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嵩卻是麵色絲毫不動聲色,隻是睜眼看著黃巾陣勢。
“皇甫將軍,本將意欲出兵迎敵,斬殺此賊,不知將軍一下如何?”他和皇甫嵩二人以為左中郎將,一為右中郎將,兩人地位相當,不相統屬,他要出兵,原是不需皇甫嵩的同意,但數日前一敗,得皇甫嵩救助,卻欠下人情,兩軍既合,戰績又是一勝一敗,朱雋便免不得有了幾分依附之狀,加之又深服皇甫嵩韜略,是以這才詢問皇甫嵩的意見。
“將軍,末將願意率軍出擊,斬此獠首級以獻軍前!”一個大漢身著鎧甲,出陣請戰,皇甫嵩一看,卻是偏將李年。
皇甫嵩不欲違眾,又恐沮了軍中士氣,便點了點頭道:“即是如此,李將軍卻斬了此賊首級便回,卻是勿要戀戰。”
一聲令下,營中頓時大呼。
“咚咚咚”的戰鼓聲中,李年帶著一彪輕騎突出營寨,大喝道:“黃巾賊休走!”拍馬挺刀直取管亥。
管亥正在不耐煩,突見一彪人馬衝出,心中大喜,大喝一聲,也不答話,揮刀便砍。
“當!”
兩人雙刀一交,都借著馬力,力氣各比平日大了三分,但一擊之下,卻都不由雙臂發麻。
初一交戰,兩人卻是打了個平手。
但李年卻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兩人雖然都借了馬力,但打下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他從營寨中衝出,速度早已到了極致,管亥卻不過隨便驅策了兩步,但卻戰成平手之局,那即是說對方的力量要比自己大得多。
“嗨……”
一聲虎吼,李年不待雙臂麻痹消除,猛地側轉馬匹,鋼刀栗然,全力望管亥劈去。
管亥的力量比起李年大得多,自然早就恢複過來,但馬術之精,卻遠遠不如,還未扭轉馬頭,就聽後方刀鋒來襲。
危境之下,管亥血性大發,一身厲嘯,不及回馬,側過身子,鋼刀全力回劈。
“當!”
又是一聲雙刀交鳴,李年這一下借著馬術之精,占盡優勢,但卻仍是無法奈何的管亥。鋼刀相交,各自彈開。
“你也嚐嚐某家的刀法!”
瞥見自己衣襟被對方一道砍斷,腰上也出現一道血口,大怒之下,管亥全力劈出一刀。
“當!”兩人雙刀再次相交。
“嘶”李年胯下戰馬再也承受不住管亥刀上附著的那股巨大力道,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又仰天一聲嘶鳴。
“當當當當!”
管亥策馬而上,連劈四刀,李年使不出馬術優勢,轉眼之間,便左右支咄,難以支撐。
“嗨!”
管亥又是一聲厲吼,砸開李年鋼刀,刀風粟然,猛向李年劈下。
“休傷吾家將軍!”李年護衛眼見李年遇險,齊聲大喝衝上前來。
“休要以多敵少!”管亥部屬見狀也各自大喝,躍馬直衝而上。
“嚓!”一聲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管亥一刀揮下,寒目的刀光染上殷紅的鮮血,李年上身從右臂到左腰猛地出現一條血線,鮮血四濺,上半身緩緩滑動,由慢到快,猛地掉到地上。
“將軍!”李年侍衛猛地發出嘶聲裂肺的厲吼,雙目瞪圓,猛地拚死攻擊前來。
“嗨……”管亥一聲厲嘯,猛衝上前,口中大喝,猛地將一名侍衛斬於馬下。
管亥親軍眼見將軍如此神勇,也各自士氣大振,手腳加快,李年那些侍衛轉眼間便全數被斬於馬上。
“地公將軍,末將幸不辱命,斬得一員漢將而還!”管亥提著李年首級,猛地擲於張寶身前。
“管將軍果然神勇!”張寶眼見管亥如此神勇,怒氣倒消了大半,心中更起拉攏之心,當下厚賞管亥,更道:“如今皇甫嵩朱雋龜縮營內,不敢出戰,吾明日當造攻堅利器,一戰破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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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黃巾賊在造衝車?你可看清楚了?”漢軍帳內,朱雋麵色鐵青,看著掌下跪著的那個斥候厲聲道。
“小的看得清楚之極,那潁川城周圍並無高大樹木,賊寇還是從東南山林中將木料運來,小的便是在城東山上望見!”
“這可如何是好!”漢軍營帳之內,頓時亂成一鍋粥,和黃巾賊野戰,敵不過他們人多勢眾,如今保守營寨,難道也不行了?
“義真(皇甫嵩字),吾願帥一支輕騎,出營襲敵,叫他造不得衝車,你看如何?”朱雋想了想,說道。
皇甫嵩決然擺手道:“不可!今日雖然敵強我弱,但彼卻知我有騎兵之利,已然多次吃虧,今日運木,必然防備周密,若少派軍,則必不為用,而多出士卒,彼又必定傾巢來戰,難以得誌,本將決心已定,當回軍長社,依城而守,以老其軍,然後尋機破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