麼難聽,什麼叫你們家的?那是天下人的,你們古家,當年搜刮民脂民膏,弄得民不聊生,人民才奮起反抗,如今,你們還想要複國?這你得問問天下人同不同意。”
葉霜兒心中一跳,看著淩言,不可思議地道:“淩言,你偷了我們家的寶藏?”
淩言冷笑道:“白癡,有的是錢,你是說,你們家在雪雲山的寶藏麼?那裏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難道你不好奇,葉太傅和葉崇熙為什麼沒有出現麼?”淩言是什麼人?葉太傅和葉崇熙沒有出現,他就能料到,他們是去雪雲山取傳國玉璽去了。
葉霜兒看到那些士兵臉色大變,怒道:“淩言,你少在那裏危言聳聽,我古家多的是錢,如何會養不起?”
淩言自然不會錯過他們的眼神,他繼續道:“不過,你們這樣做,也可以理解,畢竟,古家是你們的衣食父母,讓你們繁衍生息,你們為他們效命,也說得過去,不過,從今以後,古家,估計是養不起你們了。”
古家軍沒有說話,但是,看著淩言的眼神,隱含著畏懼。
淩言走到殿外,看著那些古家軍,淡淡地道:“你們當真要為了這個女人的野心,連命都不要了麼?”
那些古家軍,看著這樣的淩言,心中都難免生出幾分怯意。
眾人驚駭地看著這一幕,人們不知道,一個人的內力,竟然能深厚到這種程度。
淩言緩緩走出殿外,他所過之處,均有士兵被震飛,那些攔著他的人,有的被震斷了手,有的被震斷了腿,因為,他運起真氣,在他身上,築起了一個真氣罩,那些想動他的士兵,被他那渾厚的真氣,震飛了出去。他一路走出去,地上血色一片,可是,他那墨色的上好錦袍,還是潔淨如初,他將那些人,踩在腳下,猶如踩死地上的螞蟻。
“殺,殺……複國,複國……”古家的兵馬,齊齊呐喊,揮動著手中的武器。
金殿內的官員,更是驚駭,沒想到,這葉霜兒,隱在這宮中二十餘載,竟然是為了複國,實在是太令人意外了。
葉霜兒的話,傳出好遠,連京城的老百姓,都聽到了,一聽到古家皇朝,人們都憤怒不已,因為,百姓們都聽他們的祖先提過,古霖宵昏庸無度,弄得民不聊生,沒成想,那個皇上疼寵了二十餘載的葉貴妃,竟然是前朝餘孽,實在是令人唏噓。
葉霜兒看了圍著她的禦林軍一眼,冷笑道:“就憑你們,也想攔著我?”葉霜兒足尖一點,人已飛出殿外,她站在皇城最高的屋頂,對著那些密密麻麻的軍隊道,“古家皇朝的士兵們,你們給我聽著,我們古家皇朝,複國的時機到了,我們隱忍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這一日,現在,你們給我殺掉淩言,這個天下,就是我們的了。”
這時候,上官武的兵馬也來了,正是之前那些打敗上官煜的古家軍,密密麻麻的士兵,把皇城圍了個水泄不通。
下一刻,門口的禦林軍,齊齊走進來,圍住了上官武和葉霜兒。大臣們聽說淩言的聖旨是真的,人人麵露喜色,隻有少數被上官武收服的大臣,麵如死灰。
“等等。”淩言叫住了禦林軍的首領,然後,從懷裏掏出一封信,直接丟給禦林軍統領,禦林軍統領連忙接過信,看了內容後,麵色一變,隨即喜道:“兄弟們,皇上活著,安王的聖旨是真的,給我動手,緝拿犯人。”
那些堵在殿門口的禦林軍,聽了淩言的話,齊齊麵色一變,他們的首領,倒是識時務,連忙道:“安王,禦林軍的職責,是保護皇上,你們的戰鬥,我們不參與。”他說完,連忙一揮手,示意他的下屬們撤退。
淩言根本不把那些圍著他的士兵看在眼裏,他對著門外的禦林軍道:“你們可要想清楚了,禦林軍,是保護皇城的安危的,如今,上官武妄圖篡位,已經罪無可恕,如果你們助紂為孽,到時候,可別怪父皇不講情麵。”
大臣們擔心自己受累,連忙躲到一邊,刀劍無眼,他們之中,好多都是不會武功的文官,為了保命,還是躲起來比較保險。
一時之間,殿內站滿了人,無數士兵和禦林軍,齊齊堵在門口,一時根本分不清,哪些是上官武的人,哪些是淩言的人。
上官武點點頭,命人去召集兵馬去了,然後,對著殿外的侍衛朗聲吩咐道:“來人,淩言假傳聖旨,給我拿下,死活不論。”
葉霜兒點點頭:“快,召集兵馬,圍殺淩言,要不然,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上官武看著葉霜兒,低聲道:“母妃,這些人武功不俗,你要小心了。”
淩言話音剛落,就見上百名勁裝男子衝了進來,這一百人,正是之前打敗南雪那一萬人的龍隱閣隱衛。
淩言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死到臨頭還嘴硬,來人,將他們給我拿下。”
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葉霜兒就吼道:“淩言,皇上不可能還活著,你這是假傳聖旨。”
淩言不等葉霜兒和上官武反應過來,已經開始念了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上官武和葉霜兒試圖謀反,謀害當朝皇上和當朝太子,罪該萬死,人人得而誅之,特此命淩言將此二人拿下,等朕回京,再一並處斬。”
眾人看到淩言手中的聖旨,齊齊眼睛一亮,上官武和葉霜兒則是麵色齊齊一變,聖旨?有聖旨,難道,上官然真的活著?
淩言看了圍著自己的侍衛一眼,淡淡地道:“急什麼抓人?先等爺念完聖旨再說也不遲啊。”說完,他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卷明黃色的卷軸,緩緩抖開。
“你好大的口氣,我倒是要看看,今日,是誰送誰歸西。”葉霜兒對著門外,大聲喝道:“來人,給我將此人拿下。”
淩言搖搖頭:“你錯了,我不是回來爭奪皇位的,我是回來,替父皇送你們歸西的。”
葉霜兒知道淩言毒舌,她也不傻得去惱怒了,她看著淩言,冷冷地道:“淩言,你是專程提早趕回來,特意爭奪這皇位的吧?想爭就大膽地承認,何必遮遮掩掩?”
淩言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哼道:“果然,白癡就是白癡,你自己都白癡,生出的兒子,怎麼能不白癡,是我太高估你了。”
“淩言,你為了阻止武兒登基,連這種荒謬的理由都能編出來,實在是夠狠。”葉霜兒沒有看到上官然,頓時放心了不少。她認為淩言是沒有辦法救活上官然的,隻要上官然不在了,就沒法滴血認清了,無論淩言怎麼說,她就是死不承認。之前說皇上還活著的傳言,應該也是淩言弄出來的,是假的,這麼想以後,她變得有恃無恐了。
淩言冷笑道:“葉霜兒,你既然有膽在父皇麵前說,他不是父皇的兒子,那如今死不承認,算是怎麼回事?還是說,你根本連他是哪裏來的野種,都不知道?”
淩言話音剛落,葉霜兒就從內殿緩緩走了出來,她看著淩言,冷笑道:“淩言,又是你,你這是想幹什麼?給我武兒潑髒水,阻止他登基麼?”
淩言不理會眾人的驚駭,繼續抱著雙臂,懶懶地倚著柱子,對著內殿喊了一聲:“葉霜兒,你還不出來,是想自己逃命麼?”
人們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令人更驚駭的一幕發生了,隻見上官武手中的劍,突然變成了無數碎片,叮呤當啷地落在地上,下一刻,上官武的手中,就隻剩下光禿禿地劍柄。
淩言也不躲,隻見他輕輕一抬手,用食指和中指夾住了上官武刺過來的劍尖,上官武麵色一變,想要拔劍抽回,竟是動彈不得,眾人驚駭地看著淩言的動作,大家都知道,上官武用了多大勁力把劍揮過去,可是,淩言就這麼輕鬆地把劍夾住了,而且,他的手指竟然毫無損傷,他的武功到底是有多高啊?
“淩言,我跟你拚了。”上官武怒得跳了起來,下一刻,就舉著劍,向淩言奔去。
淩言看上官武氣得臉都黑了,繼續用更加憐憫的眼光看著上官武,嘖嘖道:“嘖嘖,我說葉霜兒可真夠狠的啊,都到這個時候了,竟然還不告訴你真相,你連自己的親爹是誰都不知道,還想當皇帝呢,你說,你到底是有多悲哀啊。”
上官武聽得又怒又震驚,他氣得臉都黑了,他怒道:“淩言,你何故如此羞辱我,就算父皇不在了,你也不能胡說八道。”
淩言話音剛落,群臣都驚呆了,這個消息,實在是太令人震撼,以至於,他們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
淩言看著大家充滿好奇的臉,繼續道:“上官武,其實,我挺同情你的,你到如今都還不知道吧?其實呢,你是葉霜兒偷人生的野種,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兒子,這樣,就能解釋得通,你何以會那麼蠢了呀。”
“沒想怎麼樣啊,我今日就是想告訴大家一個秘密而已,雖然,這個秘密,會讓父皇很沒麵子,但是,我還是不得不說。”淩言頓了一下,眾人都側耳傾聽,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淩言說的會讓皇上很沒麵子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上官武眯著眼睛,怒道:“淩言,你到底想怎麼樣?”
上官武看到淩言的笑臉,恨不得一掌把他拍飛了,上官武正想開口,淩言就發話了:“上官武,以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父皇如此睿智的一個人,怎麼會生出你這麼蠢的兒子,直到前段時間,才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眾人都不解,想不明白,安王這是怎麼了,上官武都要把皇位搶了,他不但一點不著急,還有心情笑?
淩言看著上官武,忍不住笑出聲來,他感覺,此時的上官武,真的很像個小醜。
“淩言,你少血口噴人,對於父皇和皇兄的死,我也很悲痛,我也盼著他們回來,可是,如今都過去兩個月了,他們都沒有回來,國不可一日無君,我這才想著先登基的。”上官武說這話,竟然毫不心虛,看來,在這爾虞我詐的地方呆久了,他的道行也提升了不少。
淩言話落,眾人麵色微微變了變,倒是沒有多大驚訝,因為大家都知道,上官武為了上位,應該是用盡了手段,隻是,沒有人敢像淩言這樣,直接把話說明而已。
“你也懂情分?你跟葉家的人合謀,試圖殺死父皇,之後又謀害太子,你派人多次暗殺我,你可顧念過父子情份,兄弟情分?”淩言諷刺地道。
上官武氣得臉色鐵青,怒道:“淩言,你別太過分,怎麼說我也是你弟弟,打斷骨頭連著筋呢,你如此羞辱我,當真不顧念一絲兄弟情分麼?”
淩言話落,那些大臣趕緊低下頭,因為,他們真的很想笑,想著安王無論是當王爺也好,當紈絝公子也好,損人的功夫,都是一流的,直接能把人氣死。
淩言笑道:“不是,我是專程回來看戲的,不過說實在,你這個小醜的角色,演得著實不錯。”他說著,還對上官武豎起了大拇指。
“淩言,你是專程回來搗亂的麼?”上官武怒道。
“沒有人指證,也就是沒有這回事洛。”淩言聳聳肩,笑道。
群臣個個低垂著頭,沒有人出聲。
“哦?他如何以下犯上?我怎麼不知道?”淩言掃了殿內的百官一眼,淡淡地道,“是誰看到他以下犯上了?不如,跟爺說說?”
上官武麵色一變,看著淩言,怒道:“淩言,淩丞相以下犯上,你這是要包庇他麼?”
淩言走到殿內的金柱旁,抱著雙臂,懶懶地倚在金柱上,他看著上官武,似笑非笑地道:“怎麼了?不是要登基麼?要不要爺來給你當司儀呢?”
淩言一步一步往金殿內走,百官齊齊轉頭看著他,有人歡喜,有人擔憂。
“安王,是安王回來了。”眾人激動地道。
眾人抬頭看去,就見淩言從外麵,緩緩地走進來。
“我看誰敢?”侍衛們剛想把淩智帶走,一個聲音突然從殿門外傳來。
“淩智以下犯上,拉下去,斬首示眾。”上官武大手一揮,怒道。
“王爺……”群臣驚呼。
“誰敢求情,與他同罪。”上官武冷冷地道。
“王爺請息怒。”大臣們連忙跪下來,為淩智求情。
守在門外的侍衛,連忙走進來,用到架著淩智的脖子。
“淩智,你想死,那本王不介意成全你。”上官武怒道,“來人,給我拉下去砍了。”
淩智哼道:“老臣死也不讚同。”
上官武哼道:“既然你們都不說話,本王就當你們是讚同本王登基的了。”
殿內一片靜默,沒有人出聲,淩智隻是定定地站著,也不開口。
上官武掃視了群臣一眼,冷冷地道:“你們還要阻止本王登基麼?誤了吉時,你們擔當得起麼?”
“吉時到。”站在上官武旁邊的太監,尖聲開口。
上官武冷哼道:“哼,你心裏怎麼想的,你自己心裏清楚。”
“下官絕對沒有這方麵的私心,下官絕對是為了王爺著想,謀權篡位,那可是死罪啊。”淩智聽了那些大臣的議論,感覺特別氣憤,沒想到,那些大臣為官這麼多年,平日一個個都老奸巨猾,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上官武的三言兩語給說動了。
大臣們輕聲議論著,生怕站錯了對。
上官武話落,群臣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有人覺得上官武說得有道理,要是皇上還活著,之前怎麼會沒有一點消息傳回來?莫不是淩言為了阻止上官武繼位,而故意放出來的假消息吧?可是,淩言收服了南雪,立了大功,要登基也應該是淩言登基才對啊。
“淩智,本王知道,淩言當了你兒子二十年,你心目中的皇帝人選,是他對不對?所以,你才會一再阻止本王登基。”上官武看著淩智,冷笑道。
“王爺,邊城傳來消息,皇上還活著啊。”淩智大聲道。
“你們想造反麼?皇上都失蹤兩個多月了,國不可一日無君,本王已經等了他許久了,要是他活著,他如何會不回來?父皇明明就已經不在了,你們卻一再阻止登基,是何居心?”上官武怒道。
“攝政王,還請您三思。”眾人看淩智帶頭反對,連忙加入勸阻的隊伍。
“攝政王,皇上健在,你若登基,即是謀逆,此罪當誅啊,還請您三思。”淩智把心一橫,大聲喊道。
眾人看得心頭大震,暗暗叫苦,要是阻止這位登基,可能下一刻,自己的腦袋就得搬家,如果不阻止,等皇上回來,估計他們的烏紗帽也保不住了,實在是兩難啊。
“淩丞相,你想死麼?敢擋本王的路?”上官武沉聲說道,眼裏的殺機,不加掩飾。
淩智聽了上官武的話,麵色一變,連忙上前道:“攝政王,皇上健在,您不適合登基啊,請攝政王三思。”
上官武掃了群臣一眼,淡淡地道:“來人,儀式開始。”
當上官武來到金殿的時候,群臣已經來了,大家看到他穿著龍袍,麵色均是一變,人們沒想到,他竟然還有勇氣登基,因為,他們已經收到消息,上官然已經在路上了。
上官武換上內務府為他量身定製的龍袍,緩緩往金殿走去。
“好好,兒臣去就是。”上官武無奈地道,反正上官然沒回來,就算是當一天的皇上,也是好的。
“去啊,你還是不是我兒子,你還聽不聽我的話?”葉霜兒怒道。
“母妃。”上官武愣愣地看著她,不明白,她哪裏來那麼多的自信,黑色召喚,真的能打敗上官然的千軍萬馬麼?能打敗淩言麼?
“武兒,你不相信母妃麼?母妃真的可以打敗他們父子,你相信母妃,現在,你快點去,更衣,登基。”葉霜兒堅定地道,“也許,等下你外公和表弟就回來了,你快去,別誤了吉時。”
“母妃,你瘋了。”上官武氣急敗壞地道。
“武兒,你膽子怎麼那麼小?我們有十萬兵馬呢,你還怕他不成?大不了,大家拚個你死我活,我也不要讓上官然好過。”葉霜兒冷冷地道,“你別忘了,你母妃還會黑色召喚呢,我就不信,我鬥不過上官然父子,大不了,我再變老十歲就是,我不好過,他們也別想好過。”
上官武不敢置信地道:“母妃,你瘋了,父皇還沒死,我繼位,那就是篡位啊,到時候,不會有人幫我們的,要是有傳國玉璽,興許還有一絲希望,如今,我們的希望真的破滅了,我們還是趕緊逃吧。”
“逃?”葉霜兒愣愣地道,離她的目標,隻剩一步之遙了?竟然要逃?“不,我不逃,武兒,上官然不是沒有回來麼?你趕緊去更衣,儀式正常進行,我倒是要看看,他這個已經變成太上皇的人,要如何讓當今皇上下台,你當了皇上,他敢動你,就是死罪。”
“母妃,可是,時辰快到了,我們怎麼辦?要是沒有傳國玉璽,那些人是不會擁護我當皇帝的,而且,父皇也快回來了,要不,我們趕緊逃吧,父皇是不會放過我們的。”上官武這時,腦子倒是清醒了,不記得做皇帝夢了,隻是想著逃命。
葉霜兒神色凝重地道:“許是路上耽擱了,我們再等等。”
可是,眼看著時辰就要到了,還沒有看見葉崇熙和葉太傅的身影,上官武看著葉霜兒,焦急地道:“母妃,外公和表弟怎麼還沒回來啊?”
十二月二十六,上官武焦急地等待著,等著葉太傅和葉崇熙把傳國玉璽拿來,這樣,他就能在群臣麵前,宣布,他是擁有傳國玉璽的人,他是這個天下名正言順的君主。
祖孫二人,就像是失了魂般,一動不動,恨不得這隻是一場夢……
葉崇熙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他隻是愣愣地站著。淩言打敗了祁鷹,收複了南雪,他已經沒有能力跟他抗衡了,他才燃起沒多久的皇帝夢也破碎了,現如今,連古家留存了百年的寶藏,也不複存在了。叫他如何接受得了?如果寶藏還在,他們就算是隱姓埋名,遠離京城,那麼他們的兒孫後代也不用愁,可是如今,什麼都沒有了,他們還拿什麼去跟上官家族抗衡?
葉太傅一直坐在山洞裏,無數冰雪從洞口灌進來,不多時,他的周圍,已經堆起了厚厚的積雪,他渾然未覺。
葉崇熙愣愣地看著這個空空的山洞,說不出一句話來。
葉太傅頹敗地跌跪在地上,嘴裏呢喃著:“天要亡我古家皇朝,天要亡我古家皇朝啊。”
果然,當葉太傅走進洞裏時候,裏麵一片漆黑,沒有了夜明珠,什麼都看不見,他顫抖著雙手,從懷裏拿出夜明珠,頓時,洞裏開始明亮起來,可是,洞裏麵再也沒有金牆,裏麵空空如也,這裏沒有了寶藏,隻是一個空空的黑洞。
葉太傅急急打開門,走了進去,葉崇熙連忙跟在他身後,他有種不好的預感,也許,裏麵,早已空無一物。
葉太傅點點頭,連忙撥開積雪,尋找那扇安在地上的門,那扇門比較隱秘,陣被破壞後,他尋了許久,才尋到了那扇門。
葉崇熙心下一驚,連忙道:“祖父,趕緊看看寶藏還在不在。”
“這個陣被人破壞了。”葉太傅沉聲道。
葉崇熙看葉太傅臉色變了,急忙問道:“祖父,怎麼了?”
當葉太傅看著那個藏寶藏的地方,石頭的擺放,完全亂了順序的時候,他驚呆了,這個寶藏,葉家已經保存了百年,從來沒有被人發現過,怎麼如今,這些石頭,變得一片狼藉,那可是葉家祖祖輩輩傳下來的,這個陣,除了葉家的人,根本沒有人會破解啊。
葉太傅和葉崇熙,馬不停蹄地往仙雲山趕去,用了整整四天的時間,才來到雪雲山,那個他們藏寶藏的地方。
淩言等人,終於踏上了回京的路……
“知道了父皇,您多保重。”
“煜兒,你自己在這邊,小心些。”上官然看著上官煜,慈愛地道。
上官煜點點頭:“我會盡快整頓好這邊的事情,盡快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