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早了，我回去睡覺了。若是晚上有任何事情，你隻管喊我一聲，我就在隔壁。”
“剛走了這一路，廚房裏燒的水應該還是熱的，你洗漱一下再睡，會舒服許多。”
“洗完了，你和二丫早些休息！”說完，男人便轉身向外走去。
張春香凝視著男人離去的背影，一直沉甸甸壓在心頭的大石頭終於徹底落下。
她的目光中飽含著感激與溫情，輕聲說道：“柳大哥，謝謝你———”
男人走到門口的腳步微微一頓，並未回頭，隻是聲音低沉地回應道：
“這話，你和二丫已說了太多次，無需掛懷。”
“你洗漱了早些休息，白天若無事，外頭寒冷，早上不妨晚點起身。”
言罷，關上屋門後，便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屋子，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張春香緩緩扭過頭，那一刻，仿佛心中那沉甸甸的巨石訇然落地，整個人的身心都變得輕盈暢快起來。
她轉身走向床邊，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二丫身上包裹著的棉襖上，這才猛地想起這棉襖的來曆。
她趕忙伸手，以最快的速度將自己身上那件柳長安的棉襖脫了下來，動作輕柔而謹慎，生怕有一絲一毫的髒汙沾染到上麵。
她仔細地檢查一番後，將棉襖疊好，方方正正地放在桌子上，心裏默默盤算著明天定要將其完好無損地歸還給他。
接著，她又將二丫身上柳長安的棉襖輕輕褪去。當脫到二丫的褲子時，小人兒那明亮的眼睛裏泛起了盈盈的水光，一眨不眨地睜著，直勾勾地看著母親。
“娘~”二丫軟糯的聲音在寂靜的屋內響起。
“哎，娘在呢。”
“二丫乖，娘幫你把衣服脫下來，你再好好睡，好不好呀？”張春香溫柔地回應著，聲音裏滿是寵溺。
“嗯，娘，柳叔呢？”二丫好奇地問道。
“你柳叔已經回屋睡覺去啦！你也快快睡吧！”
張春香一邊說著，一邊在二丫的配合下，利落地將她的外襖子和褲子脫了下來。
張春香輕輕掀開早已烤得熱乎乎的被子，說道：“快鑽進去吧！”
二丫忙不迭地配合著躺了進去，那暖烘烘的被子包裹著她小小的身軀，讓她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滿足的輕歎：
“娘，被子裏可真暖和！”
隨即又撒嬌道：“娘，快上來跟二丫一起！”
張春香看著女兒裹在被子裏隻露出的那張小臉，忍不住輕聲笑道：
“你先睡，娘把屋子收拾一下，再洗漱一番，就來陪你！”
二丫乖巧地應道：“好，娘，我等你……”
“你困了就快睡吧，娘馬上就好。”張春香說完，細心地幫她把肩膀處的被子掖好，這才轉身走出屋子。
她在牆角尋了一圈，終於找到了掃帚。她拿起掃帚，仔仔細細地清掃著地上的髒汙，一下又一下，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掃完後，她又打來水，用抹布將地麵擦拭得幹幹淨淨，直到那地上再也看不出曾經有過髒汙的痕跡，她才終於鬆了一口氣，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