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民族,人傑地靈,浩浩蕩蕩五千年中不乏許多優秀的奇烈女子。但就近代以來,稱得上女中英雄的第一人,當是浙江女子秋瑾。正當滿州人得意於其對華夏大地的統治時,西方資本主義的入侵,使大清帝國天下獨尊的神話成為人們自我慰藉的回憶。兩次鴉片戰爭和一係列喪權辱國的條約,使睜著眼的中國人把眼光投向了國門之外,人們不禁驚歎於西洋製器之先進,爭相模仿效學之間,中國的民族工業就扭曲著生長起來,在人們逐漸懂得洋務的時候,更明智的人又感到這些東西並沒有使他們堅強起來。華夏民族依然懦弱、貧窮。他們為國家悲歎、為民族悲歎。漸漸地,人們開始看清了:給他們帶來深重災難的,正是那腐朽荒淫的封建統治。於是,一場為了華夏民族的昌盛而反滿救國的鬥爭悄悄興起了:無數仁人誌士奔走呼喊,甚至流血犧牲,其中出現了相當一部分忠烈女子,秋瑾正是那些忠烈女子中最傑出的一個。
秋瑾,光緒元年(1875)出生在福建閩縣的一個仕宦之家。她的祖籍是在浙江山陰,祖上世代以耕讀傳世,至其高祖秋學禮時開始為官,祖父秋嘉禾同治壬戌補行科。秋嘉禾為人耿直不阿,廉潔自好,因任福建廈門海防萬同知,故舉家居福建。
秋瑾就出生在這樣一個官宦之家。作為書香門第的大家閨秀,秋瑾得到了與兄長一樣的讀書機會,祖父秋嘉禾專門請了城裏最有名望的餘老先生為孫女教習,讀經誦史、寫詩填詞。兄妹之中,秋瑾天資最高,能夠過目成誦,頗得祖父秋嘉禾鍾愛。秋瑾長到11歲時,就能作詩,經常捧著杜少陵、辛稼軒等人的詩詞文集吟哦不已。她作的小詩,清約可愛,父親秋壽南經常讚歎:“阿瑾若是個男兒,考起來不怕不中啊!”
這樣的生活使秋瑾放任自流,無所顧及,很少有一般女子的怯懦之態,但女子畢竟是女子。這日裏與哥哥秋譽章在園中嬉鬧,她竟要把哥哥騎在跨下,當馬來玩。哥哥拗不過隻得屈從。此時正值秋壽南從書房出來,一見此景不禁大皺眉頭,厲聲嗬止。小小女子就如此胡鬧,以後成何體統。此事後的第二天,秋瑾便受到舊式女子生下來最痛苦的第一件事:纏足。一天下來,秋瑾不堪其苦、淚流滿麵,請其母親放開,母親單氏盡管疼愛女兒,對此卻也無能為力,“天下有哪個女子不纏腳啊?”母親耐心地安慰秋瑾。可秋瑾卻不服氣,撅著小嘴:“哥哥比我大,沒有纏腳,爸爸也沒有纏腳,為什麼偏偏要讓我纏?”“他們是男人啊?”母親說。秋瑾很不服氣,“為什麼男子就可以不纏腳,而女子就必須纏呢?這不公平。”然而不公平歸不公平,秋瑾的腳卻還是給纏上了。
廈門在鴉片戰爭之後很快被劃為通商口岸,作為清政府的地方長官,秋嘉禾必須與那些飛揚拔扈的外國人打交道,而且經常遭受到侮辱,他便時常把這些心中不快流露給家人。1884年,中法戰爭爆發,法國侵略者的軍艦闖入福建閩江口和台灣沿海逞凶掠殺,屠殺中國百姓。洋人所到之處,生靈塗炭,而清政府卻束手無策,不得不簽訂了屈辱的《中法條約》。這些發生在自己家鄉周圍的事情對秋瑾觸動很大,她曾對母親說:“紅毛人這樣厲害,這樣下去,中國人要成為他們的奴隸了?”於是,秋瑾暗下決心,一定要成為一個文武雙全的人,把這些“紅毛子”趕出中國去。這樣,那些反映古代俠客的小說使秋瑾如癡如醉,尤其是那些女俠,更成為她崇拜模仿的榜樣。那時,她雖然也像其他無數女孩一樣學習女紅,然而更多的時候,她還是在巾幗英雄救濟天下的夢想之中。她曾在讀過傳奇《芝龕記》後寫下幾首小詩,有幾首是這樣的:
今古爭佳女狀頭,紅顏誰說不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