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吉訶德》出版已經370多年,這部閃爍人文主義光芒的小說至今吸引無數讀者,體現出強大的藝術生命力。這部世界文學寶庫裏的明珠不僅屬於西班牙人民,它已經屬於全世界人民家喻戶曉的朋友。塞萬提斯也曾預言過:“將來每個國家,每種語言,都會有譯本。”至今,世界上每個角落都聽到堂·吉訶德的名字,已經有100多種文字,版本無從統計。1959年4月已經有人收集到2047種版本。其中西班牙語版本843種,法語版本397種,英語版本319種,意大利版本84種……。別林斯基說過:“每個民族、每一個世紀的人民,都一定或將要讀一讀《堂·吉訶德》。”這話也正好點明了小說跨時代超時空的藝術生命力。
生前飽經憂患死於貧困的塞萬提斯,死後卻受到了西班牙人民的格外垂青,被認為是西班牙人民的驕傲。發生了七個城市爭奪塞萬提斯的故事,遺憾的是塞萬提斯連塊墓碑也沒留下來,這也是個絕妙的幽默方式。我就用人們慣用的說法,隻好說他永遠活在了人民的心中。
在《堂·吉訶德》第二部最後一章,有作者一段玩笑話,說是“奇思異想的拉·曼卻紳士如此結束了一生。熙德·哈默德不願指明他家鄉何在,讓拉·曼卻所有的村鎮,都像希臘六個城市爭奪荷馬那樣,搶著認他是自己的兒子”。後來果然應驗,人們最初研究他的傳記材料奇缺,找不到他的出生地點,於是有七個西班牙城市:馬德裏、塞維利亞、托雷多、盧塞納、埃斯基維亞斯、孔蘇埃格拉、阿爾卡薩爾,都搶著想把塞萬提斯說成是“他們的兒子”。
據說阿爾卡薩爾市民很固執地拿出一本教堂登記簿上的文字,要證明塞萬提斯歸他們市所有。“布拉斯·塞萬提斯·薩阿維德拉和卡塔琳娜·洛佩茲之子米蓋爾,生於1558年10月9日”。直到後來證明作者誕生在阿爾卡拉·德·厄納靳斯城以後,這件“公案”才結束。而教堂證明的人也隻是塞萬提斯一個20多歲的遠親罷了。不管怎麼說,塞萬提斯也踏實了。
從18世紀開始,對《堂·吉訶德》的理解從原來認為的“有趣的書”有了轉變。評論家開始注意到了他出色的諷刺。不僅諷刺騎士小說,還諷刺了西班牙封建社會。並與《巨人傳》並駕齊驅,成為一部與拉伯雷小說齊名的諷刺小說。有人說是諷刺了沉緬過去的英雄業績的西班牙王權,有人說是諷刺了西班牙的榮譽觀念和西班牙的軍事威力不可戰勝的神話。所以後來有人就批評諷刺用力過猛拜倫在長詩《唐璜》中寫道:
塞萬提斯把西班牙的騎士製度笑掉了;隻是一聲大笑就把祖國的有力助手砍去;——從那一天起西班牙不出什麼英雄。
拜倫甚至認為《堂·吉訶德》的“榮耀”,是用“他祖國的淪亡”的高價買來的。這大概是批評最尖銳的一家之言。還有一英國人說這諷刺不但對西班牙,對全人類的尚武精神也是個損失,“使縱欲代替了忠心、搶劫代替了保護、背叛代替了忠誠、自私自利代替了騎士精神”。這種指責似乎是太過了點。
英國的笛福主觀認為,《堂·吉訶德》諷刺的是被英國打敗的“無敵艦隊”統帥麥迪納·西陀尼亞公爵。法國神父拉班說小說是諷刺西班牙國王的寵臣萊爾瑪公爵等等。
到了18世紀中葉,在新古典主義啟蒙運動思潮影響下,英國詩人蒲伯認為堂·吉訶德是“最講道德、最有理性的瘋子”。他說主人公是故意板著臉說笑話。作家撒繆爾·約翰生說:“讀者在感到堂·吉訶德或桑丘可笑或可憐的時候,很少能否認他們自己也曾有過同樣的幻覺”。這也就逐漸使閱讀走上了正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