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我仍然相信,世上有很多東西,並不是錢能搞定的。然我依然很擔心,特別是我看到劉海英她們回來了。她們見到朱肥,一點都不驚訝,好像他曾經多次來過這裏似的。從她們客客氣氣的態度可看出來,劉海英一家不反感他。之後她們進了屋,她們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把門也關上了。他們談了些什麼,我不知道。我真想伏到她家門窗邊,偷聽他們的談話內容。但理智告訴我不能這樣,這樣幾近於無恥。她們談了很久,差不多三個小時,門才開了,朱肥才踩著輕快的腳步離去。我聽出了他的腳步是輕快的。這一夜我又是無眠。我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讓我有很多猜想,每一種猜想都讓我煩惱。
次日,我與平常一樣早早地去上班,到了下班時間就下班。當我回到出租屋時,劉海英租的屋大門洞開,難道她們今天比我更早回來了。平時,她們都要比我晚回來。我習慣性地到她門口往裏看一眼。這一看我倒吸一口冷氣,屋裏亂糟糟的,許多東西像隨便翻了,有許多東西像隨便丟棄。不好,莫非是遭賊了。我跑去問樓上的房東。房東說:遭什麼賊喲,搬走了。
房東再說:人家過好日去了。你說怪不怪,帶了一老一少兩個拖油瓶,三十多歲的女人,又不是黃花小姑娘,居然有人包得去做二奶。這世上的世上的事情真他媽怪。不過這也好,海英她總算是苦盡甘來了。不用去市場賣菜了。你是不知道,好幾次被城管扣了三輪車,若不是我去幫她說情,唉。這下好了,她女兒也可以去上學了,老太太也不用去撿破爛,真是一下子掉進米籮裏。
我所擔心的事情果然發生了,我像木頭一般拖著沉步下了樓。房東走到陽台上,往下衝我喊:喂,平仔,她跟我說了,說屋裏的東西,你有想要的,收拾一下歸你。你若不要,我可收拾了作破爛賣。我沒有回答房東,徑直走進她曾住過的屋子裏。我目光四下搜尋,我是尋找那些陳舊的書刊。沒有,翻遍了整個屋子,都沒有找到。我舒了口氣,那些舊書舊雜誌,應該是她帶走了。
房東走了下來,站在門口問:要不要哩?
你收拾去吧。我說。說完走進我租的出租屋裏,被子一拉,蒙頭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