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宏看了看木簡,忽然問道:“這劉備可是大漢宗親。”
“回陛下!”何進略微彎腰,以示恭謹,道:“這劉備正是大漢宗親,末將也曾問過報信之人,報信人說道劉備乃漢景帝之後,中山靖王玄孫,說起來,還是陛下的堂弟!”
“好好好,朕這個堂弟不錯!”聽到河北平定,張角授首,劉宏心情不由大好:“傳旨,中郎將盧植,平賊有功,當封為槐裏候,食五千戶,劉備原係宗室,今也有功於國,可封為關內候。”
何進正要領旨,中常侍張讓閃出閃過一絲嫉恨之色,突然閃出道:“陛下,臣以為此舉不妥。”
靈帝此刻方得河北平定消息,正在高興,卻聽得張讓突然勸阻,不知何故,不由疑道:“張常侍這是何意?莫非認為盧植他們不該升賞?”
何進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張讓,他如今雖然身為大將軍,看似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但卻是深知劉宏對這些閹宦的寵幸,並不敢與之抵牾。
“盧植等人平賊有功,自然應當加賞,隻是老奴覺得,現在就賞,未免也太早了點,河北黃巾雖然平定,但汝南潁川南陽等地黃巾仍在寇略郡縣,也自當一一討平,今日河北既定,老奴以為,為國家計,莫若派盧植等人會師南下,平定河南,那時再厚加升賞,豈不甚好,如今就賞,老奴隻怕他們因而自滿,以為富貴已有,不再奮力向前?”
“嗯,張常侍所言,果然有理!”劉宏處理外事,一向沒甚主意,此刻聽張讓說起,但覺果然有理,應聲點頭道。
何進雖然知道張讓是懷有私心,但卻也不敢與之爭辯,何況盧植若真是封了槐裏候,一旦班師還朝,非用三公之位無法安置,對他卻也無甚好處。
“陛下,老奴以為,盧中郎出師不過數月,便已平定河北黃巾,可見黃巾賊聲勢雖大,其實並不堪戰,然皇甫嵩和朱雋素來號為知兵,但如今兩人各統大軍,合剿潁川黃巾,非但不能下,且屢傳敗績,若非懈怠,便是浪得虛名,實屬浪費國家糧草,以老奴之見,陛下當下嚴旨,將兩人逮付京師,而以其兵屬盧植,然後責以期效,方可建功!”
皇甫嵩獻策時說道放還黨人,那些黨人多是海內名士,和張讓這些閹宦正是死仇,好容易將他們全數放逐,如今卻被皇甫嵩接著黃巾之亂一語全部召回,張讓又豈能不恨。他又深知劉宏那吝嗇的脾氣,便故意於此傾陷皇甫嵩朱雋。
劉宏麵上果然變色:“朕如此信任此二人,可謂是言聽計從,又出宮中藏錢,西園廄馬,送之與二人平賊,二人卻負朕如此,朕必當嚴懲,來人,罷皇甫嵩朱雋中郎將,以兵屬盧植,將二人逮回京師治罪。”
“陛下,萬萬不可!”聽到劉宏心疼錢財,要怒懲皇甫嵩朱雋二人,何進再也安坐不住,黃巾亂起後,他就由河南尹升為大將軍,總督天下軍事,皇甫嵩朱雋二人得掌重權,自然是他一力保舉,此刻若真是要將兩人逮京治罪,不說有可能牽扯到他,便是何進麵上,也是無光。
“大將軍這是何意?莫非是要替兩個賊臣說話?”劉宏的臉上,寫滿了不滿。
何進頭上微汗,忙道:“臣不敢,隻是臣有一言,不得不發,夫皇甫嵩朱雋二人自洛陽出師,於今不過四月,自古以來,除了盧中郎,剪滅百萬之寇,孰能有此神速?樂毅白起,古之名將,卻也曠日累月,直至數年,乃能建功,今陛下又何能速望平賊呼?”
說道這裏,何進看了看劉宏臉色,眼見逐漸緩和,心知劉宏已然怒氣漸解,更道:“今為陛下計,莫若督令征討,限期建功,而令盧植移師南陽,如此一來,不過數月,天下可大定也!”
劉宏從錢財損失中回過神來,也覺何進之言有理:“大將軍既如此說,朕便依了卿家,卿家當要督令二人速平黃巾,勿要負朕,令盧植轉師南向,平定河南。”
…………………………………………
大河之南,潁川城內。
張寶手持一根令箭,沉聲道:“管亥,此行若是不勝,有損我黃巾軍威,便是不死,本將也必斬你以祭旗,你可清楚?”
管亥仿佛完全感受不到張寶話中那逼人的殺氣,厲聲道:“若管亥今日不勝,願提頭來見!”
“好!”張寶那陰沉的臉上閃過一絲冷笑,一晃而逝:“管將軍既有如此壯誌,本將又豈能阻撓!”
三十多騎帥著五萬黃巾猶如蝗蟲般衝出了潁川城。
“皇甫小兒,敗將朱雋,本將管亥在次,可敢出來一戰!”潁川城城外的漢軍營帳之前,管亥帶著幾個親軍,出陣大喊道。
“黃巾賊可惡!”朱雋拔出佩劍,狠狠的斬在一旁木樁之上。他統軍平定黃巾,但一到潁川,與黃巾賊初一交戰,便吃了大虧,若非皇甫嵩即使趕到營救,恐怕已是兵敗身死,他之前那平定過嶺南亂賊,自負知兵,偏偏卻有此敗,是以麵上雖然不言,但心中卻以為奇恥大辱,這些黃巾賊又在數萬大軍之前揭他傷疤,叫他如何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