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靜靜地躺在暖和柔軟的被子裏,仿若置身於最溫暖的雲朵繈褓。她那明亮而澄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緊緊盯著母親在屋內忙碌的身影。
昏黃的燈光灑在母親的身上,映出她那略顯疲憊卻無比堅毅的輪廓。張春香在房間裏輕手輕腳地穿梭著,一會兒收拾著地上嘔吐後的髒汙,每一個動作都極盡輕柔,生怕驚擾了這寧靜的夜。
二丫的目光追隨著母親的一舉一動,她看著母親瘦弱的背影在屋內來回轉動,那身影雖然單薄,卻仿佛是她心中最堅實的依靠。
時間在這靜謐的氛圍中緩緩流逝,二丫漸漸感到一股困意如輕柔的潮水般向她湧來。她的眼皮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拉扯著,開始變得沉重,每一次的眨動都愈發艱難。
她那長長的睫毛輕輕顫抖了幾下,如同在風中搖曳的蝶翼,帶著一絲對這世界的眷戀與不舍。
最終,那眼皮緩緩合上,將她那明亮的眼眸遮掩,二丫的小臉在被子的映襯下顯得愈發恬靜,她就這樣在母親的忙碌與守護中,沉沉睡去,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張春香清理完地麵,扭頭看向炕上的女兒,隻見她睡得那般恬靜,那安詳的容顏如同春日裏盛開的花朵,讓張春香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然而,她並未停歇,又繼續忙碌起來。
她將浴桶裏早已徹底涼掉的髒水費力地倒出屋外,隨後又將廚房裏尚有餘溫的水提進房間。待到她緩緩坐進浴桶中,溫熱的水瞬間包裹住她的整個身軀,那一刻,她仿佛感覺到一直以來壓在心頭的重重枷鎖,正在這暖意中漸漸融化。
洗完澡後,她渾身熱乎乎的,迅速地將水倒出屋外,然後把浴盆放置在門口的屋簷下。做完這一切,她轉身回到房間,輕輕吹熄了油燈,摸索著鑽進了溫暖的炕裏。
果然如二丫所說,被子裏十分暖和,那厚重而蓬鬆的棉被蓋在身上,讓她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甚至像二丫之前一樣,不由自主地擔憂眼前的這一切,會不會隻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可沒過一會兒,別樣的思緒便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她原本就長滿凍瘡的手腳和耳朵,在這暖和的炕上開始泛起一陣陣鑽心的癢意,那癢意仿佛無數隻小蟲在叮咬,讓人難以忍受,直想伸手去撓。
但她生怕自己的動靜會吵醒熟睡的女兒,隻能強忍著,弓起身子,用手緩緩地摸索著腳上癢的地方,試圖以此來緩解那難耐的癢意。
就這般,在這漫長的黑夜裏,她苦苦忍耐著,直到下半夜,身體終於困乏得再也支撐不住,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次日清晨,天色還未大亮,柳長安睜開眼,從炕上坐起身來,它麻溜的穿好棉衣後,就走進了廚房,輕手輕腳洗漱一番後,回屋拿了些銀子後,直奔山下而去。
此時,村子裏的眾人還沉睡在夢裏,他穿過村子,上了大路,直奔官道,然後向城裏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