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東都主城門,馬車便停了下來,劍心見之勒住韁繩,馬兒嘶鳴一聲繼而停住,見羽央撩起紛飛的窗簾看向他。
“怎麼了?”劍心蹙眉道。
羽央神色深沉,嚴肅道:“我能相信你嗎?”
劍心疑惑地看著羽央,他劍心平生光明磊落,對洲許更是一片誠摯,他羽央信不過信的過他壓根不在意,卻因著洲許此刻正重傷急需療傷,不由斂眉道:“洲許信我。”
“好,你知道該去哪兒找螭吻嗎?”劍心鄭重地輕點頭,揚起馬鞭,狠狠一抽,馬兒吃痛,飛馳起來。
羽央看了一眼,出聲道:“跟上。”
他隻是想確認劍心是不是知道螭吻在何方罷了,於劍心,他雖不喜,卻是信得過的。
夜色濃重,一馬一車飛馳在官道之上,揚起灰蒙蒙的塵土,四周除了馬蹄聲聲再無別的。
端慈宮內,太後心有餘悸,燈盞將內殿照的一片敞亮,太後喝著茶水壓驚。
今夜之事始料未及,且太過詭異,那青鸞若是神鳥,為何會做出傷人之事,難道皇後她,太後心思翻湧,一時沒了頭緒。
“太後,出事了。”女侍匆匆而來,太後嚇了一跳,不由怒道:“何事慌慌張張!”
“奴婢該死。”女侍撲通一聲跪下,太後舒了口氣,“說,出了什麼事?”
女侍適才回道:“皇上連夜帶著皇後娘娘出宮了,隻帶了劍禁衛一人。”
“什麼!”
太後素手拍桌而起,茶杯跌落,碎了一地,這羽央,真是太衝動了。
“速召九王爺入宮。還有,去把八寶給我找來。”
太後厲聲道,女侍應聲疾步出了內殿。
太後望著漆黑如墨的夜空,這皇後,比自己想的還要會惹事,真是氣死她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此番羽央僅帶著禁衛一人,還有受傷了的皇後,若是為小人得知,指不定會出現什麼變故,因著一個女人,他居然連這些都顧不到了嗎,他堂堂洛王朝的真龍天子,居然如此愚鈍!
景陽宮中,鳳蘭春垂首站在窗欞前,身前燈盞未及的陰暗處,一道修長的身影負手而立。
“今日之事,可與你有關?”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冰冷至極。
鳳蘭春回答道:“主人,你懷疑我?”言語中帶著急切。
身影轉身,雙眸泛著狠辣之色,他沉聲道:“本尊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奴才沒了奴才樣,有些事情,別擅自主張。”
鳳蘭春滿臉委屈之色,低聲道:“花伶明白。”
身影嘴角扯開一抹邪笑,抬手撫上鳳蘭春白暫的臉頰,柔聲道:“這才乖。”
鳳蘭春抬起眼簾,滿目貪戀,薄唇輕啟,身影愈靠愈近,雙唇相及,帶著霸道和冰涼,讓鳳蘭春深深沉溺。
鳳蘭春靠在赤luo寬闊的胸膛之上,青絲鋪滿床榻,她麵染妃色,眸間帶水,蘊著****之後的情yu之色。嬌嗔道:“主人,你為什麼不肯讓我殺了洲許,她明明是你最大的阻礙。”
被喚做主上的男人麵色一冷,漠然道:“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邊起身披上寬袍,轉瞬間便被黑色長衫牢牢裹住了健碩的身軀。
鳳蘭春爬起,露出春光一片,急急道:“是花伶逾越了,花伶知錯,主人要走了嗎?”她貪戀那份溫暖,那個寬廣讓人心安的懷抱。
她能成就如今這般全是眼前的男人給予的,沒有他,就沒有現在的自己。每一步設計絕妙精辟,利用劍心得來百花草,再利用這具通靈的身體讓自己順利隱去妖氣,妖靈修成正果。
如今雖附身在這具身體之上,卻是她心甘情願的,為了麵前的男人,她甘心當一枚棋子。
男人雙眉一挑,一縷神識顫動,他冷冷道:“做你該做的,沒本尊的命令,不得擅動洲許分毫。本尊留她有用。”
語畢身形一晃就消失在了大殿之中。
鳳蘭春眸間蘊起妒意,又是洲許,她憑什麼!
蘭苑內,一襲淺藍寬袍的伏隱呷了一口茶水,看向來人,正是端慈宮隨侍。
“你先行回宮,本王隨後就到。”
隨侍應聲,伏隱起身踏步而出,月芒將他修長的身形拉長投射在青石板上,微微扭曲,他眸色如墨,深邃中帶著冷漠,洲許,羽央為了你連朝堂都不顧了,可真是用情至深,也愚的離譜。
“主上。”身側不知何時垂首立著周身裹在黑衣之中的男子,他開口尊敬道。
“去追上皇帝,確保洲許無恙。”
“屬下遵命。”
語畢氣息微動,人已消失了去,伏隱適才慢吞吞的前往端慈宮。